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11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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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上菜,他終於說到主題,這一次的圓珠筆訂單是德國那邊一個老客戶要的,因為在那邊人工成本太高,所以想拜托他找一家代工廠,他不知道是為人厚道,還是受孟仲平所托,又或者是看不上這點蠅頭小利,幾乎是德國給多少價,他就原價轉給衛孟喜的廠子。

而衛孟喜算了一下,這一批的利潤比上次的高多了,一支可以達到5毛錢!

幾乎是上次的兩倍了,二十萬支就是整整十萬塊的利潤,衛孟喜心頭狂跳,但還是克製住,又詳細詢問對方有哪些要求。

「這我不是很清楚,這樣吧,我給你個名片,具體的你與施密特先生聯絡,他是施密特集團負責港城業務的經理。」

衛孟喜趕緊接過,看了一眼,真的是個外文名字,幸好下麵配的還有龍文翻譯,不然她連人家名字都不一定叫得出來。

得到這句話,衛孟喜就知道,今天這事是成了,林秋生徹底把這個單子送給她了!

接下來的飯局,她是吃嘛嘛香,一改之前的拘謹,比較放得開了,不僅能跟林秋生聊點歷史哲學藝術的話題,還能聊點國際金融政治,這都是她昨晚和今天臨時惡補的,幸虧平時比較清閒,她自己也喜歡看書看報,是無論什麼類型的文章都會看點的雜食動物。

在足夠輸入的基礎上,再加一點自己的看法,臨時惡補一下,應付兩個小時的聊天,足夠了。

甚至,聊到最後,林秋生都對她豎起大拇指,「仲平賢弟太過謙遜,我看小衛你博學多識,才思敏捷嘛。」一點也不像孟仲平說的沒讀過多少書的樣子。

衛孟喜笑笑,心裡感激二哥,他先把自己「貶低」一點,降低林秋生的期待值,這樣等真正接觸的時候,如果她沒表現好,那就正好應對他事先說的沒讀過多少書,是理所應當的,別人也不會失望,甚至會覺著他說話很公道,沒有王婆賣瓜。

要是她表現得好,那對方就很容易會有驚喜之感,會加深她在別人心目中的印象,這樣以後要是還有機會的話,林秋生也會想到她。

孟仲平,真是用心良苦。

不過,等買單的時候,就換她心苦了,剛開始服務生說4060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接過單子一看,媽耶,差點就腿一軟坐地上,五個菜472港幣也就算了,畢竟味道確實上乘,還有海鮮,比當年大掮客開的悠然居還實惠……可再一看,那瓶酒居然3588!

衛孟喜就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她也不是第一次在外麵應酬,可這麼貴的酒,卻是第一次遇到,關鍵是還沒喝完……一口就價值好幾百呀,內地人均工資都才150,還不夠喝一口呢……

幸好,她心裡吐血,卻是背對著林秋生,要是人家看出她臉上的痛心,還以為她多不樂意請這一頓飯呢。

與林秋生分別後,她第一時間趕緊讓服務生把喝剩的半瓶酒打包,她一定要帶走,哦不,要是能賣的話,她能當場賣出去。

抱著半瓶酒,她都舍不得離開飯店,又在包廂坐了會兒,倒是彩霞很高興,像個傻子似的,「老板這二十萬支的訂單真是我們的啦?」

「哎喲,那咱們廠子就不用愁了,一定能起死回生……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咱們萬裡文具廠以後可是要沖出亞洲走向世界的,嘿嘿……」

