薛玉晴X顧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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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晴一整天都在會展中心坐著,身子酸得不行,趁著休息間隙去了趟衛生間。

補完妝,她撐著洗手池把高跟鞋脫下,抬腳跟看到鞋口磨出的猩紅,無奈嘆氣。

心想這雙鞋也不行,下次還是找一雙矮粗跟穿好了,醜點也總比每次磨掉皮好。

貼上創口貼,她把鞋穿好,整理好衣著走出衛生間,門口遇到日本同事蕪子,用英語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等人走過去,薛玉晴還沒上眼角的笑意消散。

疲憊感壓在肩頭,壓根連笑都不想笑,但是打工人哪裡有說不的權利,像她這樣做外貿的,更是要注意表麵形象。

她時常和幾個舍友開玩笑,她這種人就是表麵精致的都市麗人,背地是個邋遢的懶惰宅,為了一個月才過萬的工資,累得月要杆子直不起來。

她回到展會的攤子,著手收拾資料,有個男人叫了她英文名。

薛玉晴認出是剛走的一位顧客,因為運輸條款的問題,本準備談妥的單子黃了,不知道他現在返回是為什麼,薛玉晴是個機會主義者,理所當然往好處想——

這位先生應該是回心轉意了。

她端起標準的營業微笑,問好的話才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這位顧客是日本人,剛剛和他主談的是日本同事蕪子,而蕪子去衛生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薛玉晴又怕錯過機會,畢竟這個是關係到她下個月分紅。

她隻能用英語和他說稍等一會兒,借著去倒茶水給蕪子發消息,讓她快點回來。

等了一分鍾,沒有應答。

薛玉晴焦急地想還有什麼方法,她是想要英文交流,但是這個顧客是真的不懂英文,而且他的英文發音識別艱難。

正在她愁苦得不行的時候,外麵傳來交談聲,她以為是蕪子回來了,忙端著茶水走出去。

而和顧客交談的不是蕪子,是前段時間在季暖婚禮上碰到的顧延。

她走出來,兩人的目光同時投過來。

「顧學長?你怎麼在這?」薛玉晴意外問。

顧延笑著解釋:「我在隔壁會議廳做同傳,剛結束經過。」

日本顧客搞不懂他們聊什麼,好奇詢問顧延,他用日文交談,應該是解釋兩人的關係,薛玉晴也是從顧客時不時看向她的眼神判斷的。

「大和先生是我上次工作的合作夥伴,有過幾次交流,還算熟悉。」顧延和薛玉晴解釋,「不耽誤你們,你們先聊。」

薛玉晴正想叫住顧延,請他幫個忙,簡單的先和大和先生溝通上也好,不然乾坐著,多尷尬阿。

才開口,蕪子從衛生間急急忙忙趕過來,對她抱歉地點了點頭,隨後揚起笑容和顧客問好。

顧延安靜離場,不打擾他們談生意。

他走到會場門口,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跑過來勾住他脖子,甩著手上的公文包,估計是結束工作一身輕鬆,準備去大吃一頓。

斂起心思,她坐在旁邊給蕪子打配合,遞文件。

蕪子和大和先生重新談了運輸條款,半個小時後,大和先生當初簽了合同,蕪子笑得燦爛,等人一走,她激動抱住薛玉晴。

「談下一單,你也有功勞,今晚一塊吃個飯?我請客!」蕪子高興說。

薛玉晴進公司就跟著蕪子,她談下的單子自己也能拿提成,心情當然也不錯。

結束會展工作,兩人吃飯定在附近的清吧。

去到她才懂蕪子攢了局,還是……聯誼局。

進到清吧,先到的女同事招手示意她們在這。

座位上還有三個陌生麵孔的男人,薛玉晴頓了下步伐,旁邊的蕪子看出她的猶豫,湊近說:「他們是最近到我們公司in-house的三個帥哥,調查過了,都是單身,玉晴你可要抓住機會。」

薛玉晴內心佩服,她記得三人是程序部合作項目的,那邊的女同事怕不知道蕪子早就先下手為強了。

她跟著入座,並不抵觸突然被安排的聯誼,就當一塊吃頓飯,下班後聊天放鬆。

成年男女主間的話題說不上簡單,也談不上復雜,除去公司的八卦和社會聽聞,更多的是假借某些話題側麵透露自己的喜好和擇偶觀,這期間要是能聊出火花,離席的時候就可以交換聯係方式了。

薛玉晴常是別人口中的話題主導者,但也局限於工作上,像這類聚會,她都是話題跟隨者,淺談便好,不會太認真。

或是態度溫和,又或是她說的某些不經意的話讓對方滿意,在準備結束飯局的時候,坐在她對麵的男人禮貌詢問她明天中午可以一塊喝杯咖啡嗎。

想要聯係方式的意思。

貼著她坐的蕪子碰了碰她胳膊,薛玉晴從微弱的驚愕回神,出示微信二維碼,對方掃後給她發送驗證信息,薛玉晴當著大家的麵通過。

三位男士住的地方較遠,先走了。

人一走,兩人圍著薛玉晴嗷叫,不停地問她有沒有感覺,剛才聊了什麼給對方要聯係方式的心思。

薛玉晴哪裡懂,不是工作必須的社交,她的態度向來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也不懂是她痛罵工作安排讓他眼前一亮,還是跟著分享的一件糗事讓他心動。

