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 整合 我自有安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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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敢的呀?!!!

吳沛手裡的筷子停在了空中,他小心翼翼地覷著祝纓的臉色。百姓通常是不敢到軍營來告狀的,因為兵,哪怕是官軍,與普通百姓的道理是不一樣的。一般的衙門都不太講道理,何況大頭兵呢?尋常百姓哪來的膽子找上軍營?

他又看了一眼何將軍。

何將軍也正吃著飯,他因主帥早到,自己也加緊趕路,今天一早沒來得及吃飯就跑過來,跟著蹭了一頓飯。祝纓這裡的飯完全不襯節度使的身份,沒有山珍海味也沒什麼奇異的做法,好在味道尚可量大管飽。

才混了個半飽,猛然聽說有人告他,他沒來得及生氣就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我昨天才到的呀!能出什麼事兒?

葉將軍道:「莫不是有什麼誤會?」

祝纓就指著範生,讓他陪著何將軍去看看:「有什麼事兒,你們看著辦。」

何將軍抹抹嘴,一抱拳:「末將去去便回。」

他一走,其他人吃飯就不太認真了,郎睿想問什麼,一看祝纓,還在那兒吃著早飯。郎睿想了一想,不問了,也埋頭苦吃起來。其他人陸續地繼續吃飯,心裡卻很懷疑:這就算了?

祝纓很快吃完,其他人也陸續要放下筷子。祝纓道:「你們就吃這點兒?」

他們又老實地抱著碗接著吃,隻有路丹青將碗筷放下,她是真的吃飽了。

就在所有人真正吃完的時候,一個小兵飛奔而來:「節帥!姚刺史到了!正與何將軍、範大人一同往大帳來,他們將那個告狀的老婦人也帶了來。」

親兵們動作迅速地收拾了碗筷,抹淨了桌案,才提起桶來往外走,帳門被撩開——他們來了。

祝纓也往帳門看去,姚、何並肩打頭,範在側後陪同,三人進來了,最後是一個佝僂著月要的老婦人。

老婦人有著本地特色的長相,她的顴骨附近腮上皮膚顏色暗紅,是經過風沙的樣子。看著有六、七十歲,頭上紮著白布,衣服上有幾塊不顯眼的補丁。她的衣服色調暗沉,褐衣黑鞋,除了耳朵上掛著兩個銀圈兒沒別的首飾。

極質樸的一個人。

姚辰英先與祝纓見禮,祝纓道:「坐,您來得很早。」

姚辰英嘆了口氣:「聽說出了點事,隻好趕過來了。」

何將軍先不坐,又是一抱拳,道:「節帥,末將的兵馬昨日才到,想是有誤會,已派人去營中偵問了。」他剛才還沒來得及問,姚辰英就來了。

那老婦人一開口,眼淚跟著話一塊兒下來了,她帶著口音,虧得不像南方口音那麼難懂,略一費力也能聽清楚她說的什麼話:「雞和人都死了……」

「嗯……嗯?」阮將軍實在忍不住了,「雞?什麼雞?」

姚辰英道:「你這婆子,說話也夾雜不清,家裡沒有旁人了嗎?你丈夫呢?你兒孫呢?叫他們來說話。」

老婦人當地一坐!

拍著地麵開始哭:「死的就是我家當家的啊!!!」

姚辰英喝止了她,她坐在上就是不起來,一邊念叨,一邊抹眼淚。路丹青試探地上前,道:「您先起來,好好說話。」

祝纓沒反對,路丹青就招呼人給老婦人拿了個小凳子,讓她先坐下。何將軍有些許的尷尬,葉將軍小小地咳嗽了一聲,祝纓對何將軍到:「老何,甭乾站著啦,坐。」

姚辰英再次問老婦人:「那你兒孫呢?」

「在、在家。」

姚辰英氣道:「他們怎麼敢讓你一個人出頭,他們自己卻躲了呢?」

「要、要辦喪事兒呢!」老婦人說。

她的眼神有些閃躲,祝纓覺得有趣,她看了一眼姚辰英,道:「這是刺史的地方,還有勞刺史派人把她家中兒孫叫過來,裡正、族中長者也請來,屍首也帶過來。老何,你派營中查問的人,再催一催,雙方事主都要到場才好。」

何將軍道:「是。」出去又喝罵了幾聲自己的親衛,催促他們去把人帶過來:「一群傻貨,被訛了都不知道!都捆了來!」

裡麵的老婦人不高興了,她看一眼姚辰英,很快認準一祝纓:「大人!咱可不敢訛人!祖輩都是良民吶!就昨夜,過兵馬,好晚上的沒睡後,後半宿好容易合上了眼,忽聽到狗叫了,我家當家的睡不穩,出去看,是雞窩有動靜,過去就見著幾個兵他們偷我家的雞!」