衛孟喜抱著酒瓶子起身,看彩霞還沉浸在美好幻想中,也不知道她這個宏圖大誌是哪裡來的,「你啊,還想沖出亞洲呢,先把工人安撫好再說。」連國門都還跨不出去呢。

「這話是猴哥說的,他說咱們一定能做大做強,做成亞洲第一!」

大家都叫侯燁「猴哥」,別問,問就是他聽著順耳。

衛孟喜「噗嗤」一聲,「得得得,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忍辱負重呢。」

不過,心裡也是有點擔憂的,一開始知道他撂挑子她肯定生氣,但危機解除,又經過這半個月的緩沖,她覺著他發瘋也是情有可原,倒是沒那麼生氣了,現在又接到足以翻身的大單子,對他的怨氣也少了很多。

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寂靜的海港,衛孟喜心裡高興,說不出的暢快,隻覺這港城的風都是溫柔的,舒服的,自從知道文具廠效益不行之後,她的心就沒這麼放鬆過。

畢竟,廠子要是辦不成,不僅她損失130萬現金,還有一年的努力,就是被自己拉進夥的侯燁侯愛琴李曉梅等人,也要血本無歸。

侯燁那小土鱉,賣了切諾基才湊夠入夥費的。

她趕緊搖頭,那小王八蛋還是別想了,見麵先打爆狗頭再說。

可是,人就是這麼不經念的,她們這裡念叨著,結果剛下樓,來到門口,就跟往裡走的一行人碰上。

前頭是幾個管家司機之類的人引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頭,飯店經理卑躬屈膝笑著迎上去——這是大人物!

衛孟喜下意識就往旁邊避了一下,出門在外還是盡量別給自己找麻煩。

誰知就是這麼一避的工夫,居然看見走在一行人最後的男人有點眼熟,個子很高,穿著一身職業西裝,微卷的頭發,脖子上那一大圈金鏈子實在是能閃瞎眼。

「顧老爺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經理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扶著老爺子的是二少三少,叫得那叫一個開心。

至於最後的侯燁,經理怔了怔,心說這莫非就是顧家大少?兄弟三個確實有點像。

衛孟喜看過去,正好跟侯燁目光對上,他也很吃驚,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衛孟喜趕緊往旁邊使了個眼色。

共事這麼久,這點默契還是有的,他立馬目不斜視,當沒看見。

扶著老爺子的一對相似度極高的帥氣年輕人,就是顧家二少和三少,在見到衛孟喜的一瞬間,眼中都閃過驚艷,這港城的大小女明星,就沒有他們不認識的,但這位卻十分眼生,跟那些所謂的玉女掌門人不一樣,這是位一看就很有風韻的女性,簡稱熟女。

這種花花大少對這樣的女人,那就跟酒鬼看見美酒,眼神發亮,心頭癢癢。

但幸好有顧老爺子在,他們都不敢放肆,轉而拿飯店經理出氣,「沒見過世麵的鄉下東西,瞎了你的狗眼,這是咱們顧家大少爺,你怎麼能把我大哥當成傭人呢?」

原本,就這麼進去也就過去了,可他們愣是要挑破大少的身份,尷尬的就不是錢經理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表麵上看是在罵錢經理,可真正命中的卻是侯燁這個「大少」。

錢經理是個人精,早就聽說顧家大少不受待見……難怪,二少三少使喚他跟使喚一隻哈巴狗似的,有地位才奇怪。

他眼珠子一轉,立馬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哎喲瞧我眼拙,眼拙,把這位大……大……」

他話未說完,侯燁的臉已經漲得通紅,這個點兒,無論是就餐完畢準備走的,還是剛進店的,都被這稀罕事引得駐足圍觀,上流社會也是人,也有好奇心。

衛孟喜這護犢子的毛病就要發作了,忽聽一聲嚴厲至極的嗬斥,「老三你這毛病,多嘴多舌,你們高材生媽咪就是這麼教育你們的?我看是白念了那麼多書。」

顧家小老婆當年可是牛津大學高材生,一個貧家女能考上這樣的世界名校,足見智商之高,這也是她一直以來最大的驕傲。

世界上從來不缺漂亮女人,大婆侯愛玲當年可是書城劇院一枝花,可再漂亮的女人看久了也膩,此時小老婆的出現就正好彌補了顧雙全心內的空缺。

他也經常以此為榮,一個男人的成功,除了他自己打拚來的事業,還有他身邊的女人的品質。除了有知書達禮明艷動人的大婆,就連世界名校的高材生都甘願委身於他做小,這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事呢?

