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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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觀察這個人已經許多天了。

他的生活很乏味,每天都被埋在一堆公務文件裡無法自拔,僅有的休閒時間還要被各個家庭教師所占據。

另外,他還是我的任務目標。

說真的,以我給自己在外人麵前塑造出的形象及性格來講,我一直沒有動作隻觀察他的行為是極為違和的——正常情況下我應該早就已經潛入彭格列將此人殺死,然後張揚地離開了——或許離開的時候還會掀起一場極為慘烈的戰鬥?

但現在的我有著不殺他的理由。

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綱吉。

我無聲地念了一下他的名字,迅速換了個裝束離開了原地。果不其然,在下一刻,沢田綱吉往我之前的方向看了過去,隻是在沒有發現什麼後,眼裡染上了疑惑的情緒。

看穿我的偽裝,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

第一次正式見到他,是在半個月前彭格列為沢田綱吉舉辦的22歲生日宴會上。

那時的我為了樂趣放棄了用邀請函進入會場的方式,偽裝成了宴會上的一個服務員,畢竟換裝算是我為數不多的愛好,不打緊的時候我還是比較放飛自我的。

我對自己的偽裝非常自信,哪怕是多年的摯友可樂尼洛也認不出我來。當然,以防發生意外,在碰到任何有可能會和服務生產生交集的人的時候,我都會「恰到好處」地轉身裝作忙碌避開與那些人交流的可能。

潛入很順利,幾乎沒有人發現我身上的異常,每靠近彭格列十世一段距離,我都會重新換一個更恰當的身份,直到偽裝成彭格列嵐守身份的我成功來到沢田綱吉身邊。

我發誓,我扮演的嵐守絕對符合他本人的性格以及長相,為了毫無破綻,我甚至連他對彭格列十世那腦殘粉的模樣都學了個十成十。

但事實上,沢田綱吉見到我的那一瞬間,就發現了我的違和,直接疑惑地問:「你是誰?」

正準備給他來一槍的我:「……?」他認出我不是嵐守獄寺隼人了?

「啊!我知道了!」沢田綱吉右手輕敲左手掌心,恍然大悟道,「你是九代爺爺說的送我的生日禮物吧?cosy節目演員嗎?所以禮物就是表演嗎……」

莫名其妙成為生日禮物的我:「……?」

身為殺手多年養成的習慣讓我不至於失態地呆在那裡,但我也不繼續裝模作樣了,收起臉上對沢田綱吉那副崇拜的表情冷冷說道:「不是。」

「cos的是獄寺嗎?總感覺扮演真實存在的人有點奇怪的樣子,而且好像也不是很專業,一眼就能看穿……」沢田綱吉嘀咕道,說的話聲音小到一般人根本聽不清。

但向來五感靈敏的我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嗬,彭格列十世沢田綱吉,我記住你了。

「哦,這是挑釁嗎?」我冷笑著說道,「很好,你的挑戰書,我就收下了。」

沢田綱吉呆了一瞬:「什麼挑戰書?」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將偽裝用的東西丟到了一邊,沉聲說道:「沒關係,我們會再見麵的。」

說完,我就直接跳下了窗戶。

——————

如果隻是要簡簡單單地殺一個人,我其實並不需要去特意接觸任務目標,隻需要在高處選好角度,架起一個狙擊槍,就能夠輕易將目標殺死。但這次的目標不一樣,我的雇主更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精神病患者。

雇主:「這個任務有兩種完成方式,你可以選擇殺死綱吉君,也可以選擇殺死綱吉君的一個守護者。我希望你先和綱吉君相處一個月,這接觸到綱吉君的一個月之內,所有暗殺都失敗,一個月之後再執行真正的任務~」

雇主銀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非常刺眼,我討厭這個人說話間輕佻的語氣,更討厭他眼角下麵顯得詭異的刺青。

