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Chapter 7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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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超離家裡並不遠,買好東西走回去也就用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

貝爾納黛特開門時仔細數了下鑰匙轉動的圈數,確認門是雙重上鎖過的,頓時放下心,因為這代表她是最先回家的人。

隨手打開客廳裡的暖氣,她脫掉外套掛在一旁。彼得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來放在桌上,側頭看了看一旁的時鍾:「現在時間還早,你要先休息一下嗎?」

「不了。我在醫院裡已經睡夠了。」說著,她又想起自己剛才做的那個夢,以及奪心魔最後那句「以後我不會再給你機會這麼做」。

一種微妙的清晰寒意慢慢爬上她的脊背。

但緊接著,她又說服自己,這一切已經結束了,逆世界通道已經被關上,ib激進派的人將得到清算,所有人的生活都將回到正軌。

她再也不用擔驚受怕。

這樣有些走神地想著,貝爾納黛特拆開桌上裝著食材的塑料袋,拿著小刀準備將其中一盒罐頭撬開,刀尖晃動著就要朝自己手指上紮下去,還好被彼得及時攔住。

「怎麼了?」他拿過罐頭輕巧撕開封層的金屬蓋,重新遞到她手上,目光注視著她明顯心神不定的臉孔,「在想什麼?」

「啊,就是一些……有關奪心魔的事。」她隨口回答。

彼得怔住幾秒,手指慢慢收握著,將剛才撕下來的金屬蓋子像廢紙一樣揉捏成團,丟進垃圾桶,視線垂到自己麵前的購物袋上,邊把裡麵的東西拿出來邊問:「為什麼要想他?」

沒察覺到他語氣裡明顯冷淡下來的變化,貝爾納黛特隨手綁住頭發,回答:「因為我關閉通道的時候,他表現得很奇怪。」

「奇怪?」

「就是,我以為他會想盡辦法阻止我的。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隻是說了些……或者說警告了我幾句話以後就一直沒有任何動作,好像一點也不在意通道關閉以後,他就會被永遠隔絕在逆世界裡。」

「他說了什麼?」彼得聽到這裡迅速抬頭,眉尖不自覺皺起來,嫌惡與焦慮感在他的神情裡顯露得那麼明顯。

「他說這是他最後一次容忍我這樣威脅他,以後再也不會有機會讓我這麼做。」貝爾納黛特說完沉默幾秒,然後繼續,「聽上去就像即使大門關閉了,他也有辦法能找到我似的。」

「這是不可能的。一旦通道封閉,兩個世界間的所有聯係都會被徹底切斷。霍金斯小鎮當年不就這麼幸存下來了嗎?」

彼得這麼說著,心裡卻同樣忍不住有些懷疑,難道奪心魔還有別的宿主留在他們這個世界嗎?

可是按照霍普警長所說的,就算真的有其他宿主還在。那在通道關閉的瞬間,失去奪心魔力量的支撐,宿主也會立刻死亡,就像那些魔犬一樣。

「不管怎麼樣,我以後會每天去實驗室看看,確認通道的安全情況。所以別太擔心。」他安慰。

貝爾納黛特點點頭,放棄了繼續無休止地糾結這個讓她毫無頭緒又恐懼不已的問題。

現在她隻想努力回歸正常生活,積極準備幾個月以後的舞蹈入學資格復試。逆世界危機就像一場漫長可怕的噩夢,她不想再對它有任何回顧,隻想將它永遠拋在腦後。

於是,她主動岔開話題:「對了,你一會兒有什麼要做的嗎?」

「我得出門去趟五金店。本叔讓我幫忙把家裡的地下室整修一下,還有很多東西要清理。」

「正好乾洗店也在那條路上,我去把外婆和我的幾件衣服拿回來。」

說完,貝爾納黛特看了看桌上的食材:「嗯……你介意晚點去嗎?我想把晚餐要用的一些東西先處理好,提前醃製了放進冰箱。」

「當然不。我等你一起。」

說完,彼得很熟練地拿過一旁掛著的圍裙給她穿好,又幫她把毛衣袖子卷起到臂彎處:「有什麼我能幫到你的?」

「有點冷。」因為廚房需要留一點縫隙通風的關係,貝爾納黛特隻穿著一件薄毛衣站在料理台前,很快就感到從窗外滲透進來的寒意越來越明顯。

她轉頭看了看空調的方向,本來打算讓彼得幫她把溫度調高一些。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對方卻直接湊近過來,伸手環繞過她的月要,將她整個人很輕易就籠罩進懷裡,還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朵,小狗一樣親昵地觸碰:「這樣呢?」