問了幾句,兩人果然沒從薛玉晴這問到有價值的答案,但很期待她明天中午的約會,薛玉晴催她們趕緊回家,別八卦她了。

兩人先去廁所補妝,她坐在原地等候,等到她們回來,薛玉晴讓她們先走,自己開了車,住的方向和她們相反。

人一走,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這樣的生活似乎成了常態。

無非不是三種活動,上班、下班、晚上聯誼,比在學校時還沒意思。

工作一年,她自己都有些麻木了。

偶爾刷朋友圈,看到朋友們有趣的日常,再看看自己的日子,感覺無趣得很。

洗完手,她走出衛生間,在走廊盡頭看到兩個男人在交談,他們的談話內容引得她多聽了兩句。

「你約的什麼爛地方啊,顧延他前女友怎麼也在。」

「我哪裡懂她在啊,我們經常約這家酒吧,也是第一次見她。」

「煩死了,分手後就不能老死不相往來?見麵非要叫顧延,生怕我們看不到她?」

「怎麼辦?當年顧延可被她傷得厲害,怕這次碰到他又要消極幾天了。」

「哪裡懂,先回去吧,明天再問顧延。」

薛玉晴甩了甩手上的水,琢磨他們的話。

顧延也在這?是她認識的學長顧延?

聽談話挺狗血的,但她和顧延也是泛泛之交,不好意思多管閒事,更不好意思吃這個瓜。

沒預料到的,她轉個彎經過大堂外,碰到顧延和一個女人麵對麵交談。

走廊燈光昏暗,兩人半藏在黑暗裡,顧延的西裝外套被他拿在手裡,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隻能從女人的動作感受到正激動的說著什麼。

薛玉晴犯難了。

他們擋了路,應該上前打斷嗎?

若是不認識顧延還好,但他們認識,換位一想,她也不想被認識的人看到前男友來找自己。

她選擇往別的路離開,身後女人激動說道:「阿延,當初分手是我的過錯,我隻是覺得我們好像離彼此很遠了,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你能空給我的時間又少,所以才……和學弟在一起了。」

薛玉晴停住腳步,沒做多想,她轉身叫道:「顧學長,走了嗎?」

虞伽靜動作一愣,聽見是一道女聲,懷著敵意看向聲源處。

顧延也被嚇到,轉頭看到逆著光站的女人,表情不太能看清,從穿著判斷出是今天在會展中心碰到的薛玉晴。

被自己行為驚到的薛玉晴咽了咽口水,以為打擾到他們,正想著怎麼挽尊,顧延動了身子。

他對虞伽靜說了聲抱歉,闊步邁向薛玉晴的方向。

虞伽靜難以置信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指甲叩到掌心,好奇女人是誰,為什麼從沒見過顧延身邊的人提及她。

今晚顧延對她的態度比任何一次都要冷漠,她示好的念頭也被壓下去。

不管她要什麼就給什麼的顧延,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這邊的薛玉晴和顧延回到清吧內,她訕笑:「對不起啊學長……打擾你們談話了。」

顧延嗐了聲,褪去沉重的神情,嬉皮笑臉說:「我應該說謝謝你,不然我可能還要繼續聽她說自己的苦楚。」

「你們……鬧得很不開心嗎?」薛玉晴一時沒注意,露出八卦的本質,急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顧延走到吧台,點了杯果汁,問她要什麼。

等會要開車的薛玉晴也跟著要果汁,不碰酒。

「沒事。」顧延聳了聳肩,「你比那幫人講義氣多了,他們看到我前女友找我隻敢站在不遠處瞎議論,都不舍得出手幫忙。」

薛玉晴接過服務員調試好的草莓汁,淺呷一口:「學長為什麼不直接走開,完全可以不聽。」

「人嘛,總沒這麼好心。」顧延接過橙汁和服務員道謝,繼續對著她說,「如果你前男友在酒吧找你,急切想要和你聊聊,你覺得他是來和你炫耀自己過得很好?」

薛玉晴笑著搖頭:「不會,炫耀是同學聚會的事情,這可沒這麼多觀眾。」

他打了一個響指:「所以,懂了吧學妹。」

他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薛玉晴嫣然笑笑。

「是不是覺得有點不道德?」顧延側眸問。

薛玉晴迎上他目光,搖了搖頭:「怎麼會。」

「要是我前男友這樣的話,我也很樂意聽他說什麼那些悔不當初的話。」

「越多越好。」

顧延挑眉:「學妹也是同道中人啊?」

「什麼同道中人啊。」薛玉晴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暢懷笑道:「我沒學長福氣好,他至今還沒有來找我懺悔。」

