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選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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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紮堆,無論是乾什麼,在當今閒人男子的心裡,他都得給這蒙上一層嬉鬧的色彩。嬉鬧還算是好的,圍觀女人嬉鬧,一些不正經的人甚至會有些□□的想法。

但是閒人們不知道,還有一群人與他們同樣關注著這麼一件女人紮堆的事情,並且神情嚴肅。

第一個是祝纓,她是立意要把這事兒辦成了的。第二個是鄭熹,他也不希望大理寺的事搞砸。然後就是王雲鶴為首的一批人,包括京兆府及轄下的各路官員,因為他們馬上也要辦這件事。王雲鶴的奏本已經批了下來,政事堂公議的結果是:可行。著京兆府及轄下諸縣先試行。

因是選獄卒,就不必勞動吏部了,祝纓口頭邀請了陰郎中,陰郎中有所意動,口上卻推辭:「我就不去了吧。」祝纓再邀他一次,他又推拒,祝纓竟然沒有第三次邀請他,這令陰郎中扼腕,心中微有不快。

祝纓壓根兒就沒想讓他主持這件事!他不願意,那是正好。祝纓是故意的,就卡在他快要答應的時候,不再邀請了。

反而是邀請了胡璉這位大理寺的熟人,自老王休致而左司直出差,胡璉與祝纓在大理寺裡就是關係很親密的同僚了,再請大理寺正,大理寺正以為自己是個君子,跟這等事不相乾,他就沒去。祝纓最後把那位升了評事的鮑同年也給拉了過來充個數,湊個三人考官。報上去,大理寺正與鄭熹都準了。

不想鄭熹橫插一手,跟裴清要去旁觀一下,冷雲見他們倆走了,也是想湊個熱鬧。

因是借的京兆府的地方,王雲鶴理直氣壯地說要列席旁觀一下,範紹基也就來了,何京也來了,都是熟人。熟人裡還有萬年縣令,長安縣令也到了。其餘如新豐縣令等隻恨自己離得遠,不能趕過來在王雲鶴麵前露個臉兒。

京兆府的人,祝纓幾乎都認識,但是與王雲鶴並肩有一個人,卻是眼生。祝纓看他的位置,上前迎完了就問王雲鶴:「不知道這位先生是?」

「唔,你還要好好謝謝他哩……」

那人說:「住口住口住口!」

祝纓一看這人,清瘦,一部修剪得極瀟灑的胡須,年輕時也是個周正人兒,又有點傲氣。將他再一打量,便恭恭敬敬地說:「劉先生好。」

王雲鶴笑道:「吶,這是他自己看出來的,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

劉鬆年一聲哼。

到了場地,王雲鶴那邊已經下令安排好了。王雲鶴這邊下了朝就換了一身便服,身後一群人也是如此。

十分巧的是,鄭熹這裡也是都換了便服的。一時之間,五彩紛呈。騷包如冷雲,金冠上鑲著顆大紅寶石冠沿兒上一圈兒全是珍珠,月要間掛著的也都是精致物件兒。鄭熹含蓄一點,也是金簪玉佩革帶絲履。王雲鶴簡樸些,綢袍黑巾。因為穿的不是朝服,也就不拘於顏色了。青藍紅灰種種顏色,有織紋、有繡紋,花鳥蟲魚、福壽萬字都有。

鄭熹也認識劉鬆年,跟他見禮。

他們又都說:「我們是來看看的,你們隻管乾你們的正事去。」

胡璉臉色都有點發青,鮑評事更少見高官,一時開口都不知道說什麼。隻有祝纓與這兩位打頭的都熟,還能從容應付,請問他們想怎麼看。

王雲鶴指指自己的衣服說:「瞧,我都這樣了,一旁坐著看就成啦!」鄭熹也是這麼個意思。

京兆府的差役有心露臉,早把椅子搬出來在邊上排了一溜,祝纓有點猶豫:我這上頭一坐,你們兩邊坐著,到底誰是誰的上司呢?