但沒辦法,他給的報酬是我無法拒絕的東西,這東西能讓我忍耐住想把他一槍崩了的沖動,乖乖地按照雇主給的指令行事。

延時殺人這種事情實在是挑戰人的耐心——特別是任務目標就在眼前晃悠,偏偏又不能提前殺了他。而且我還得去特意跟沢田綱吉接觸,相處一個月。

跟彭格列十世接觸同樣也很簡單,我和彭格列九世titeo是多年好友,我隻需要提一句,titeo就會幫我安排得妥妥當當。

「rebo,你為什麼突然會想要在阿綱身邊工作啊?」titeo有些疑惑地問我。

我理所當然地坦然回答:「當然是為了方便殺死沢田綱吉了。」

「哈哈哈你可真會開玩笑。」titeo一點也不信我說的話,「如果你要殺了阿綱的話,你應該早就動手了才對,哪有可能繞那麼大一個彎子啊。」

我也什麼我的雇主要繞那麼大的彎啊。可我出於保密原則不能透露雇主信息,什麼都不能說。

於是在titeo眼裡,作為他多年好友的我是找了個借口想要加入彭格列,所以他直接給我安排了「門外顧問」這個職位。

……算了,能達到目的就可以了。

我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悠閒地喝著咖啡。「哢嚓」一聲,沢田綱吉打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砰砰砰——」我順手就朝他開了幾槍,然後慢條斯理地打了聲招呼,「很高興見到你,親愛的首領,我是你新上任的門外顧問rebo,請多指教。」

沢田綱吉冒著冷汗側頭躲過子彈,驚愕地看著笑得惡意滿滿的我。

——————

我這個雇主著實是個精神病。

他讓我延時殺人也就算了,我還必須得在這些天裡不停地暗殺沢田綱吉,但又不能危及到沢田綱吉的性命。

以至於我隻能事先先朝他開幾槍預估沢田綱吉的實力再動手,以防他真的被我殺死——至於他躲不過的這種可能直接就被我忽略了,身為彭格列十代目,如果連小小幾顆子彈都躲不過去,那他這個boss也別當了,直接讓位吧。

沢田綱吉冷汗涔涔地躲開子彈,驚愕地看著舉著還在冒煙的槍笑得惡意滿滿的我。

然後沢田綱吉擰起眉頭,對我說道:「別隨便沖人開槍,很危險的餵!」

「抱歉抱歉,我隻是突然見到自己的未來上司,有些激動罷了。」我麵不改色地說著謊話,然後就又朝他開了一槍,「您一定能體會到我的激動,從而諒解我的無禮行為的吧。」

沢田綱吉側身再次躲開了子彈,忍不住吐槽抱怨我的做法:「那你倒是對自己的上司尊重些啊!而且哪有一激動就會朝別人開槍的人啊?!」

「你今天不就見到了。」我收起槍,睜眼說瞎話地指著自己。

「……」沢田綱吉看起來似乎有無數槽要吐,但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隨後他打量了我一下,有些遲疑地問:「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看來boss你記性不是很好啊。」我端起麵前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悠然說道,「宴會上我們見過的。」

「不,我是說……在更早之前。」

我頓了一下,檢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我很確定,在宴會之前我並沒有遇見過沢田綱吉,也沒有關於他的記憶。

「老套的搭訕手法。」我笑了起來,有些憐憫地看著沢田綱吉,「boss您平常就是這麼搭訕女孩子的?」

沢田綱吉:「我是認真的!不是搭訕啊餵!」

「需要我傳授您一些和女孩子交流的技巧嗎?」

「也不是不可……都說了不是搭訕啊!」沢田綱吉無奈地捂著臉,無力反駁,「我是真的感覺我們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

「跟我搭訕也沒用,我喜歡的可是女孩子,boss你還是放棄吧。」出於惡趣味的心理,我繼續調戲我這位有些靦腆的上司。

沢田綱吉被我說的尷尬地紅了臉,看起來很想掐死我:「你快閉嘴吧!」

為了防止第一天就跟上司乾起來,我隻好乖乖閉嘴。

沢田綱吉在和我打完嘴炮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的位置坐了下來,開始處理桌上堆成山的文件。

我來彭格列是為了殺人,所以門外顧問的事務我一概沒管,全讓人放到了沢田綱吉的辦公桌上,所以我才能如此悠閒地呆在這裡。

「說起來,是九代爺爺安排你來繼任門外顧問的嗎?」沢田綱吉問我。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腿翹到麵前的桌子上,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是啊。」

