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雲與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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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刀擲出去後,那個角落一直沒有動靜。羲九歌麵無表情,快步走向陰影處。

陰影下無人,唯有一柄尖刀釘在船艙上。姬高辛跟過來,看到這一幕鬆了口氣:「我就說,船上怎麼可能有刺客。明淨神女,你可能太緊張了。」

羲九歌盯著深深刺入木縫的刀柄不語。羲九歌出手,刀怎麼可能隻是釘在柱上呢?刀鋒上的力道,已足夠把整條船都削成兩半了。

而現在它卻可笑地釘在木頭中,隻能說明有人接住了它,故意將它插在此處,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這麼近的距離,他們卻一點聲音都沒聽到,可見這個人的身法相當不凡啊。

人最不經念叨,羲九歌想法剛落,一陣明顯的腳步聲就從後方傳來。黎寒光走過船艙,看到羲九歌和姬高辛站在黑暗裡,詫異問:「神女,金天王子,你們怎麼站在這裡?」

隨後,他才看到柱子上的刀片,大吃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羲九歌靜靜看著他,裝,再裝。姬高辛也覺得羲九歌太疑神疑鬼了,他攤攤手,說:「沒什麼,虛驚一場,是個誤會。」

黎寒光聽到姬高辛的話鬆了口氣,笑道:「原來是個誤會,我還以為有刺客呢。」

羲九歌勾唇笑了笑,伸手握住刀柄,猛然將刀拔出:「是啊,我也以為是刺客呢。」

這柄刀尖銳細長,看著就鋒利,握在羲九歌纖細的手指中十分不相稱,很是讓人擔心她將自己割傷。羲九歌卻毫無把玩危險品的自覺,她用帕子仔細把刀擦拭乾淨,連刀柄都不放過,隨後一臉平靜地收入袖中。

黎寒光注意到羲九歌特意擦拭了刀柄,唇邊笑意更深。姬高辛近距離看著羲九歌擦拭刀具,後知後覺感覺到害怕。

這柄刀一看就是名兵利器,恐怕殺神也不在話下。剛才羲九歌扔出尖刀時,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如果羲九歌並不是向刺客的方位投,而是朝著他,他能躲開嗎?

姬高辛僅想著就驚出一身冷汗。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其他人,姬少虞和常雎從另一邊走出來,兩撥人看到對方,彼此都愣了愣。

羲九歌看到姬少虞竟然和常雎單獨待在一起,眼神微冷;常雎沒預料會撞到黎寒光,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躲開他的視線。而姬少虞看到羲九歌和黎寒光,臉色也不太好。

他並沒有懷疑姬高辛。在他眼裡姬高辛是他的堂兄,畢竟是一家人,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而那個魔子,就十分不好說了。

姬高辛心裡有鬼,被姬少虞撞見後十分謹慎,不肯輕易說話。一時五人誰都沒有開口,姬寧姒帶著人找過來時,看到他們五人對峙一樣站著,奇怪問:「你們在做什麼?」

姬高辛見是姬寧姒,長鬆了口氣:「寧姒,你們棋下完了?」

「哥哥不在,西陵桑不肯讓我,再下也無趣。」姬寧姒搖著扇子靠到姬高辛身邊,眼睛晃悠悠從黎寒光身上掃過,掩麵笑道,「還是另外找些好玩的事情吧。」

黎寒光麵上含笑,心裡已膈應極了。他不動聲色避開姬寧姒的視線範圍,無意道:「溯月曇好像開了。」

「什麼?」姬寧姒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再也顧不得盯著黎寒光了。其他人聽到聲音,也紛紛走過來:「溯月曇開花了?」