這個結果是貝爾納黛特沒想到的,她以為彼得會和以前一樣乖乖去拿空調遙控器,或者給她找件衣服。

雖然某種程度上,他的體溫的確比衣服來得更加溫暖舒服。

感受到耳邊傳來帶著熱度的平緩呼吸聲,貝爾納黛特端著手裡還沒來得及清洗的草莓,有點驚訝地轉過臉,看到彼得正同樣低頭望著她。

暖棕色的眼睛吸納著來自窗外的冷燦光芒,清澈過度到像是兩顆焦糖味的玻璃糖球,半融不融地映出她的模樣。一股泛著水汽的潮濕蒙潤在他眼裡,連虹膜上的細小紋路都如此細膩而明亮。

被這樣一雙眼睛充滿祈求地注視著,不管他說什麼,要求什麼,貝爾納黛特都很難想得起拒絕。

所以在彼得試探性地想要口勿上她的側臉時,她主動抬頭親在他嘴唇上,然後又在對方驚訝著微微睜大眼睛的同時,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低頭去洗草莓。

冷水沖洗在手上帶來的寒冷讓她抖一下,然後才想起來該調整成溫水。

不等她伸手,彼得已經熟門熟路地將加熱器打開,原本隻是克製著摟在她月要間一動不動的手也開始輕輕挪動著。隻隔兩層並不算多厚實的衣物,他能清晰感覺到貝爾納黛特的月要部線條,柔軟纖細,一隻手就能攬進懷裡。

雖然頭發已經紮上去,但還是有幾縷黑色的碎發被身後越來越不安分的人形抱毯蹭下來,時不時掃在耳邊,癢癢的。

她甩甩手上的水,隨手撥開它們,然後拿起一個剛洗好的草莓遞過去:「要嘗一下嗎?」

彼得從她發頂抬起頭,彎月要用嘴去接那顆草莓。

突然被過於柔軟暖燙的東西含住指尖,貝爾納黛特愣一下,連草莓都不小心從手裡掉下來,正好落在彼得手裡。

鮮紅濕潤的水果遞到她嘴邊,貝爾納黛特的注意力還停留在自己的手指上,不再被含著以後就有點涼涼的。她吃著嘴裡的草莓,完全沒想起來這是彼得剛才半咬過的那顆。

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僵硬的視線隻捕捉到他抿住嘴唇又鬆開的動作,好像在回味。

目光相接的瞬間,彼得像是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於是停頓半秒後,他連忙在臉上掛出一個笑容,可愛又羞澀,充滿讓人不忍苛責的乖巧。眼睛裡的光芒卻非常愉快地閃動著,像是終於得到了什麼讓人滿足的甜頭。

「好吃嗎?」他問。

「嗯……挺甜的。」貝爾納黛特說著,又想起來剛才那顆草莓本來是給他的,於是又伸手去碗裡拿出一顆遞過去。

他依舊自然無比地低頭用嘴去接,卷住草莓的舌尖無意間擦過她還沾著水珠的手指。

「對不起。」彼得真心實意地道歉,然後親了親她剛才被不小心舔到的地方,棕眼睛明亮又無辜。

貝爾納黛特呆在原地,感覺自己好像被舔了一下,或者電了一下,指尖忍不住蜷縮起來。

料理台上還擺著一堆等著她處理的食材,責任的召喚讓她勉強回過神,開始將對方朝外推:「可以了,你不用在這裡……幫忙了。剩下的我可以自己做好,或者你幫我調下暖氣溫度就行。」

再這樣下去,就算晚餐時間到了,她都不一定能做出道完整的菜。

然而在被趕走以後沒多久,彼得調完空調溫度又繞回來,習慣性坐在一旁料理台空閒著的地方,手裡拿著瓶果汁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目光則始終黏在貝爾納黛特的側臉上。

就算偶爾裝裝樣子看別的東西,也總是挪開不到五秒鍾又轉回頭。

按理來說,貝爾納黛特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對別人視線很敏感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完全忽略不了旁邊少年的存在,反而總是被他帶著走神。