也隻能硬著頭皮說:「今天先是勘核身份,還沒到考核的時候呢。」

王雲鶴道:「無妨,我正要從頭開始看。」

祝纓隻得讓下麵開始。

她已經預料到報獄卒的人會比考獄丞的要多,因為門檻低,京城裡身份不高而收入也很低的人還是有不少的。什麼胥吏之家、各種手藝人、小商小販、才放良的奴婢、失地而打零工討生活的平民之類。

但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此時女子報名,自己來的少,有陪同的多,多則是父母兄弟丈夫等等一家子陪著,少也要呼喚一、二女伴同來湊個熱鬧。又有一些人,本是無心的,周圍忽地有一個小姐妹不知道為何心動了,她們也就一呼啦想同來試試玩耍了。報名的上百,連上親屬得上千號人來來回回,烏泱泱一片,又引起更多愛熱鬧的人圍觀。最後連小販都來賣零食了。

祝纓原本預備的一張桌子收名帖、核身份、發號牌,那就不夠用了!

隻能緊急再添了兩張桌子,三排大隊排起。衙役維持著秩序,叫陪考的不許排隊,隻許自己排。今天是拿號牌,人還不能走,祝纓要根據今天的人數來決定接下來怎麼做。人多有人多的考法,人少有人少的考法。

此時祝纓一看報名人多,底氣也就硬了。命人引拿到號牌的人到一間屋子裡去,那裡,花姐與尼師等幾人都在,一一給這些女子號個脈,檢查一下有無疾病。有疾病的,收回號牌,記錄下此牌已空。尼師花姐心地好,有疾病還要多說點治療方法,堆的人就更顯多了。

祝纓對記錄的書吏說:「不要慌,你就一個一個的記。別看她們後麵有多少人。」

直到中午,已經有一百多人報名了,王雲鶴和鄭熹都說:「不想竟有這些人。」這不是個點誰誰家的某某來領這個差,給她們白領一份月錢。而是正經出告示,說要選拔考核的。這都有那麼多人,他們都驚訝。

臨近中午時,刑部的時尚書突然也換了身便服到了。

刑部的時尚書原本是派了個郎中過來觀摩就罷了,因為刑部也有個大牢,如果大理寺這個試點成功了,刑部也該照此辦理才好。中途聽說另兩位要去,他也就臨時決定湊個熱鬧。禮部的鍾宜是不想來的,因為沒他什麼事兒,但是大理寺又補了個公文,請他們在選獄丞的時候也派個人監場。鍾宜就決定,獄卒的事兒,他也要看一看。

大家又讓了一回坐位,王雲鶴請大家去京兆府吃午飯,下午再繼續。

祝纓以為,到了下午的時候,這些高官應該都去乾正事去了,不想他們決定再看一看。尤其時、鍾二位,他們到得晚,上午的考核他們還沒見著呢。

到了下午,繼續勘核。哪知人是越來越多,祝纓覺得不對,對小陶說:「你去打聽一下,為什麼人變多了?」

小陶回來說:「他們有看不起病的,說這裡的免費看病的,都來……」

祝纓啞然,道:「看來,以後要把號脈這一項放在最後麵了。」

中間又出了點小事故——有一個女孩子,她沒有父母的同意文書就來了。負責勘核的人要趕她走,她在那裡不依,又吵了起來。

祝纓派人去問,說是:「年十九,父母雙亡,所以無有同意的文書。」

祝纓道:「問明是哪裡人氏,這裡正有京兆的主官,查明她果然無父無母,就給她號牌。」

過一時回說:「就是京兆長安人,父親是開武館的車猛,前兩年才死的。」車猛這個人,祝纓還真知道。她對街上的三教九流等等是十分熟悉的。車猛開的是武館,因為職業的關係,與所謂□□就有一點點牽扯。說是武館,也就是幾間房子,開館授徒的意思。教一點拳腳槍棍。