可惜,顧老爺子恰恰相反,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這樣的人,無論男女,念了那麼多書,最後居然為了幾個臭錢給人做小,最後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他對兒子這個小老婆的看不上,是港城上流社會都知道的事。

此時他一發話,老二老三都不敢再說,忙嬉皮笑臉將他攙扶著往樓上去,侯燁隻能紅著臉跟上,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衛孟喜已經不在了。

他有點失望,又有點釋然。

衛孟喜其實沒走遠,出了門,她把紅酒瓶塞彩霞懷裡,又去隔壁咖啡廳點了兩杯咖啡。

彩霞看著這小小一杯棕褐色的東西,居然要幾十塊錢,差點跳起來,這港城真是到處都有搶人的陷阱,光明正大的搶人。

衛孟喜卻沒時間跟她細說,讓她看著酒瓶,在這兒等著,她去隔壁飯店上個洗手間,大概二十分鍾回來。

隔壁飯店的門童還記得她這位出手闊綽的美麗客人,當然,就是不記得,也不會趕她。

衛孟喜剛才下樓的時候記著衛生間在進門右手邊的夾道頂頭,所以也不急著過去,隻是找了個既能看見夾道又能看見樓梯的位置坐定。

有服務生上來招呼,她就說自己等人。

服務人員彎月要背手倒水,又禮貌的退回去。

她對侯燁的怨念,在親眼見到他被老二老三奚落成落湯雞的一瞬間消失殆盡,明明她最討厭不負責任的人,最討厭意氣用事的家夥。

看來,她以前還是想得太簡單了,當著顧老爺子的麵雙胞胎都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辱他,當大家長不在的時候,他過的是什麼日子?

況且,顧老爺子表麵上是訓斥老二老三了,可他是在教他們尊重大哥了嗎?不是的,他隻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公開羞辱兒子小老婆的機會而已。

她一直說侯燁土鱉,活該吃虧,應該多來顧家麵前刷臉混點好處,可事實是,她都不一定有這個忍辱負重的能耐,更別說年輕氣盛怨念爆棚的侯燁。

明明他才是顧雙全和明媒正娶的妻子的孩子,卻被扔在內地多年不聞不問。

明明這家裡的財產大部分該是他的,可他連七十五萬塊現金都拿不出來,得賣車,而兩個小老婆生的,卻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消費出去他的全部身家。

以前還有侯愛玲會幫他謀劃,可現在侯愛玲老蚌懷珠,保護自己肚裡那團肉都還來不及,又哪裡會為他籌劃?

正想著,侯燁從樓梯上下來了,衛孟喜立馬跟他對上一眼,倆人極有默契的一前一後走到門口,然後拐進咖啡店裡。

「老板……誒,猴哥你怎麼在這兒?」彩霞忙著東張西望,剛才門口那一出居然沒看見侯燁。

侯燁立馬露出一口大白牙,「黑丫頭也來了,你這一驚一乍的毛病得改改,可別給老板丟份兒。」

喲,這話說得,還有點像大人了,以前他可是難得有正行的。衛孟喜心說,這顧家大染缸倒是能鍛煉人,丟個中二少年進去,半個月就能撈出來一個正常人。

彩霞齜牙咧嘴,嘰嘰呱呱說她看見的各種稀罕事,衛孟喜和侯燁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三分鍾後,飯席上猛灌了很多茶水的彩霞捂著肚子,「哎喲,不行了不行了,老板猴哥你們聊著,我要去拉……洗手間。」

