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佐久早聖臣對這場旅行是怎麼看的?會覺得開心,還是說會因為她最後的摔倒覺得無趣?
野田光奈倒是覺得自己挺開心的,就算腳底被劃破、清理傷口很痛,也依舊很開心。
被那雙赤紅色的眼眸緊緊盯著,佐久早聖臣難得感覺到了一種不自在。他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開心,隻是被她這麼直截了當地詢問,卻又好像怎麼回答都不太正確。
「總之,過大概兩個小時腳底傷口應該可以徹底結痂,不用太擔心。」
「小聖轉換話題的水平超爛。」
「哦。」
反正話題被轉換了就行,不需要水平高超與否,而且野田光奈也不會介意。
看她氣鼓鼓的樣子佐久早聖臣趁著將東西扔進垃圾桶的時候笑了笑,轉過頭看她已經開始決定點兩杯飲料的模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你又在做什麼?」
「等腳上傷口稍微好一點再走呀?又不能在外麵吃飯,真一會殺了我的。」
想到自家負責做飯的老父親,野田光奈唏噓著接過自己點了的可樂,順手給佐久早聖臣推過去一杯薄荷綠茶:「看,是不是很健康!」
「……」
麵無表情但手上用力揉了揉野田光奈的頭,佐久早聖臣才勉強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逐漸開始變暗的天空抿了口手裡的薄荷綠茶。
「小聖不回答我也沒關係,我今天是很開心的。」
伸手理著自己的頭發,然而海風吹得呆毛迎風而動,無論如何都無法服帖的野田光奈氣急敗壞,恨不得直接要杯冰水潑在自己頭上算了。等到終於宣布失敗,野田光奈惡狠狠地舉起杯子,儼然一副苦酒入喉心作痛的模樣:「不聽話的呆毛除外。」
「你不剪麼?」
「我還想把它留長一點好紮起來呢。」
結果就是留了三年還是這副樣子,仿佛呆毛自己很滿意這個長度一樣,完全不願意繼續長下去。
「好氣哦。」
抓住那根桀驁不馴又像是在逗著她玩的呆毛,野田光奈把它在手指上饒了幾圈後再放手,嘆氣著趴在桌子上:「不過現在,好像要真的天黑了啊。」
「嗯。」
被暗色吞沒的天空配合著大海的浪濤聲,讓兩個人陷入了沉默氛圍之中。不過這種沉默並不讓野田光奈覺得不自在,反而讓她有種昏昏欲睡的放鬆感。
茶杯中的薄荷香氣更是放大了這種閒適的感覺,循環往復的波浪聲音無比催眠,聽得野田光奈差點真的睡著。她往前栽倒到一半又猛然抬起,恰巧撞進了佐久早聖臣的視線之中。
「回去吧。」
「嗯,好哦。」
或許是因為睡意,少女吐露的音節顯得黏連了幾分,也多了平常少有的軟糯。看她這麼迷迷糊糊站起來、又因為踩到自己的傷口發出痛呼的模樣佐久早聖臣站在她麵前後背對著她蹲下:「上來。」
「不要緊麼?」
「隻要你不亂動就沒事。」
店家已經把兩個人的衣物清晰烘乾,野田光奈謝過笑眯眯的海之家小姐姐,把衣服拿在手裡後靠在了佐久早聖臣的背上。
「我真的不重?」
沒有聽到回應的野田光奈老老實實被佐久早聖臣背在背上,總覺得自己的視野好像一下子高了很多。好奇地轉了轉周圍,很快她又伏在了自家竹馬的耳邊:「這就是小聖習慣的海拔高度麼?」
「不是。」
「哎呀,總覺得和我看出去的完全不一樣。」
抬起頭時還能看到一兩顆星星,野田光奈看了會兒天空再低下頭,轉向不遠處的電車車站嘆了口氣:「到車站要走台階的話就放我下來哦。」
「不用。」
「啊?」
「你很輕。」
之前背起野田光奈佐久早聖臣就覺得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沉重,反而更多的是一種不自在。尤其是在剛才感覺到她的呼吸噴灑在耳邊,佐久早聖臣發自內心地感謝天已經黑了、而野田光奈的注意力隻要不是鋼琴,也總是會很快轉移到別的地方。
「我有那麼輕麼?還是說背人不會感覺對方很重?」
「不知道。」
「那等會兒讓我來背一下小聖看看?」
「……」
不了,謝謝。
單腳站在月台邊上後野田光奈看了眼大約還有兩三站的電車提示,在旁邊晃晃悠悠地來回擺動了兩下,突然意識到了一件讓人驚愕的事情:「我應該是第一次這麼晚還在外麵沒有回家。」
「晚?」
「是哦。」
看了眼自己手表上顯示的時間,野田光奈倒是覺得挺有意思:「應該是第一次和小聖在外麵這麼晚還沒有回家,感覺好像很厲害啊。」
回家時間的早晚仿佛代表著一個人是否有成長到這個年齡,就像是「放學以後不能獨自出門」的肯定是小學生,初中生就能相應留晚一點,等到高中就又可以再晚一點。
「我還是第一次,小聖就不一樣了吧?我記得小聖還有合宿過。」
「你的修學旅行不是麼?」
「哎呀,那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