但是她不點破,而請長安縣去查一下有無此人。長安縣來了精神,飛快命人去查,須臾回報:「正有此人,此女該年十九。」又核記載之年貌,也給了車小娘子號牌。

一天下來,竟有數百人報名,祝纓道:「明日再發一日號牌。後日就開始考核。」

第二天,除了王雲鶴還過來轉一轉,其他的高官就沒有來了。祝纓心中也有了主意:發號牌的時候是有點亂,場麵有點大了,雖然也傳出了可以有女獄卒的風聲,但是如果發生什麼失竊、踩踏之類的事情,未免也是一種麻煩。以後必須重新規劃。

第三天,正式考核開始。還有些才聽到消息,將信將疑的,想要來報名已是不能夠的。又有一些是想蹭個義診的,也想往裡擠。祝纓下令,一概拒之門外。此時京兆的衙役們就不客氣了,拎著棍子一通維持,終於把場麵安定了下來。

而王、鄭等人又來了,時、鍾等也要來瞧這個熱鬧。

——————

祝纓才鬆快一天,便又得應付上官了。

她給考核出了一點簡單的題目,連夜調了紙張,讓每個人在紙上各寫自己的姓名,這張紙就是她們的計分紙和考卷了。這也是一關,不會寫名字的也不淘汰,由文吏代寫,但是第一項她們就不得分了。

然後將這些人分組,十人一組,但是祝纓卻發現——有拿了號牌而今日未到的人!她對文吏道:「把名字核實一下,也記錄下來。」

旁邊鄭熹問:「有多少人?」

祝纓道:「兩日共計報名了七百六十三人。」

鄭熹道:「那是百裡挑一了。」

祝纓心道:哪兒啊!今天有四百多號人沒來呢,都是昨天蹭花姐和尼師的義診的!還有湊熱鬧好玩,動真格的就反悔退縮的。要不是臨時弄個保書、帖子還要費點事兒,信不信能有幾千號人過來?今天到的也就將近三百人而已。三百人裡挑八個,四十取一不到呢。

但是這種拆自己台的事她是不會說的,隻說:「初篩要去掉不合適的,留下參加考核的就沒那麼多了。」

高官們都點頭,這個他們懂,朝廷取士也是這樣的。

第一項寫字,不得分也不黜去,因為此時女子能讀書識字的是少數。尤其是獄卒的門檻低,身份越低、人越窮越沒有條件讀書,這是無法強求的。

祝纓粗一分組,二百八十四人,不夠二十九組,就把零頭四個混在了其他組裡。

再來第二項。

第二項是跑!有些邁不開步的,或者害羞的,又或者跑不動的,也計分從一分到五分不等。每人拿著自己的計分紙,從起點跑到終點,所有人一起跑,到了終點把計分表交給終點守候的小吏,小吏在她們的計分紙上計到達的名次。按名次給分。

王雲鶴問道:「為什麼要算分?不是等第?」

祝纓道:「算起來方便。」她學了好幾年算賬,覺得比起上中下之類的,各項算分更加直觀一點。

其次是搬重物,也計分。然後又是拋擲,還是計分。

有些人在寫名字的時候就開始臉上變色——是真不會,但是祝纓不放人走,還得讓她們跑完全程。也有在跑步的時候跑到最後一名難過得落淚的,也有因緊張,扔重物拋手險些砸到自己的腳,因而臉色煞白的。祝纓都沒要趕人家走。

裴清問道:「為什麼不黜?」

祝纓道:「隻是其中一項。一帆風順是看不出本事的。挨頓打還能站起來的,也是很難得的。」

王雲鶴低聲問劉鬆年:「如何?」

劉鬆年道:「一身跟你一樣的臭味。」

因為人多,第一天也就測這兩項。

當天把計分紙收回,各人回家,明天來領,繼續測試。

觀看的高官們對她這種設計倒是沒有提出異議,其中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她是在選獄卒。否則集這許多婦人在一處,首先就不合時宜。