甲板上人來人往,霎間熱鬧起來。黎寒光故意落到最後,借著陰影遮掩打量人群。

這種時候,誰跟著誰,誰靠近誰,實在有意思極了。很多足以左右天界局勢的大事件,就是從這些小事上顯露端倪的。

比如姬少虞假借看花自然而然走到羲九歌身邊,姬高辛那麼多空位不去,非要往羲九歌所在的方位靠。西陵桑都已經站好了,看到姬高辛離開,她也跟了過去。隨後,薑榆罔也無意走來了,祝英像門神一樣,亦步亦趨杵在薑榆罔身後。

黎寒光輕輕哂笑,他上一世忙著修煉,沒在意雍天宮的男女關係。今日一看,分明精彩的很。

黎寒光若有所思,常雎灰溜溜走到黎寒光身後,沖著他吐了吐舌頭:「寒光哥哥。」

常雎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在小心揣摩黎寒光的臉色。黎寒光始終溫柔含笑,一點都看不出凶,他輕聲問:「你今夜似乎單獨和玄帝太子待了很久。你們說什麼了?」

「沒什麼。」黎寒光越溫和,常雎心底越虛,她眼光躲閃,含糊道,「我們隻是在聊這個地方的來歷。寒光哥哥,你知道嗎,據說這裡是盤古的肺腑所化。三界從未有一萬年才開花的植株,所以有傳言說,溯月曇是汲取了日月精華和盤古氣血所生靈物,如果見到溯月花開,那就能得到盤古殘留的神識保佑,可以和心上人終成眷屬,生生世世不分離!」

常雎那些手段在黎寒光看來無異於兒戲,他並沒有在意她的小心思,反而被最後一句吸引。

生生世世不分離……黎寒光輕笑一聲,道:「原來如此。」

她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忍著不耐煩來參加姬寧姒的宴會嗎?她就這麼在意姬少虞,不光這輩子,甚至要期許生生世世?

常雎莫名覺得現在的黎寒光很可怕,哪怕他清艷的眉眼噙著笑,看著實在美好極了。常雎小聲問:「寒光哥哥,你在說什麼?」

「沒事。」黎寒光垂眸對常雎笑了笑,道,「溯月曇開了,去看花吧。」

常雎鬆了口氣,忙不迭跑向船邊。月色下,碧浪隨風搖曳,分不清哪一朵溯月曇先開放,隻能看到一層銀輝從黑暗中翻湧,所到之處曇花爭相舒展花瓣,眨眼間漫山遍野都是朦朧的白。

溯月曇根莖纖細,花瓣潔白,重重疊疊花瓣堆在一起,聖潔的像一場夢。月光下草叢晦如深海,朵朵溯月曇浮在碧波上,隨著風細細起伏,和湖水中的碎光連成一片,一時都分不清哪裡是水,哪裡是花。

船上的人看慣了大場麵,驟然見到此景都齊齊失語。過了一會,西陵桑像是不忍驚擾這場夢,輕聲開口:「真美。」

這場宴會是姬寧姒主辦,她覺得頗有麵子,自得笑道:「溯月曇一萬年才開一次,我們來到此處,萬頃花海便恰好盛放。說不定我們之中有哪對有情人被盤古尊神認可,這才降下異象賜福呢。」

羲九歌聽到,覺得姬寧姒屬實想太多。分明是溯月曇喜陰,現在月華最盛,所以才開放了。然而她無意回頭,發現其他女子一臉嬌羞,剩下那幾個男子看似不在意,表情卻很耐人尋味。

羲九歌細細吸了口氣,不是吧,他們竟然真的信?

有些時候她真的懷疑,到底是她不正常,還是這世上其他人不正常。

羲九歌無法理解,隻能轉過頭,繼續看岸邊的花。羲九歌看湖上風景,姬少虞悄悄回頭看羲九歌。

她單手搭著圍欄,夜風從湖麵吹來,掀亂了她背後長發,她隨意壓住碎發,目光始終望著前方花海,沉靜又安穩。

姬少虞也知道姬寧姒的話純屬臆想,可他忍不住希冀,萬一溯月曇的傳說是真的,他們見到了花開,是不是就能相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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