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許美如的笑容瞬僵。
蔚景山查看了下眼前的湯,果然有蝦,皺著眉頭怒喝道:「廚房怎麼回事啊?」
一旁的傭人連忙支支吾吾道:「小姐……小姐喜歡廚師做的這個海鮮湯,今天她回來……所以廚房特地做的。」
「哪個小姐?」江岑然寡淡地問道。
「二……二小姐。」
「叔叔阿姨,今天這場麵,不清楚的人還以為蔚家隻有一位千金呢,你們說是吧?」
江岑然漫不經心地將蔚亦茗眼前的湯挪開,又用公筷夾了別的菜到蔚亦茗的碗裡。
仿佛他才是這席酒宴的主人般。
席間頓時靜若寒蟬。
蔚景山的臉色很難看,他特意邀請江岑然就是為了促進彼此之間的關係。
在這他聽到風聲,政府有意發展城郊的一片區域,可是富貴終究是險中求,如若這消息不實,他投進去的資金就會打水漂。
江岑然在這方麵的人脈比他廣,眼光也毒辣,他本想與他商量此事。
可現在這氛圍,讓他很難開口提及。
蔚亦茗微側臉蛋,白皙的肌膚被暖橘色的光暈襯得有幾分瀲灩,她輕啟嘴唇:「謝謝。」
「跟我客氣?」
江岑然的聲音不疾不徐,可落在靜謐的餐廳,清楚地鑽進每個人的耳朵中。
不動聲色便將他跟蔚亦茗的關係昭示得明明白白。
許美如率先反應過來,對家裡的一眾傭人說道:「遲點來我這裡把工資結了。」
「夫人!是我們的失誤,我們保證再也不會有下次了。」傭人們驚慌地說道。
「你們跟我保證沒用,該向亦茗道歉,幸虧她今天沒事。」
蔚凝嫚很喜歡家裡的這批傭人,不會像之前的那批那樣隻會二小姐baba的,心裡心心念念著不在家的蔚亦茗,於是開口幫腔道:「你們快跟我姐道歉,她原諒你們,你們說不定能留下。」
傭人們見狀,就要跪到蔚亦茗跟前。
「這怎麼回事?」江岑然輕笑了下,立體分明的臉部輪廓看著卻有幾分冷硬,「是在道德綁架?如果亦茗不原諒你們,還成她的錯了?」
蔚景山頓時橫眉怒對:「還杵著乾嘛?」
蔚凝嫚還想說什麼,許美如驀地按住了她的手腕,朝她搖了搖頭。
經過這段小插曲,後麵的用餐氛圍明顯沉悶了許多。
蔚景山有心找話題,可江岑然的反應始終不鹹不淡。
臨近結束的時候,江岑然貼近蔚亦茗,問她:「今晚還要回酒店嗎?」
「嗯。東西都還在那裡。」蔚亦茗輕抬眼瞼,烏黑的眼眸有幾分復雜的情緒。
江岑然凝視著她明顯帶了遲疑的臉蛋,「行,那我現在送你回酒店。」
蔚景山還想說什麼,江岑然先一步打斷道:「叔叔,謝謝今晚的招待,我送亦茗回酒店了。」
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那你們路上小心。」蔚景山的表情幾乎可以用僵硬來形容。
蔚亦茗對於蔚景山的眼神暗示視而不見,精神不濟地開口:「爸,我改天再回來陪你吃飯。」
*
盛夏的晚間,別墅的院子燈火瀲灩。
兩人穿過修剪精致的植被旁,蔚亦茗緩緩道:「岑然哥,剛才多謝你。」
江岑然的腳步頓住,燈光將他的身影拉長了些許,籠罩在蔚亦茗的身上。
他思忖了片刻,一句話在心底反復斟酌了幾遍,才低沉地問出口:「有沒有想過早日嫁到江家?」
蔚亦茗抬眸凝視著江岑然,卷翹的睫毛煽動了兩下:「岑然哥就算你又帥又有錢,生活自律,能力超群,可你在這時問出這種話,我也會覺得難堪的。」
蔚亦茗繼續往前走,腳上踢著一顆小石子,甕聲甕氣道:「你不必覺得我可憐,違心說出這種話,其實我們都清楚,你並不樂意娶我。」
「你怎麼知道我不樂意娶?」
「啊?」蔚亦茗一不留神,小石子就滾到了草坪中,失去了蹤跡。
江岑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語調沉斂:「走吧。」
上了車後的蔚亦茗還有些呆滯,江岑然忽然傾過身,兩個人的臉近在咫尺,近到蔚亦茗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噴打在自己臉上的氣息。