鄭熹道:「明天要著緊。」

祝纓道:「明天也就差不多能有個結果了。」

他們第二天都得上朝,然後處理完正事之後再過來看,一如今天。祝纓也是,需要到大理寺應卯,簡單處理完雜事再來。

當下各自還家。

祝纓回到家裡,祝大和張仙姑又在跳舞。祝纓忙大理寺的時候也沒忘了他們,為他們請封的奏本也批了下來。這件事沒有任何的阻礙,兩人是她的父母,她是官。扣她的請封,她得打到主管衙門的大堂上。

祝纓道:「得啦,還要做衣裳呢!」

張仙姑就說:「我跟金大妹子說了,她還說,以為咱們家有別的想法就沒提。裁縫咱也用原來的那家的,我的頭麵你也不用管!」她自己也有點私房錢呢!

祝纓道:「舊年的珠子還有一些,拿去用吧。珍珠這東西,久了不用也就放壞了。」

張仙姑道:「該給花姐也一同辦兩件的。年輕小娘子不弄,我一個老太婆倒……」

祝纓道:「嗯,再給爹打兩根好點的簪子。」

祝大臉上的笑容都沒停過,說:「哎哎,好好!哎喲,我日後也是老封翁啦!哎喲……」他笑著笑著,又問,「咱家不能隻有一個杜大姐好使喚吧?就她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呀。」

張仙姑道:「你又催,又催!是又要自己顯擺不是?你別說是為了老三,她什麼樣子,你不知道?你就為了自己風光,不管老婆孩子死活吶?!」

祝大嘀咕道:「哪是我?是他們也覺得有點奇怪哩。」

祝纓問道:「誰?」

祝大道:「鄰居也說,咱們家太省了,我知道他們是說摳門兒。你現在這樣威風了,沒個小廝跟著,也確實……」

祝纓又問:「那爹是怎麼說的?」

「我說,不習慣,又怕人不可靠,再有個什麼親戚的打上門,麻煩。」

「嗯,就先這麼說。我手上的活兒弄完了,再辦這一件。」

張仙姑也罵:「你還嫌她不夠忙是怎的?」

那一邊,花姐還要安撫杜大姐:「乾爹不是沖你,是為了搪塞外麵的人。唉,這個家你也是知道的,進項就隻有小祝一個人,她又不肯循私枉法,請托也不收的。叫人看起來多少有些寒酸。」

杜大姐道:「小娘子,我都明白的。」祝大這種人,世上太多了,她也不必同這個人慪氣。她雖然是個粗使的仆人,心裡也很明白,這個家,祝大說了不算,頂門立戶的那是小祝大人。甚至大娘子和小娘子,持家也比這位老封翁靠譜得多。老封翁說起來不靠譜呢,為人又比她叔叔要好著些了。害!這不上不下的,也就這麼湊合吧。讓她乾活,她就乾,老封翁要作夭,她就當沒聽到得了。據她看,這一家人也都是這麼想的。這個話就不能說出來了。

祝纓又要攔著張仙姑:「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娘想,甘大是個多話的人麼?他肯勸我,多半是有道理的。隻是我又忙,耽誤了。」

好容易一家子安靜了下來,祝纓才得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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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的最後一日,祝纓先到場,把評分紙給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然後把記錄的書吏給揪了出來:「這兩份為何排名一樣?」

並列排名是有的。

但是,這是跑步的結果,同時抵達的人也有,卻不多,祝纓都記得呢。

她指著其中一張紙說:「這個明明是在後頭的,你怎麼把她的名次劃了重寫了?」二百三十六改成三十六,你當我瞎?