「話說,聽著她說這些話,是不是很爽?」薛玉晴撐著臉,倚著吧台側目看他。

燈光盈盈灑在她身上,顧延愣了幾秒,斂起神色,淡笑說:「嗯,很爽。」

四年的感情的付出,也算是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了。

「啊——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嘗到學長的甜頭。」她把手裡的果汁喝完,「我其實挺搞不懂他們所謂的沒有話題才和別人好上是為什麼?話題,什麼話題才能維係我們的感情,因為我說的不是他感興趣的內容,我就是淺薄,就活該被辜負然後一腳踢開?」

顧延耐心聽完,簡單評價:「這是強人所難。」

薛玉晴:「怎麼難?」

顧延:「他們渴求靈魂伴侶,但他們是希望自己的靈魂被貼合,而想錯了一件事。」

「靈魂伴侶也是磨合出來的。」

如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葉子一樣,所謂的靈魂契合也是磨合後的結果,而不是一開始就下的定義,那隻是洶湧而來的新鮮感和好奇感。

「學長的意思是說,磨合之後他們並不是適合我們的人,分開是最好的結果。」薛玉晴問他。

顧延點頭:「對。」

薛玉晴忽然悲觀一問:「會不會隻是我們自我安慰罷了?」

顧延:「但生活不就是這樣?人要是有自我安慰的本事,他應該高興。」

因為這句話薛玉晴豁然開朗:「今晚學長點的飲料,我包了。」

顧延:「這麼大方?」

薛玉晴笑說:「也算是我今天碌碌無為的生活中,聽到最欣慰的一句話吧。」

不遠處傳來躁動,薛玉晴伸脖子張望,顧延是常客,解釋說:「準備放電影了。」

薛玉晴微訝:「電影?」

顧延修長的兩指推著剛調好的果汁到她麵前:「這家老板喜歡看電影,專門設了一個電影區,每天晚上會放一部電影。」

薛玉晴注意力被撞擊著清透玻璃的艷紅色液體吸引,冰塊清泠脆響,崩掉了她腦裡一直緊扯著的弦。

顧延問:「要不要看?」

薛玉晴回神,望向不遠處牆壁上投影的彩色畫麵,歡快的前奏響起,她笑了笑:「看!」

顧延帶著她換了個位置。

觀影區域做了下沉的設計,地勢比剛才坐的區域矮,全是舒服的矮沙發,比木凳坐著舒服,隻有電影點點光影投映,氛圍感十足,能看出老板真的是個電影迷。

顧延選了角落的位置,薛玉晴挨著他就坐,他還點了零食和果汁。

放的是《心靈奇旅》。

顧延問她:「看過?」

薛玉晴搖頭,透著些許欣喜:「前段時間一直想去來著,奈何排片少,加上我工作忙,就錯過了。」

顧延:「網絡視頻軟件上不是可以看了?」

薛玉晴:「人就是很奇怪,坐在電影院就算一部爛片都能看下去,要是一個人在家用軟件看,恨不得放個二倍數。」

顧延被逗笑。

薛玉晴問他:「你看過?」

顧延搖頭,理由和她的一樣,認同說:「不僅想放二倍數,可能都沒那份心打開安靜觀影。」

說完這番話,兩人相視一笑。

電影前奏落下,正片開始,周圍聲音逐漸變小,交談聲細小,不會讓人覺得被打擾到。

在這裡的氛圍裡,薛玉晴把兩個小時的電影看完。

結束觀影也差不多回家了,顧延的車也在商場下的停車場,兩人一塊散步過去。

夏日將至,夜晚的風吹得人有幾分微醺,薛玉晴踩著地上的石磚格子,像孩子一樣樂此不疲地自娛自樂。

「忽然覺得自己也沒這麼碌碌無為了。」薛玉晴開心說。

今天起碼做了件有意義的事情——

看了部電影。

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卻在心裡覺得,今天是充沛的。

顧延好笑問:「你才多大,就把生命看得這麼沉重?」

薛玉晴拽著斜挎包的鏈條,手指卷著玩:「可能真是因為太小,所以適應不了畢業後的生活。」

怕他誤解自己是個悲觀的人,補充說:「是暫時適應不了。」

「乾嘛想著適應。」顧延攤手,「我工作三年多了,依舊會每天消極怒罵一句這垃圾般的日子。」

薛玉晴哈哈大笑:「真的?」

顧延神情透著真誠:「是的,然後為了那一口飯錢,我會做老板的好員工。」

薛玉晴停在他麵前,「哪裡行啊,學長我們剛剛可是看了一部具有人生意義的電影。」

站在她兩米外的地方站定,他把手從褲兜裡拿出來,好整以暇:「請問學妹有什麼人生感悟?」

「生活的實感不就是活在當下嗎?」薛玉晴俏皮眨了眨眼,「我們可不能迷失成最開始的喬伊。」

顧延心裡認同,但也隻能認同一半。

望著眼前的女人,霓虹都淪落成她的背景,被她點綴。

他想,如果是此時的當下,那確實不錯。

其他的當下,那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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