她猛地回神,略顯無措地輕眨黑白分明的大眼。
江岑然見狀,唇角不禁有些上揚:「你在怕什麼?」
「沒……沒有。」
「舌頭都快打結了。」
「誰說的?」
話音剛落,蔚亦茗就將粉嫩的舌尖吐露,像要證明自己的話不假。
江岑然的指腹微微頓住,蔚亦茗已經輕哼著將臉蛋偏了過去。
帶著小公主的傲氣。
江岑然骨節分明的手抽出安全帶,橫過蔚亦茗的身軀,語調輕慢:「嗯,看出來了。」
濡濕溫熱的氣息幾乎是貼著蔚亦茗的耳根,她仿若被燙到般,微微瑟縮了下。
江岑然姿態慵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不緊不慢地繼續問:「還有,叫我什麼?」
「岑……岑然哥。」
「叫我什麼?」江岑然又問了一遍。
微怔了幾秒,蔚亦茗像是終於反應了過來,嫣紅的嘴唇微啟,軟軟地喊道:「岑然哥哥。」
聽到滿意的答案,江岑然英俊的臉龐才柔和下來,他發動車子,隨性地開口:「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不住家裡了吧?」
蔚亦茗遲疑了幾秒,才悶聲道:「我的房間都沒有了,難道住客臥?還不如住酒店輕鬆自在呢。」
「被蔚凝嫚霸占了?」
蔚亦茗輕抬眼瞼,嬌嗔地朝他告狀:「嗯,說睡原來的房間一直做噩夢,風水大師說我的房間風水好,便給換了。」
「真是鳩占鵲巢。你爸也同意?」
「嗯。大概覺得我反正也不住。」
「想換回來嗎?」
蔚亦茗直勾勾地盯著江岑然,「我是不想住了,但給蔚凝嫚添點堵也不是不可。」
江岑然低笑了下。
蔚亦茗有點小情緒了,微鼓腮幫,說道:「你笑什麼?」
「以為是隻無害的小綿羊,原來是隻小狐狸。」
「對啊,江總看走眼了呢。」蔚亦茗朝他皺了皺鼻尖。
江岑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低沉地開嗓:「看在你叫我一聲哥哥的份上,滿足你那點惡趣味。」
蔚亦茗別有深意地說道:「也不是就我一個人叫你哥哥啊。」
江岑然忍不住扶額輕笑:「我要怎麼理解你這句話?在吃——味?」
緋紅從白皙的天鵝頸迅速地蔓延上來,蔚亦茗並未逃避這個問題,直言道:「反正我不想聽見有人那麼叫你。」
「行。」一聲伴隨著低笑的回應鑽進蔚亦茗的耳朵。
蔚亦茗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字正腔圓地說道:「不許開空頭支票。」
江岑然不禁失笑:「我用得著?」
蔚亦茗笑得眼眉彎彎:「嗯,用不著。」
車子到達蔚亦茗入住的酒店大門,她臨下車時說道:「三天後,我有個歡迎會,你能抽空來嗎?」
「我明天要出差,安排的行程是五天。」
「怎麼就這麼巧了哦?」蔚亦茗的語氣摻了幾分失落。
「也不是不能提早回來。」
蔚亦茗的眸色瞬間又亮了起來,緊盯著江岑然道:「我們拉鈎。」
看著她伸出細白的小拇指,江岑然的神色略顯復雜,蔚亦茗哪能不懂他那笑意的含義?
不過她才不管呢,不由分說將他的手拿過來,然後勾住他的小拇指,「我們拉鈎了,騙人就是小狗。」
江岑然頓了頓,聲線微沉地回道:「不騙人。」
蔚亦茗的笑靨越發嬌艷,「那我走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
車門打開又關上,靜默的車廂內,江岑然低眸看了下自己的小拇指,嘴角不禁輕哂,怎麼有種被小丫頭牽著走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不用懷疑,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