何將軍此時又進來,聽了老婦人這麼一說,心裡已經認定了老婦人說的有影兒。帳內所有人也都是這麼想的,軍紀這東西,跟兵士也有關係。以大部分官軍的夥食,半夜偷雞扌莫狗加個餐,並不是不可理解的。

即使是禁軍,待遇尚可,也不是每天都能吃上雞。何況都是青壯年,長途跋涉,飯量驚人。遇上了,扌莫幾隻回來悄悄地吃,恐怕也不是故意誣陷他們。

莫說偷隻雞,就算把雞窩搬空了,也不是件大事。軍紀鬆的,吃了也就吃了,軍紀嚴的的,頂多挨點軍棍,再賠點錢。

老婦人接著說:「當家的要他們把雞還給我們,他們一鬆手,我們才看著,雞脖子都被擰斷啦!我就說,這雞我們不要了,他們把錢算給我們,算他們買的。可他們不答應啊!當家的與他們理論,就被他們打死了!」

老婦人哭訴著又從小凳子上滑到了地上,拍著地麵哭:「老頭子!你怎麼就走了呀!一天福沒享呀!把我孤零零一個人留在這世上……」

阮將軍喝了一聲:「既來訴冤,就不要撒潑!」

老婦人被這一嚇,眼淚被嚇停了,路丹青隻好又上前安撫她,老婦人的手在她的衣袖上抓出幾道髒髒的指印。

到得此時,所有人都覺得案情是差不多了,祝纓饒有興趣地看著姚辰英,問道:「刺史怎麼看?」

姚辰英道:「還請節帥嚴明軍紀。」

何將軍臉黑得要滴出水來:「刺史是說我治軍不嚴了?」

雖說軍隊講求一個令行禁止,但是誰也不可能真的管到每一個人,能夠做到有錯就罰也就不錯了。姚辰英這話就算是指責他了,何將軍當然不認:「節帥!這婆子也太可疑了,她的兒孫也可疑!辦喪事就能把親娘推出來?」

老婦人又要哭。

祝纓問她:「當時你在場嗎?」

「就是我與當家的兩個遇著的。大人,殺人償命啊!」

祝纓愈發覺得姚辰英有趣,她說:「知道了。」

小冷將軍睏得要死,此時睡意也被驚飛了,他提心地看了祝纓一眼,下了個決心,抱拳道:「節帥!此事,交一校尉處置即可!您……」您是來領兵的,手上直屬的兵馬還少,拿別的什麼兵馬開刀,不合適。現在不得收買人心嗎?

此時,有書吏抱著文書過來,在帳外站著,猶豫了一下,沒敢進來。祝纓道:「進來。」

書吏乖乖地進來,把文書往案上一放,垂手站在一邊。祝纓對冷、姚等人道:「莫急,這件事弄不好,心裡總要存疙瘩的。把心結解開才好辦正事不是?」

何將軍心道,這算什麼大事?能有什麼疙瘩?好,就算是他的手下不講究,罰過了也就翻篇兒了,就為這,幾萬大軍的正事就晾在這裡?這節帥究竟有沒有傳說中的能乾?

他與葉將軍對祝纓領軍之能也是有些疑問的,都等著看呢。

祝纓卻低頭看起了文書,這是關於兩路「偏師」的一些情況,又有他們申請糧草之類的公文。

粗粗翻了一翻,發現還湊合。自從北地之戰之後,原本比較鬆懈的官軍皮也緊了一緊,軍紀尚可,吃空餉、貪墨的事兒也輕了許多。

杜絕是不太可能的,但是還能看。

她把文書看完,且不簽字。那一邊,前後腳的,右路的幾個士卒被帶了過來,苦主家的兒子與裡正、一個族老也來了。

老婦人一見兒子,哭著撲了上去:「你可算來了!」

祝纓看那兒子,倒是穿了孝,孝服底下的衣服也是灰撲撲的。他比他的母親要斯文一些,先與裡正、族老拜見了姚辰英。姚辰英道:「還不拜見節帥?!」

三人再叩頭,那邊士卒也先向何將軍行禮,再拜祝纓。

祝纓道:「人都來了,就一個一個地說吧。」

那家兒子道:「大人!他們本該保境安民,卻殘害士紳!」

「咦?」小冷將軍發出疑惑的聲音,將這母子倆又打量了一番,真不像個士紳的樣子啊!

士紳,不說一身綾羅綢緞,金玉佩飾,至少得光鮮一點。哪怕穿布衣,也得整齊。這母子倆有點不倫不類的。一般而言,地位越高,衣袍越寬大、下擺越長,母子倆的衣服不是短打,但也不夠寬、長。隻能說補丁少,比較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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