沢田綱吉看著我這番動作,額頭崩出了一個十字路口,微笑著把一遝文件挪到一邊,說道:「那請問你可以負起責任,把你門外顧問的文件拿走嗎?」

「我相信boss你能很好地處理這些文件的,加油。」我一臉無辜地朝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沢田綱吉:「……所以你是準備當個薪水小偷嗎?」

我:「如果你非要這麼理解,也不是不行。」

沢田綱吉深吸一口氣,氣得直接來到了我身邊,將手伸向我:「不管怎麼說,你……」

我直接伸腳掃了過去,並開始計算他後麵的動作以應對。

但我沒想到的是,以沢田綱吉能躲開子彈這樣的身手,竟然沒有躲開我這輕輕的一腳,一下子撲倒在我腳邊還撞到了茶幾。我睜大了眼睛看著茶幾上的花瓶歪倒後從上麵滾了下來,直接砸到了沢田綱吉的頭上,輕薄的花瓶一下子碎了一地。

我:「……」

是他在演我還是我在做夢?

——————

我站在他的床邊,若有所思地盯著沉睡的沢田綱吉。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對我沒什麼警戒心,我都已經站在他床邊了他也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

而且他作為一名黑手黨首領,臥室裡不說機關重重,起碼也得準備一些順手的武器啊。結果我翻遍了臥室,那裡麵竟然什麼都沒有,隻有沢田綱吉在沉睡著。

我在他頭上做了一係列小機關,隻要他蘇醒過來直起身子,一把鋒利的匕首就會從上方刺下來,如果要躲開匕首,我也在他躲開的方位做了別的比如炸彈之類的機關……一環扣一環,等到機關結束,也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機關並不算特別危險,以沢田綱吉的身手,應該能躲得過去——雖然麻煩了一點。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暴力毀壞機關,但我聽說彭格列財政方麵並不是很寬裕,如果要暴力毀壞,那起碼他這間房是保不住了。

意外的是,沢田綱吉竟然還是一直沒醒——我還特意確定了一下,他是真的一直在睡覺——這麼差的警惕心,他真的是彭格列的首領嗎?

正當我完事後準備離開的時候,我聽到了一聲含糊的聲音:「rebo……」

哦?他終於醒了?我有些期待地回頭,結果卻發現他是在說夢話。

「rebo……不要這樣……」

我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給頂頭上司帶來心理陰影了,以至於他連做夢都夢到我在折磨他?

「會被人看到的……」

???他到底夢見我乾什麼了?

「別……嗚……」微弱的語氣聽起來怪怪的。

我心情復雜地離開了沢田綱吉的臥室,心想沢田綱吉竟然做了關於我的春夢,可我今天見到他一直在整他,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做這種夢,他不會是……

——————

「rebo……我不想裸奔!」

沢田綱吉猛地睜開了眼睛,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他夢見rebo是一個小嬰兒還成了他的老師,還把彭格列死氣彈用在了他身上讓他在大街上裸奔。他明明好些年沒用過這種死氣彈了,沒想到今天又夢到了以前曾經裸奔過的事情……而且開槍的竟然還是rebo這個性格惡劣到極點的人。

這夢簡直太可怕了。

沢田綱吉捂著頭坐了起來,還沒開始細想,他就臉色一變往一邊滾去,一把匕首直接落到了他剛剛坐的位置,鋒利的刀刃刺入了床褥。但還沒鬆口氣,一排毒針就朝他紮了過來,接著無論他怎麼躲,都能觸發新的機關,石頭,毒霧,甚至半個小時機關停下後,躲過全部機關的他以為已經結束了,伸手扶向櫃子借力站起來的時候,差點因為突然散架的櫃子往滿是尖刺的大坑裡摔去。

沢田綱吉超直感非常靈驗,往往能讓他躲過大多數危險——尤其是危及生命的那種危險,所以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超直感告訴他,一定是rebo乾的好事。

他的潛意識似乎對rebo非常信任,似乎認定了rebo不會真的對他怎麼樣。所以哪怕rebo朝他開槍,他也無法對rebo產生惡感,隻能吐槽幾句,就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既信任又無奈。

