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婚後日常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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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燦爛的晴天,陽光射進車窗,像在手背上貼了一層溫暖的金箔。轎車在亮得晃眼的日光之下疾馳,寬闊公路旁邊房屋稀少,成片的麥田和樹林綿延數裡,城市和鄉村之間仿佛沒有界限,這在國內是很難看到的景致。

葉舒城沒有和盛卉提過他的家世背景,但是從他能在短時間內找熟人借到一輛賓利,然後開著車載她去挑選度假別墅的一係列動作中,盛卉用腳指頭都能猜到,這位哥不是普通的富二代,家族話事人放在市裡說不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然後再用腦子想一想,申城人,姓葉,大概就推斷出他家是乾什麼的了。

放眼全國,納稅額能排進前十的民營企業,這麼一家牛逼哄哄大公司的繼承人就這樣被她「選中」了,盛卉都不知道該誇自己慧眼識珠,還是該計劃一下緊急跳車,免得捅炸了馬蜂窩,到時候得不償失。

「空調開太低了嗎?」

男人溫沉的視線掃過她,瞥見她無意識抱住胳膊的舉動,關切地將溫度調高些,又把正對著她的風口撇開,「還冷的話和我說,我去拿外套給你。」

盛卉:「我行李箱裡有衣服。」

葉舒城輕輕點頭:「我指的就是你的衣服。外麵日頭太烈,我可以下車幫你拿。」

盛卉一時說不出話來回應。

還是不跳車了吧,這條染色體怎麼看都是萬裡挑一,舉世難求。

萬一她以後生個男孩出來,有旁邊這人一半紳士她就心滿意足了。

其實盛卉對於生男孩還是女孩並沒有太強的要求。雖然心底深處肯定更偏向女孩一些,但她想把這個決定交給上天來做。她相信人性本善,剛出生的孩子都是純良無辜的,如果她真的生了男孩,她會教養好他,不求他帶給未來的對象多大的幸福,至少不會讓他去傷害別人。

車內溫度升高了不少,盛卉意識回籠,才發現自己又開始考慮一些太遙遠的事情。

能不能懷上孩子還不一定呢。

而且眼下麵臨的困難明明更糟心一些。她現在連碰一下身旁的男人都做不到。

轎車停在度假區莊園內一幢歐式三層別墅前,一片綠草茵茵的花園將別墅環繞,南麵就是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日光照射在盪漾的漣漪之上,反射的光暈好像堆積成團的水晶,耀眼又璀璨,自信地展示著這是一個多麼美好、多麼燦爛的夏天。

盛卉眯了眯眼,忽然聽到身後有人禮貌地喊了她一聲:「瞿小姐?」

又過了幾秒,她才回過神。

我是瞿小姐來著。

盛卉臉微紅,仿佛一點紫外線也曬不得,低著頭跟在葉舒城身邊,聽他和出租別墅的中介用英文交談。

因為他們當天聯係當天就要租,租期也很短,所以費用高得離譜,說是敲詐也不為過。盛卉心說應該還有講價的空間,但是葉舒城二話不說應了下來。

如果花的是盛卉自己的錢,那她可以心安理得,但她現在為了隱藏身份,隻能做個吃軟飯的,聽到那麼高的租房費用,她難免有些過意不去。

葉舒城嘴上說,我們先看看,不一定租,但是他心裡知道,在盛卉挑的這塊地界上,隻有這幢別墅符合他心裡預設的條件——一是麵積夠大,二是裝修夠漂亮,三是周邊環境優美,四是能立刻租下來。

他也說不清自己在執著什麼,唯一清晰的一個念想是:就算神話中的空中花園降落在他們麵前,也配不上他此時的心情,更配不上他身旁的她。

更何況,她提出的需求,竟然是和他造人

中介說別墅後麵有泳池,前不久剛清理過,帶他們過去參觀的時候,順便問他們要不要蓄上水。

盛卉手擋在額上遮陽,眼前驀地出現了一柄撐開的黑色遮陽傘。

她有些驚異:「哪來的?」

就像變魔術一樣,她需要什麼他都能變出來。

葉舒城:「剛才在便利店買的。隻有這一種可以防曬,但是傘麵有點小。」

美國人幾乎不撐傘防曬,能買到一把寫有防曬指數的傘,實屬幸運。

如果傘夠大的話,他會幫她撐。

盛卉接過傘,靠放在肩上,走神間聽到中介問的問題,她張嘴答復說:

「那就蓄上水吧,這個天氣很適合遊泳。」

中介聞言,確定這對不像情侶的情侶一定會租下,然後心滿意足地加上一筆高昂的泳池使用和維護費用。

烈烈驕陽還懸掛在半空中,完全沒有落日的跡象,而他們已經簽好租房合同,相顧無言地坐在別墅客廳中,今日發生的一切極為匆忙,好似一場無厘頭的白日發夢。

別墅裡的日用品一應俱全,除了食物,好像沒有什麼需要另行添置。

葉舒城問盛卉想吃什麼,盛卉卻報出了幾瓶酒的名字。

「喝酒嗎」他不記得從哪裡聽到過,夫妻在有意造人的階段應該盡量飲食清淡,少喝酒,少食辛辣。

「嘗一嘗罷了。」盛卉倒很坦誠,「我有點緊張。」

她表現得其實一點也不緊張,臉上曬紅的痕跡已經全然退去,膚色白皙如玉,黑亮眼睛盈盈含水,極艷麗的眼型,眼風瞟過來的時候,卻顯得眸中無物,十足的輕描淡寫。

葉舒城覺得真正緊張的是自己,確實很需要喝點酒放鬆一下繃成滿弓的神經。

他很想剖析一下自己的心理,為什麼在24歲、年紀不算小的今天,突然沖動得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理智和淡定全沒了,滿腦子隻剩「如果不和她繼續交往下去,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一定會抱憾終身」這樣的念想。

盛卉挑的那些酒不好買,葉舒城在網上找人跑腿,今晚不一定能送過來。

除了酒,他還聯係到附近最好的法式餐廳,招牌菜點了個遍,外送到這裡的服務費後邊有幾個零,他看都不看一眼。

嗅覺和味覺是盛卉最珍貴的寶物,這些寶物今天似乎同時失靈了,她僅僅嘗了一口無色無味的涼水,舌頭就莫名其妙發起了麻。

盛卉的膽子一點也不小,也沒那麼怕尷尬,之所以緊張,更多的是抵觸男性的心理疾病在作祟。

她毫無預兆地抬起眼睛盯著葉舒城看了會兒。

他的雙眼皮很深,內眼角窄,外眼角狹長,中間含著一雙質地偏冷的棕色眼珠子,顏色雖不暗沉,卻令人感覺深邃無垠,三庭五眼極正,鼻梁高挺精致,唇色淡薄卻不蒼白,每一個五官都很漂亮,合在一起更是渾然天成,讓人怦然心動的英俊。

很可口。

盛卉在心裡評價道。

那雙如露水般清,又如深潭般沉的眼睛溫和凝望著她,眼角微褶出若有似無的弧度,眼皮時而眨一下,動作很快,頻率隨著他們對視的時長增長而變高。

盛卉仿佛透過這雙俊俏的眼睛看見了他的內心。

看到自己待在那裡。

他很喜歡我。

她就是這麼自信,或許還有年輕氣盛的因素在裡頭。

正好嘴巴莫名其妙麻了,嘗不出味道,要不親一口試試?

連手都還沒牽過,盛卉實在高估了自己。

隻見她突然牽動全身,目標明確地朝葉舒城湊了過去,瑩白的麵顏仰起來,睜著眼睛靠近那雙看起來就很柔軟好親的嘴唇。

葉舒城僵著沒動,或許身體細微地後退了一公分,但是動作並不明顯,還不如睫毛震動的那幾下。

他們的嘴唇好像碰到了,又好像沒碰到。

整個過程不到五秒,盛卉便捂著月匈口退到了沙發最遠處。

那是生理上的、條件反射的難受,盡管眼前的男人俊美又可口,像伊甸園裡引人采拮的紅蘋果,她還是沒能捱過「對方是男的」這個意識的阻撓。

「你沒事吧?」葉舒城關切地問,站起來走近她,卻在察覺到她眼神變得更加警惕的時候停下腳步。

「我沒事,就是太緊張了。」

葉舒城:「嗯,沒事就好。」

他不是瞎子,看得出來她的神態用緊張形容並不恰當。

他說他上樓放行李,很快拎著他們的箱子走上了樓梯,把一樓空間完整地留給她。

二樓臥室,葉舒城站在洗手間盥洗台前,拿出牙刷牙膏認認真真地刷了兩遍牙,漱了無數遍口。

其間還嗬了幾口氣,用手攏著輕嗅,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自己口臭到嚇到女生的程度。

盛卉在實驗台上悠然轉醒,慢騰騰地支起上半身,活動趴睡之後僵硬的脖頸。

一位關係親近的同事正舉著托盤站在玻璃櫃前整理乾淨的玻璃容器。

盛卉問她現在幾點了,她回答說下午四點,還讓盛卉去休息室再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我再寫份報告,然後就回家吃飯。」

同事一邊收拾櫃子一邊說:「卉卉姐,我告訴你一個事兒,你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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