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之人（1 / 2）
「rebo是一個溫柔的人。」
沢田綱吉的這句話直接讓可樂尼洛被咖啡嗆個半死。
好不容易緩過來後，可樂尼洛戰術後仰，用「你怕不是個瞎子」的眼神看向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無視了可樂尼洛滿臉無語的表情，繼續說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rebo樂於見到我的任何成長，表麵看起來他喜歡折騰我，而事實上他也確實喜歡折騰……不是，我是說，他隻是為了我的成長才這麼做。rebo從沒有真正傷害過我，他的本質就是一個溫柔的人。」
「……」可樂尼洛難以言喻地沉默了一下，「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體諒一下我吧，我現在急缺一個樹洞，有件事我已經憋了三天了，再憋在心裡我覺得我有可能會作出不理智的決定。」
可樂尼洛對此毫不在意，他繼續喝起了咖啡：「什麼不理智的事？你還想殺人放火不成？」
沢田綱吉說：「那倒不是，隻是我怕我忍不住會去睡了rebo。」
可樂尼洛正在喝咖啡的喉嚨一哽，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來。
*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後，可樂尼洛驚恐地看著沢田綱吉。
「rebo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沢田綱吉絲毫沒有剛剛說出了不得了的話的自覺，雙手捧著咖啡杯，仍然自顧自地說道，「在一些私事上，他從來都不喜歡強迫我……我倒是寧願他強迫我。」
草，你還想rebo對你來一場強製愛嗎？rebo還沒有那麼喪盡天良吧。可樂尼洛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明明隻要他的態度稍微強硬一點，那我就能夠明確拒絕他了……」沢田綱吉的聲音低了下來，小聲抱怨，「做之前還征求我的同意，這叫人怎麼拒絕嘛。」
「等等等等！我有點亂！」可樂尼洛費解極了，「你剛剛說你想睡了rebo，轉眼就又說你想拒絕rebo……是你說錯話了還是我出現幻聽了？你這話明顯自我矛盾啊！」
「啊，我沒告訴你嗎？」沢田綱吉抬起頭看向可樂尼洛，「rebo好像失憶了。」
「？？？」可樂尼洛滿頭問號：「可rebo今天找我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啊。」
沢田綱吉疑惑地問：「他找你做什麼？」
「這不重要，」可樂尼洛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重要的是你還沒有跟我解釋rebo是怎麼回事，以及他失憶和你話語裡的自我矛盾有什麼關聯。」
沢田綱吉看可樂尼洛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也就沒有深究：「那是三天之前的事情了。」
可樂尼洛作出洗耳恭聽的動作。
「三天前，川平大叔找到了我，跟我說rebo這兩天可能會出現一些異常，不過不用擔心，那隻是完全解咒會出現的一點點無害副作用——好像是rebo之前封印記憶的原因，所以阿爾克巴雷諾裡隻有他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可樂尼洛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確實沒有出現問題，就繼續聽了下去。
「因為川平大叔說副作用是無害的，所以我沒有在意那麼多，然後在當天晚上，我發現rebo失憶了。」沢田綱吉放空了眼神，手指摩挲著咖啡杯的杯壁，似乎在回想著當時的情景，「在深夜，他將我壓製在床上，殺意凜然地問我是什麼人，這裡是什麼地方。」
「……等等，你們到現在都還睡一個房間？」可樂尼洛忍不住問道。
沢田綱吉疑惑不解：「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可樂尼洛：「……沒有，你繼續。」
「rebo太敏銳了，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似乎失憶了，最後，他問我和他是什麼關係。」
*
天色已晚，通透的月亮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傾下皎潔的光輝，窗外蔓延的薔薇花枝在屋內留下斑駁的影子，純白的花朵凋零，冰冷的花瓣隨著風在夜空中紛飛。
