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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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已過,陸長淵仍未歸來。

蕭靖坐不住了,在洞府裡急得夜不能寐。此時,沒有消息,竟是最好的消息。

這一刻,蕭靖很怕聽到係統的聲音,唯恐帶來的是壞消息。

心情之焦急,是從未有過的。

他在哪裡,為何還不回來?是遇到了危險,還是受困於某人?

一時間,蕭靖心急如焚,急聲問:「係統,我很不安,陸長淵是不是出事了?」

「我……也不清楚……」

距離太遠,隻能隱約追蹤到他的方位。

「快給我開個金手指!」

係統支支吾吾,顯然是心存矛盾的。

蕭靖急瘋了,催促道:「是不是要主角攻死了,你才後悔?」

「好吧。」

話音未落,蕭靖的神魂頓時離體,仿佛遊離於三界之外,連天道都難以捕捉。

身形一閃,他朝一個方向極速遁去。

越往北,越荒蕪。

漸漸的,連魔物都難得一見,唯恐濃重的血氣在山頭間彌漫,目光所及,恍若血海。

一路上,屍骨遍地。有人修、有魔物,亦有妖獸,皆血肉全無,隻剩下一路骷髏架,斷骨灑滿地,令人無處下腳,堪比煉獄。

不難看出,這裡曾發生過何等慘烈的大戰,以至於屍骨成山、血流成河,濃重的血腥味歷經千百年仍不能消散。

其間,偶見奇形怪狀的魔物,顯然是久經煞氣的侵襲,於煉獄誕生的怪物。

深入屍山,蕭靖愈來愈心驚,遲遲尋不到陸長淵,更添不安。

他為何來此處,又身處何地?

轉一圈,周遭是濃濃的血霧,非目光銳利者,難以看穿一米之外。

蕭靖心想,若他迷路,怕是再也走不出這裡。

心,怦怦直跳。

忽然,他深吸一口氣,朝血霧中大喊:「陸長淵——」

「師兄,你在哪裡——」

說來奇怪,他明明是神魂之體,天道都不能窺其身影,可聲音卻如有實質,傳到了一地下血潭。

血潭中,一滿臉魔紋的男人驀然睜眼,直直看向一個方向,心有所感般大喊:「師弟,你回去!」

正此時,蕭靖心頭一跳,猛地轉過頭,起身飛去:「找到了,他在那邊。」

係統狐疑,「你幻聽了吧?」

是不是錯覺,一探便知。

血霧中,一道身影極速前行,穿越重重大山的阻隔,來到了一死氣化水的血潭。

身形一頓,蕭靖如願以償見到了那人,卻驚得手腳冰涼。

血潭中,一男人泡在其中,全身掉了一層皮,紅白的肉已腐爛,流出綠色的膿液,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每一次血水的沖洗,都讓他飽受死氣侵襲和神魂的煎熬,盡管強悍,依舊疼得失聲慘叫。

斷臂處,可見猙獰白骨,傷口無法愈合,被男人狠心用真火焚燒,成了焦炭。

不難看出,他已疼得不輕,體內的魔氣被死氣侵襲後,變得躁狂,在經脈中橫沖直撞,就連識海都難逃一劫,成了一片汪洋血海。

昔日絕美的臉龐,爬滿了詭異的魔紋,連瞳仁都難以幸免,詭異又陰冷。

此時,陸長淵咬牙慘叫,麵目愈發猙獰,痛得發抖。

他似在保護什麼,一隻手垂在血潭中,哪怕血肉化成水,露出森森白骨,都不願抬起手臂。

漂浮於血潭上方,蕭靖大呼:「陸長淵,你快出來!」

再這般下去,他將血肉無存!

這一刻,陸長淵隱隱約約看到了他的身影,也不覺得詫異,眼底唯有擔憂,沉沉搖頭,無聲讓他先走。

蕭靖急的抓狂,撲向血潭,剛一碰到他的肩膀,就被森森死氣侵襲,十指痛得直發抖。

「師弟,你快走!」

陸長淵一頭白發,赤眸在黑暗中發出幽幽魔氣,比煉獄中的魔鬼還駭人。

偏偏,他一腔深情都給了眼前之人,為了他,寧可受每時每刻都經受噬心之苦,也要保持清醒。

「師弟,你……快走!」陸長淵幾近崩潰,從牙縫中擠出這麼一句話。

蕭靖不願離去,執意兩人一起走。

抓著男人的肩膀,遲遲不願鬆開,被死氣侵入十指,頓時血肉模糊,痛得渾身直發抖。

「你出來!」蕭靖咬牙切齒,臉色如紙白:「要走,一起走。」

陸長淵震驚,布滿魔紋的臉上一片愕然,似聽到了難以理解的話,如一潭死水的心怦怦直跳。

張了張口,卻說不出半個字,他渾渾噩噩的思緒竟在一瞬間清醒。

師弟……我的師弟……

陸長淵神色嚴肅,似下定了某種決心,輕言讓他退開半步,挺月匈一吸,血潭頓時躁動,形成一道小小的漩渦,被吸入體內。

一時間,死氣受到挑釁,化成一條黑龍,揚起高高的頭顱,猛地鑽入男人的識海中。

「啊!!」

陸長淵瞳孔放大,似經受極大的痛苦,渾身緊繃如弦,青筋根根暴起,就連慘叫聲都淒慘不忍聽。

然而,他夠狠,對自己更狠。

一時間,魔氣和死氣在絕路廝殺,濃濃血霧被攪動,整片屍山都充斥著殺戮,令人聞風喪膽。

蕭靖駭然失色,直直沖入他的識海中,迎麵碰上一條死氣化成的黑龍,想也不想,射出驚天一箭。

冷箭穿膛而過,黑龍有一瞬間被打散。

陸長淵當機立斷,以九幽魔氣困住死氣,狠狠一捏,將黑龍絞殺。

死氣化去後,陸長淵氣勢如虹,將血潭一吸而空,修為節節攀升,已至元嬰巔峰,離飛升隻差一個契機!