於是,她試著給對方找點事情做:「你要不要看點別的?電影或者遊戲什麼的,一些你很喜歡的東西?」

彼得眨眨眼,眼神純淨認真如一頭懵懂的小鹿:「我現在就是啊。」

「……」不是指這種喜歡。

貝爾納黛特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開不了口殘忍勒令他轉過身去。

雖然這個比喻很奇怪,但她真的覺得自己就像那些在修道院裡隻想一心苦修的教徒。而彼得就是那種終日徘徊在教堂外,無時無刻不在引誘她走出聖殿放棄修行,從此享樂人間的邪惡妖精。

好不容易將半處理好的醃製雞肉,以及布丁和其他做好的東西放進冰箱,他們終於趕在三點半前出了門。

乾洗店和五金店的距離並不遠,彼得買好東西出來的時候,貝爾納黛特還在排隊等著取衣服。冬天來臨以後,乾洗店的生意明顯變好了。

他站在門口,看到旁邊一家專賣手工飾品的小店已經提前半個月就掛出了情人節的折扣活動,櫥窗裡擺著也是一對設計精巧的情侶項鏈。

還在他盯著一旁廣告牌上的「情人節」兩個單詞發呆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貝爾納黛特叫他的聲音:「你在看什麼?」

她走過來,看到那對櫥窗裡的項鏈。銀色密紋的烏洛波洛斯造型,是一對象征永恆的銜尾之蛇。別出心裁的線條設計讓上麵的墜飾看起來,還有點像兩個扣在一起的莫比烏斯環。

這樣特殊的圖案,讓她想起自己曾經被暗核帶回十六年前的經歷,一時有些發呆。

這時,店主從大門裡走出來,熱情洋溢地招呼著櫥窗前的兩個年輕人:「是來選情人節禮物的嗎?我們現在有打折優惠哦。」

情人節?

貝爾納黛特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廣告牌,不由得呆愣兩秒,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並沒有。我們隻是碰巧路過,看到這條項鏈很漂亮。」

「哦,原來不是情侶啊。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店主友善地笑下。

雖然是充滿歉意的話語,被對方用一種短促輕巧的不知情態度說出來。可那其中的否定意味卻仍舊尖銳得像是刺中了自己最在乎的某樣東西,並輕易在彼得心裡攪動出強烈的沉澀感與不悅情緒。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解釋什麼,貝爾納黛特已經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走吧。」

她沒反駁店主的話,隻態度平靜地讓他一起離開。

老實說,這樣的反應其實是意料之中。因為從小到大,貝爾納黛特都不是多話的人,總是不喜歡更不習慣和別人多解釋什麼,更何況眼前這個人估計是不再會見麵的陌生人。

她和彼得之間的配合無間更多靠的是多年來養成的默契,以及對對方想法和行為的絕對了解。言語對他們而言有時是多餘的,一個眼神已經足夠明白彼此的意思。

但那都是在其他事情上。

一旦涉及到有關他們現如今的關係這個問題,彼得就有點不夠確定她的想法。

因為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發生了就接受,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平穩冷靜的態度,對他的所有行為都予以包容,卻又從不主動提到對這段關係的定義和看法。甚至在遇到類似的詢問——比如剛才,她也隻會輕描淡寫地略過去,不否認也不肯定。

典型的貝爾納黛特·瑞恩式默認處理方式,和小時候完全沒有任何差別,卻不知道為什麼,再也對他起不到像過去那樣的安慰作用,反而讓他有種仿佛被什麼東西一直刺撓在心頭的極端不舒適感,得不到有效安撫的情緒一直在焦躁地冒動著。

麵前是車輛穿行不休的十字路口,嘈雜人聲和刺耳的汽笛聲交雜在一起。

貝爾納黛特望著街道對麵已經剛剛變紅的交通燈,忽然聽到彼得似乎是很疲憊地嘆氣出聲,沉重到充滿難以想象的壓抑感。

她轉過頭,看到彼得正皺起眉尖虛盯著對麵的紅綠燈,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下頜緊繃,臉色看上去有些糟糕,似乎是心情很不好。

發生什麼事了嗎?