沢田綱吉胳膊被扭到身後，頭被身後那人按在枕頭裡，幾乎無法呼吸。他沒有辦法掙紮，因為rebo的膝蓋抵住了他的脊椎，直覺告訴他，一旦他有脫離rebo掌控的跡象，rebo就會毫不猶豫地敲碎他的脊椎，讓他真正癱在床上再也無法行動。
「那麼，親愛的綱吉先生，可以告訴我你和我之間是什麼關係嗎？」rebo背著月光，語氣輕柔微笑著問他。
語氣是溫柔的，說的話也很有禮貌——如果不看他們的姿勢的話。
沢田綱吉在思考如何回答rebo的問題，毫無疑問，他們是師生關係，沒有再多的關係了。可沢田綱吉覺得，「師生」這個詞對他們來說又是那麼片麵，遠遠不足以描述他們之間可以交付生命的感情。
「我是你的學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怎麼描述他們之間的關係的沢田綱吉誠實地悶聲說道。
rebo挑了挑眉：「睡一張床的師生？」
沢田綱吉也知道這個回答確實沒有說服力，櫃子裡有多餘的被褥，但他們隻蓋了一張被子，更別說隔壁還有多餘的臥室……
都是rebo小時候的外表太有欺騙性了，以至於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和rebo分房睡，沢田綱吉內心小小的抱怨著。
自從八年前詛咒成功解除，rebo的身體就如同獲得了新生一般，以三倍於正常人的速度生長發育著。但在與rebo朝夕相處的沢田綱吉的觀念裡，rebo始終都是原來的嬰孩模樣。沒有人會覺得和一個嬰兒睡一個房間是奇怪的事情，沢田綱吉當然也不例外。
在rebo成長為八九歲時模樣的時候，rebo拋棄了吊床，直接霸占了沢田綱吉的床，當然沢田綱吉並沒有屈服換房間，而是在據理力爭之下也睡在了床上——開玩笑，本來房間就是他的，就算是換房間，也應該是rebo換房間才對——雖然隻有床的三分之一是屬於他的。
沢田綱吉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和心態仿佛成了小孩子的rebo搶被子，恐怖的是，沢田綱吉今天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好像還樂在其中。
「沒錯，我們確實是師生。」沢田綱吉放棄了解釋，現在的rebo完全忘記了詛咒之後的事情，如果要詳細解釋的話，怕是講個十天十夜都講不完，「雖然睡在一起，但確實是師生沒錯。」
累了，就這樣吧，反正他也沒撒謊。
「撒謊。」rebo沉默了一下，他鬆開了沢田綱吉，「如果關係僅僅隻是師生的話，我是不會允許你睡在我的床上的。」
沢田綱吉努力翻過身來，瞪著rebo：「……這是我的床。」
rebo無視了沢田綱吉的反駁，繼續說道：「除非……除了我學生的身份之外，你還是我的情人。」
沢田綱吉：「？？？」
「不……」極度震驚的沢田綱吉張了張嘴，想要反駁rebo的話語。
「你看起來有些震驚，看來是我猜錯了。」rebo繼續說道，「但沒有關係，你眨眼的頻率比之前快了一些，手也會無意識抓緊手邊的東西，你想要反駁但始終沒能說出口——你在緊張。我看出來了，你喜歡我，對不對？」
rebo自顧自地下了定論，但沢田綱吉根本無法反駁，羞憤的他隻想掐死rebo來個人道毀滅。
rebo感嘆道：「畢竟我那麼優秀，會喜歡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沢田綱吉：「……能要點臉嗎？」
rebo：「你告白也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而且現在告白的話極有可能得到我的回應哦。」
沢田綱吉：「……你是什麼過時不候的商品優惠券嗎？」
再說了，向現在失憶的rebo告白，就算rebo給了回應，他也感覺像是玩笑一樣，完全沒有真實感。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理應更深才對。」
「……你什麼時候喜歡我了？」
沢田綱吉一點也不相信rebo說的話，在沒有他的相關記憶的情況下，rebo又是憑借著什麼認定的自己喜歡他？不過是哄騙人的手段罷了。
rebo理所當然：「現在我就喜歡你。」
看吧，果然是在說謊。
「噓——」rebo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在沢田綱吉耳邊低語道，「長夜漫漫，今晚，我不想聽到你除了□□之外的任何話語。」
rebo的口勿落在了沢田綱吉的脖頸上。
……他在說什麼？
沢田綱吉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像是一條快要渴死的魚，唇一張一合，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沢田綱吉從未像是現在這樣深刻意識到了一件事——rebo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
「……所以，你沒有拒絕rebo是嗎？」可樂尼洛無語凝噎。