離開識海後,蕭靖這才發現,男人的手中竟抓著一具玲瓏剔透的仙骨。

仙骨,浸泡在一處泉眼中,蘊含著無限生機,能洗滌世間汙垢。

死氣沖天的血潭,竟蘊養出一處靈泉,陰陽生生不息,果真玄妙。

被泉眼浸泡後,這具仙骨已純淨無瑕,不再留有柳元白的半分氣息。

這具仙骨,本就是他的。如今,也算是原物奉還。

陸長淵心細如塵,能想到微末,不願讓蕭靖再嘗到一絲委屈。

舉起仙骨,陸長淵又哭又笑:「師弟,我欠你的,都還給你。」隻求你,別再痛苦,不要再默默流淚了。

「你……你又何必?」

「你曾說,覆水難收,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可我不信……」

說著,陸長淵竟淚流滿麵。

他痛不欲生時,沒哭;被逼入絕境時,也沒哭。卻在將仙骨洗滌一清後,哭得像個孩子。

「師弟,我把仙骨還給你,隻求你……」

「多看我一眼。」

蕭靖心亂如麻,在他的眼淚中,幾度欲言又止。

「我……我們快回去吧……」撇過頭,終究是沒能允下承諾。

陸長淵怔了怔,低低說:「好。」

魔氣獵獵,所到之處,生靈皆避其鋒芒。

很快,兩人回到暫庇處。

神魂回歸,蕭靖一陣頭暈目眩,連連嘔吐,細一瞧,十指已血肉模糊,疼得意識不清。

「啊……」好痛!

「師弟,給我看看。」陸長淵心疼壞了,捧著他的手,輕輕吹了幾下,在對方的怔忪中,不由得苦笑:「我真是糊塗,塗藥吧。」

受了傷,吹一吹有何用,徒添煩惱罷了。

白骨露肉的手掌攤開,托著一碧綠色的丹瓶,惹人心頭一跳。

順著他的目光,陸長淵低頭,見著自己的慘狀,隻覺得難堪,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忽然,蕭靖取過丹瓶,「給我吧。」

男人雙眸一亮,不禁喜上眉梢。

忽然,他的手心刺痛,下意識想抽出手,被卻一隻溫潤的小手握住。

「別動,我給你塗藥。」說著,蕭靖讓他坐下,輕輕灑下藥粉。

元嬰真君出手,必定不凡。

這藥粉不知為何物,卻藥性極快,連死氣侵襲過的血肉,都緩慢凝血了。

猩紅的血肉,灑著綠色粉末,不時流出汙臭的黑血,擦拭後,隱約可見骨頭。

抬頭一看,男人傷痕累累,身上沒有一寸肌膚是好的,像被扒了一層血肉,鮮血淋漓,竟慘不忍睹。

不久前,識海被死氣肆虐,成了一片汪洋血海,魔氣在體內亂竄,似有爆體而亡的征兆。

可以說,陸長淵已是身魂俱傷,如踩針尖,無時無刻不在忍受劇痛,明明疼得直發抖,愣是一聲不吭。

甚至,在罕見的關切下,他粲然一笑,躁動的魔氣仿佛得到安撫,一瞬間身體清涼,疼痛似減緩了些,不知藥效,還是情緒使然。

陸長淵隻知,他很歡喜,再痛也值得。

話雖如此,話到嘴邊卻改了口風:「師弟,我不痛的,你別擔心。」

「誰擔心你?」

心情煩躁,撒藥時不由得重了幾分。

陸長淵手掌驟縮,疼得微微發抖,連臉色都煞白如紙。

頓了頓,蕭靖終究是心軟了。

罷了罷了,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怕男人死了,留下爛攤子。

「你脫下衣服。」

陸長淵一頓,笑著說:「我怕嚇到你。」

「脫了!」

盡管有心理準備,在陸長淵扯下身上的爛布條,帶出一大片血肉時,仍不免心驚。

鮮血,流了一地。

「我……」

話未說完,男人一陣搖晃,竟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幸好被蕭靖及時扶著。

腥臭味刺鼻,不禁放緩呼吸。

蕭靖屏氣凝神,往一大桶中注入靈泉,小心翼翼地扶他盤坐其中。

靈泉清透,有舒緩傷勢之效,陸長淵呼出一口濁氣,眉頭稍展。

大掌輕輕碰了碰他的小尾指,沒被拒絕,陸長淵不禁心花怒放,大膽的又碰了碰。

他的觸碰,如羽毛拂過湖麵,泛起的漣漪幾近於無,也並未讓人在意,可自己的心裡卻甜甜的。

「師弟……」

陸長淵微閉著眼,輕聲呢喃,仿佛在嘗一顆甘美的果脯。

「別說話。」蕭靖微微紅了臉。

洞府中,水汽彌漫,氤氳著曖昧的氣息。

或許是男人的目光太深沉,蕭靖愈發不自在,扭頭就走。

趴在桌子上,心怦怦直跳,陌生的情愫在撩人心弦。

係統哎呀一聲,幽幽說:「宿主,你該不會……」

「不可能!」

「可我還沒說呢。」

蕭靖冷笑一聲,堅決道:「不論你說什麼,都絕不可能!」

這隻是一場任務,他的所作所為,也隻是做任務!

洞府中,血色彌漫,漸漸模糊了視線,連思緒都變得混沌。

漸漸的,蕭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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