文吏道:「這個確實……」

祝纓道:「想清楚再回話。」

文吏終於說:「她跑到最後,急哭了,看著著實可憐。」

那邊鄭熹等人看著有趣,時尚書與祝纓不熟,問道:「你記得準?」

祝纓道:「回尚書,大概記得一些。昨天那個二百三十六,跟他說了幾句話。二百三十六,五尺二寸高,偏瘦,穿紅色上衣、間裙,青布鞋,頭上左邊一朵紅花,右邊兩根銀簪。」

時尚書眼睛瞪得大大的。

文吏的後背都濕透了。

鄭熹心中微有得意,道:「作弊的黜了就是。」

祝纓道:「大人,這個也不算作弊,她就是哭,也沒乾別的。是咱們自己人黏糊。」

鄭熹也不生氣,道:「計回原分。」又皺眉看了一眼文吏,讓他退下,另換一人過來。

祝纓將計分紙檢查一遍,又揀出幾份計分有誤的,都一一訂正。從頭到尾,她都沒管誰哭誰不哭,隻看成績。有徇私而被她抓到的,先罰書吏。書吏們大氣也不敢喘。

接著便是今天的考核項目。人進來,領計分紙,又廢了五十二份——她們放棄了,隻得二百三十二人,於是重新又分作二十三組。

先是二話不說把人拉到小黑屋關了半天,根據哭鬧程度打了個分。黑屋關完,又跑了幾十號,隻剩下不到一百人了。

再讓人背書。背的是劉鬆年寫的那個簡易公文,如果有人能讀出來,則背誦的能力可以放寬。如果有人能背出來,則讀寫可以放鬆。如果有人既能讀寫又背得頗多,那就得高分。

萬年縣忍不住問道:「怎、怎麼又回來背書了?」

祝纓道:「看看心誌是不是堅定。」

關完黑屋再背書,你說看心誌是不是堅定?萬年縣道:「這也忒狠了。」

「我現在不狠一點,以後有的是她們覺得狠的人。到時候再想跑就晚了。」

時尚書心裡道:刑部如果要女監,倒不必這麼苛刻了。他觀察了兩天,覺得祝纓這麼選□□的婦女也能跑也能跳,也能乾活,也很健康,也識字。仿佛頭一次發現,婦女當差仿佛也可以。雖然他的家中粗壯的女仆沒有十個也有八個,見天燒火洗衣。

不想還沒完,背完書,還得回答問題。因為上官太多,祝纓不好在他們麵前說難聽的話,考驗她們受閒話的本事。而是問了一些苛刻的問題,譬如「做獄卒有人閒話怎麼辦?」「懷疑你們作風不正怎麼辦?」「有女囚賄賂你怎麼辦?」「在衙裡遇有人調戲怎麼辦?」

然後是算分,於分數高的裡麵,祝纓將自己心中不能公布的標準與這些項目一同權衡,選出二十四人,命其他人回家,將他們的保書之類都封存入檔。

鮑評事道:「怎麼是二十四人?」

祝纓道:「再試一下,有口齒不清的,膽小笨拙的,一見上官就發昏的,那也是不能留的。你們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問一下。」

此時,外麵也有人慶幸的,也有人哭罵的。祝纓都不管這些,隻照著自己的步驟來。

她把這二十四人帶去看了京兆府的停屍間,再打一回分。這一回更妙,之前的考試,不管是什麼,都是堅持完了一項再退出的,到了現在,有人一見白布蒙屍,布沒掀開,人就又跑了四個。

最終幾項考完,隻得二十人。

從停屍房拉出來,王雲鶴問道:「黑屋還罷了,牢房總有些昏暗,為何要看屍首?」

祝纓道:「難保有死在牢裡的人,獄卒怎麼能害怕這些呢?與其招了來中途再受驚嚇,不如一次就位,免得再生波折。」

再說了,不讓她們看血淋淋的屍體,怎麼能鍛煉出來?日後出去拿人,我還指望能帶上她們呢!她們要不頂事,哪有理由再招辦差的女役?

女仵作、女班役,那是接下來的計劃。不能到時候再現找,從生養到熟。現在這些先乾獄卒,理順了,老人帶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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