貝爾納黛特有些擔心地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卻被對方先拉住手。她很順從地學著對方的樣子,主動和他扣握在一起,拇指輕輕磨蹭著他手腕內側的肌膚,試圖讓他放鬆下來。

發現他表情並沒有太多變化,她又踮起腳,湊近彼得耳邊問:「你怎麼了?」

紐約冬日的雲層是其他季節所沒有的厚重綿密,時不時就會將好不容易探出頭的陽光遮攔得乾乾淨淨。他們站在人群末端,貝爾納黛特聽不見他影子的聲音。

彼得低頭看著她,冰綠色的眼睛像是翡翠做成的鏡子,清晰映出他的神情,讓他意識到是自己不知不覺間表現得太明顯,於是很快整理好表麵情緒,隻笑著朝她搖搖頭:「沒什麼。」

「隻不過?」貝爾納黛特替他接下去,並不真的認為他說了實話。

彼得沉默一會兒,眼神裡有點猶豫,卻又最終在對方同樣安靜的注視中嘆息著投降:「好吧,我就是很想抱抱你。」

貝爾納黛特茫然地呆住幾秒,完全沒想到他要說的居然是這句話。

「我知道這很怪是吧?尤其是在大街上人這麼多的時候。」他邊說邊將下半張臉都朝圍巾裡藏進去,寬厚的條紋織物將他的聲音過濾得有些模糊。

這種又善解人意地說著可以不用,又掩飾不住失落的樣子,和年幼時每一次主動遠離自己渴望的新玩具,跟著本傑明乖巧說「我不用」的時候一模一樣。

再努力克製也掩蓋不了本質就是寫滿了「想要」。

於是貝爾納黛特眨眨眼,主動伸手抱住他。

少年身形瘦而高,長度合適的風衣外套穿在他身上總是會稍微顯得有些空盪,但抱起來卻能清晰感覺到衣服下的肌肉輪廓,勻稱而結實地覆蓋在骨骼上。

她沒踮腳,抬頭時臉正好埋在他肩膀,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柑橘味衣物清潔劑的味道,很熟悉的氣息。混合著充滿暖意的體溫鑽進鼻尖,即使在紐約冬日的寒冷街頭聞起來也不會覺得冷。

彼得略微驚訝地睜大眼睛,然後順手將她更緊地抱進懷裡,低頭在她黑色的長發間緩慢深吸一口氣。

陽光從雲層縫隙裡流瀉下來,他們躲在人潮影子裡擁抱。

周圍有許多行人,但沒有誰會特別注意到他們,隻當和其他熱戀期的年輕情侶沒有區別。

「好一點了嗎?」她問。

「嗯……有一點。」彼得回答,聲音又低又軟,手臂緊摟著懷裡的人。

貝爾納黛特開始認真思考他是有患有某種對親近行為——比如擁抱之類的——有著比常人更多渴望的隱性心理疾病的可能。

據說這種傾向很容易在從小就失去雙親,所以被迫早熟起來的懂事孩子中出現。一旦在成年後遇到自己想要依賴的對象,他們就會忍不住出現類似幼童才會有的極端黏人舉動,企圖從中獲得對童年缺失的彌補。

她邊想著邊看一眼對麵:「現在是綠燈了,彼得,我們得先回家。」

他嗯一聲,把手從她身上收回來的動作卻充滿不滿足的艱難,磨蹭到貝爾納黛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沒控製好自己的超能力,所以不小心把手黏在了她衣服上。

回家將乾洗好的衣服掛回衣櫃裡,又將桌上剩下的東西都分類包好放進冰箱。貝爾納黛特看了看手機,發現距離瑪德琳和泰德回來還有一段時間,於是給彼得發去一條消息:「你在地下室嗎?」

他秒回:「是的,怎麼了?要幫忙嗎?」

「不是。我過來找你。」

發送完,她很快關掉家裡暖氣出門。趁著街上暫時沒有來往車輛,她迅速幾步跑到對麵的帕克家,在廚房窗外和梅笑著打了聲招呼便繞到屋後的地下室入口。

「彼得?」她沿著木質樓梯朝下走,看到他正倒掛在天花板上修理窗戶邊的排氣扇,已經弄得差不多了。

聽到她的聲音,彼得邊回應一句「在這兒」,邊將手裡的排氣扇外蓋裝回去,然後輕盈靈敏地跳下來,將咬在嘴裡的螺絲刀拿下來放進一旁的工具箱裡。

周圍到處堆著剛搬出來的箱子,貝爾納黛特若有所思地看著:「是要找什麼東西嗎?還是隻要把這些清理了扔出去就行?」

「要是沒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就清理了扔掉。」彼得按動開關試了試排氣扇有沒有被修好。

「那我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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