沢田綱吉隻覺得可樂尼洛站著說話不月要疼，誰能頂得住rebo的攻勢啊：「如果世界上有這麼一個人，他知你所知，想你所想，你的一個眼神，對方就能夠理解你的意圖，你的所有決定，對方都會全力支持。你身邊的所有人中，最了解你內心的人是他。你的所有彷徨，難過，茫然，對方都能夠很好的體會並開導你，為了你的成長，對方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而這個人想要和你的關係更進一步，你覺得，你能夠拒絕嗎？」
可樂尼洛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說道：「……我來這裡是為了吃你們的狗糧的嗎？」
沢田綱吉當然不知道可樂尼洛來這裡具體有什麼目的，不過他現在已經都無所謂了。
「我以為我可以拒絕他——前提是，我沒有意識到rebo已經長大。」沢田綱吉苦笑了起來，「我沒有抵擋住誘惑，第二天醒過來我才發現自己做下了不可挽回的事情，然後我發現，rebo第二天想起了我，但是他又把晚上的事情給忘記了。」
可樂尼洛：「……」
「更可怕的是，晚上他又回到了失憶狀態，而且他沒有忘記那天晚上的事情，然後他再一次將我蠱得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覺。甚至第三天也是這樣，rebo晚上會失憶，白天就恢復正常。」
可樂尼洛：「……所以你為什麼不換房間睡？」
「第二天我沒想到rebo會再次失憶嘛，至於第三天，我換地方睡了啊，在客廳裡睡的。」不知道為什麼，沢田綱吉感覺自己的語氣有一點點心虛。
可樂尼洛：「……」
「你為什麼表情那麼奇怪？」
可樂尼洛：「因為我覺得你們兩個都有病。」
沢田綱吉：「？」
可樂尼洛感覺自己做錯了一件事。
在沢田綱吉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就應該立刻馬上毫不猶豫地遠離，這樣的話他就不會像是現在這樣痛苦了。
不，他不應該因為好奇在rebo拜托他套沢田綱吉話的時候就應了下來。
所以，事情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可樂尼洛忍不住內心這樣想道。
*
在rebo找他喝下午茶的時候，可樂尼洛第一反應就是拒絕。開玩笑，有這閒情逸致他肯定是去找拉爾啊，和rebo一個大男人吃下午茶他怕不是太閒了。
然而，rebo總有辦法達成自己想法，以至於可樂尼洛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在一旁聽rebo向他提出委托。
rebo微笑著，但笑意卻未達眼底：「可樂尼洛，我需要你幫我找到一個人。」
可樂尼洛放鬆自己倚在沙發上，姿勢自在極了，他調侃說道：「哦？真稀奇，你竟然也有求助我的一天，你要找誰？」
「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男人。」rebo依舊微笑著，「我已經沒有耐心了。本來我打算讓瑪蒙找人的，畢竟他的能力更方便，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試了一下之後就說我在耍他玩，死活不願意透露結果給我。」
「野男人」這個詞，直接讓可樂尼洛夢回狗血電視劇捉奸現場，一瞬間他仿佛感覺到了rebo頭頂似乎在冒綠光，他難以言喻地收回發散又離譜的思維：「那個人是誰？他乾了什麼事？」
「阿綱的情人，阿綱把他藏的很深，這兩天晚上他們應該都在一起，沒有人知道那個人具體是誰，我手裡也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rebo一如既往地克製，理智，提起那個人也幾乎毫無情緒，「直接問阿綱他又不好意思對我直說，你的話應該可以套出他的口風，幫我找到那個人的。」
「……你的杯子被你捏碎了。」可樂尼洛語氣非常復雜。
「啊，抱歉，這裡的杯子質量可能差了點，但這不是重點。」rebo將手裡的咖啡杯碎片隨手丟進垃圾桶裡，麵無表情，「重點是，我的學生，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在外麵跟不三不四的人廝混，這讓作為老師的我感到很痛心啊。」
雖然但是，可樂尼洛並沒有從rebo的臉上發現痛心的情緒，反而看起來rebo像是要去殺人一樣身周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殺意——即使rebo看上去依舊那麼冷靜理智。
「那如果我找到了那個人……」
「到時候通知我。」rebo將槍上了膛，冷笑一聲，「我去會會他。」
可樂尼洛直覺這個畫麵可能不是多麼美好，他心情復雜地看著rebo。
平時一副冷靜自持掌握一切的模樣，但是一旦涉及到沢田綱吉，你引以為豪的自製力就完全毀於一旦了啊reb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