衛孟喜無語,讓她快去,「說吧,怎麼回事。」

侯燁先是嬉皮笑臉,但見她神色肅穆,死死的盯著自己,這才明白蒙混過不了關,隻好往沙發上一靠,「這次是我不對,下不為例。」

衛孟喜麵無表情。

「走之前沒跟你說一聲,是我不對,但我是遇到事情了。」

依然麵無表情,她現在很矛盾,又生氣又無奈。

侯燁意識到,衛孟喜的生氣程度比他想象的更嚴重,心頭一慌,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每次都對他沒好氣,不會對他說一句好話,哪怕一句安慰鼓勵的話,但在他心裡,她就是一個可信的人。

是的,可信。

他有可信的人嗎?其實是有……過的。

六歲那一年,爸爸媽媽帶他上醫院看病,他們把發了兩天高燒的他放在醫院冰涼的長椅上,告訴他乖乖在這裡等著,他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他信了,他在那條冰涼的長凳上等了兩天兩夜,他們卻消失在那個秋天的雨夜裡。

後來,他在舅舅家長大,舅舅舅媽都告訴他,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他就是他們親生的孩子,他信了……直到,表哥表弟乾了壞事,舅媽讓他頂包,交不出學費的時候,舅媽跟他談心,說舅舅這麼多年有多不容易,說他學習本來就不好,念不念初中其實差別不大,但表哥表弟不一樣,他們笨,不念書就沒出路了。

曾經,當被胡同裡的小孩罵「資本主義小走狗」,罵「沒人要的小野種」的時候,舅舅告訴他,隻要他乖乖聽話,爸爸媽媽就會回來,他就一直覺得那幾年他們沒回來一定是他還不夠聽話。

他信了,在他足夠「聽話」了很多年後,他們是回來了,在他已經足夠強大,不再需要他們的二十歲那一年。

前年,他信了母親和所謂「爺爺」的話,覺得隻要那根醜兮兮土裡土氣的金鏈子戴得夠久,爺爺就能長命百歲,可不會為他做主的爺爺,活再久又有什麼用呢?

衛孟喜本來生氣,可看他眼圈紅紅的,像隻小病狗,隻能很生硬的問了一句:「什麼事?」

他頓了頓,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六個月後我可能要多一個弟弟了,同父同母。」

衛孟喜長長的「哦」一聲,「那先恭喜了,以後就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了。」

「你!」

看著咬牙切齒的他,衛孟喜心情倍好,這說明還是能活過來的,「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就想這麼混下去,那麻煩退股,我不缺你那七十五萬。」

「我不退。」他低著頭。

「不退你就給我拿出點要做事的樣子來,看看你自己幾歲了,與其弄出些不倫不類的動靜,不如腳踏實地,把事業做大做強,到時候在事業上打敗你這倆弟弟,讓你父親對你刮目相看悔不當初,不好嗎?」

他其實一直是這個想法的,但在深市鼓搗了小兩年,他確實是在認真工作,身先士卒親力親為的,可文具銷量它就是上不來,他不知道還能有什麼辦法。

「我這兒有個大單,足足有十萬塊的淨利潤,想不想一起乾?」衛孟喜決定了,她現在不僅要接這個大單,還要靠著這個大單當跳板,接更多的單。

「哦?淨利潤?」

衛孟喜把名片掏出來,以防萬一,她剛才就已經把施密特的簡介和電話號碼記下來了,這樣就是名片丟了這條線也不會斷,「知道施密特是誰嗎?」

侯燁搖頭。

衛孟喜嘆口氣,「這就是咱們這兩年沒能做起來的原因,我們閉門造車,隻專注於石蘭市場,卻沒去了解最新的行業發展情況。」

這個施密特,一開始剛聽名字的時候她也沒多想,畢竟德國人的姓裡,施密特就跟龍國的趙錢孫李一樣大眾,可當看到名片上的頭銜,他居然是施密特文具公司的亞洲大區經理時,衛孟喜心裡就「哐當」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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