在他睡著的時候,能夠接近他的,應該也隻有rebo一個人了。

沢田綱吉暗暗磨牙,他氣勢洶洶地要去質詢rebo為什麼要這麼做。

「聽說了嗎,門外顧問首領喜歡boss誒……」

「真的假的啊?」

「聽說rebo先生特意尋找九代目,明確地說自己要在boss身邊工作。你想啊,rebo先生可是世界第一殺手,有什麼能讓他特意留在一個人身邊?」

「殺……殺人?」

「笨!是愛情啊愛情!世界第一殺手殺個人還不是隨隨便便的事,可他一直都沒動手,你知道這能說明什麼嗎?」

「可rebo先生明明動手了啊,昨天就時不時暗殺首領……」

「你傻啊!那明明是打情罵俏!是博取首領注意力的手段!世界第一殺手殺個人手段怎麼可能會那麼簡單而且一次都沒有成功!」

「好像……還挺合情合理?」

沢田綱吉被說服了,邏輯何其通順,推理何其縝密,一切疑點都有了完美的解釋。沢田綱吉甚至覺得,除了這個,根本沒有其他的可能性——而且rebo之前還言語調戲他。

首領辦公室的門被打開,沢田綱吉走了進來,果不其然,rebo早已在裡麵等著他的出現了。進入彭格列,什麼都不做,就隻呆在他的身邊,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原本打算質問rebo的沢田綱吉在見到rebo的那一刻,大腦瞬間被「rebo喜歡我」這句話占據,還帶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循環立體混響音質,一下子紅了臉,強作鎮定地同手同腳坐到了位置上。

與此同時,見到沢田綱吉麵帶紅暈緊張地同手同腳的rebo更加確定沢田綱吉做的是春夢了,rebo饒有興致地盯著沢田綱吉,看得沢田綱吉尷尬得幾乎將頭埋到桌子裡。

果然,他喜歡我。

rebo和沢田綱吉同時想道。

——————

我將一包毒藥倒進沢田綱吉的咖啡杯裡,微笑著遞到沢田綱吉麵前,禮貌地說道:「boss,請用。」

「我說。」沢田綱吉無奈扶額,小聲吐槽,「你能不能不要把下毒做的那麼明顯啊……」

「啊,被發現了呢。」我用平淡沒有一絲起伏的語氣說道。

沢田綱吉一拍桌子:「我是瞎了才看不到吧!而且你這語氣也太氣人了吧!好歹帶點情緒波動啊!」

「嘖。」

「你又在遺憾什麼啊!」沢田綱吉開始磨牙。

當然是遺憾目標在身邊卻不能動手啊。我深深嘆了口氣,又陷入了無所事事的狀態。

一直在辦公室裡待著其實是很無聊的事情,我在翻看了幾本書之後就不再繼續看下去了——畢竟彭格列人員送來的書籍我基本上都看過。

我決定換一種消磨時間的方式。

「boss,我們去約會吧?」我手撐在他的辦公桌上,湊近說道。

沢田綱吉正在文書上簽名的手一抖,鋼筆一下子劃破了紙麵,他沒有抬頭,聲音還算平穩地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去約……」

「啪」地一聲,鋼筆斷成了兩節,空氣陷入了寂靜狀態。

一秒,兩秒,三秒……

我聽到沢田綱吉冷靜地說道:「我還有很多工作。」隻是,你的耳根發紅了啊boss。

「你可以把工作分攤給你的下屬。」我非常真誠地建議。

「他們會介意的。」

「你是boss,他們介意也沒辦法。」

「九代爺爺也不會同意。」

我掏出手機:「那我打電話征求一下titeo的意見。」

「你夠了!」沢田綱吉「啪」地一下伸手合上我的手機,羞惱地瞪著我,「這種事是能跟別人說出來的嗎?!」

我:「為什麼不能?」

沢田綱吉被我噎了一下,唇一張一合試圖說些什麼:「這可是……」他說不出後半句話了。

「這可是什麼?」我微笑著,故意問道。

「……這可是曠工。」

好吧,果然不能報太大希望,他還是臉皮薄了點,沒能說出「約會」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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