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 燒尾 「我不挑活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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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喆哭了一場,得到了祝纓的一句話,雖然不知道祝纓接下來會做什麼,卻也安心。她回房之後開始寫假條,請明天的假。

祝纓洗淨了毛巾,換了盆水,慢慢地洗漱起來。待躺到床上的時候,她的心裡已是一片開闊。接下來的事,她也更有把握了。

次日,趙蘇等人去上朝,趙蘇特意等蘇喆。因為這一天祝纓是有假,林風是之前打架臉上掛了彩,請假在家養傷,家裡隻有蘇喆一個人去上朝,他想跟蘇喆同路就個伴兒。

蘇喆與他對上了眼,頓了一下,笑眯眯地道:「我今天請假了。」

祝纓道:「你們去吧,到了部裡,有什麼事,都等我安排完手上事回去再說。」與各地方官的扯皮正在進行中,戶部不好惹,各地方的長官也不是省油的燈,戶部也對他們頭疼。她這回來,算得上是及時。

趙蘇躬身稱是,祝纓又對顧同說:「刑部也到年底了,凡你經手的,一定要仔細再仔細。」

顧同忙也答應了,祝纓又說:「遇有同鄉,為我約三日後吧,這兩天我必是忙的,未必在家。」

幾個又都答應了,才紛紛離去。

祝纓將餘下的人帶到了書房,林風縮在一邊不敢動彈。祝纓也沒指責他,而是問他:「你與嚴家鬧了這麼一場,知道他們家的底細嗎?」

林風道:「那,後宮的娘家,與沈瑛有些瓜葛。聽說,以前是犯了法的,後來蒙赦才回鄉的。要常靠沈家接濟呢。消息都是禁軍那裡聽來的,保真。」

祝纓被氣笑了:「他們家現在呢?」

「啊?」

「晴天。」

祝晴天忙站了出來:「在。」

「去查一查,嚴家最近都在乾什麼。」她是不信什麼良善人家會養出個作踐人的好兒子來的。嚴家什麼家底兒?能供得起他這麼揮霍?這裡是京城,養仆人得多少錢?

「是。」

林風眼睛一亮!

祝纓道:「你,滾回去,把功課給我重頭來一遍!」

林風哭喪著臉跑了。

祝纓將自家收到的帖子逐一翻看,蘇喆道:「這一撂是南邊兒人的,中間那個都是您的同鄉,最左邊兒上是您舊時手上使出來過的人。」

祝纓道:「正好,分三天吧。你們一人一份,準備帖子。」她指了路丹青、郎睿、項漁。三人一人抱了一撂,去乾活兒了。

最後剩下了一個蘇喆,祝纓道:「他們都是有幾個月才回來的,林風有些馬虎,這些日子京城發生的事兒你多提醒一下他們。」

「是。」

祝纓接著取出兩張帖子:「這一份送到陳家,這一份送到竇家,你親自去。」

「是。」

「回來有功夫,去看一看那個雪娘,打聽一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要驚動人。」

「是。」

祝纓自己也不閒著,她要拜訪一些人。第一個是鄭熹,與陳萌約的是晚上,竇朋今天當值,就隻能約個明天了。

———————————

鄭熹丁憂在家,他已經丁憂得很熟練了。書房裡,案上鋪著一幅大大的素絹,他正在揮毫潑墨,鄭川在一旁給他捧硯。鄭紳丁憂也不在自己家,依舊在公主府裡。

陸超將祝纓引進書房,鄭熹一幅垂釣圖畫到了最後幾筆,畫的不是寒釣,池麵上菡萏初發,一個人形坐在一葉小舟上伸出了竿子。

祝纓不好這口,不過看得出來這是想顯露一點「悠閒隱逸」的意思。

她走了過去,看鄭熹往空中又畫了隻鳥才收筆,也不寫題跋,也沒用印,將筆一扔,一邊洗手一邊說:「就剩最後幾筆了,斷了,意境就續不上啦。」

鄭川見縫插針叫了一聲:「三哥。」

祝纓對他含笑點頭,又對鄭熹說:「您這畫的可不是眼下的景兒啊。」

「一畫寒釣我就容易想起來前天,」鄭熹擦淨了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與祝纓在一旁榻上對坐,「我把池塘冰麵鑿了個洞,釣線伸進去,魚沒釣上來,線凍住了!還畫什麼?」

祝纓與鄭川都笑了。

鄭熹顯得有些高興,將祝纓上下打量:「不錯,不錯,總算安全回來了。」

祝纓道:「是啊,幸不辱命。不過,這次與北地不同,北地胡人分作幾部,西番如今仍是一體,也是個隱患。」

鄭熹道:「那是以後的事情了。眼下,卻是你的好事要近了。」

祝纓奇道:「按部就班罷了,不敢想什麼好事兒。我才幾天沒在京裡,小子們就四處惹事,不被禦史再參一本我就謝天謝地了。」

鄭熹也有點好奇了:「什麼事?」

祝纓道:「林風,與嚴家的小子打了一場,傷著了臉,都沒臉上朝了,正在家裡養著傷呢。」

鄭熹失笑道:「嚴家?小孩子淘氣,能是什麼大事?打就打了,誰小時候沒打過架呢?」

「我才回來就聽說,有人開始念叨皇子的學業了。這總是大事了吧?」

鄭熹依舊不太在意,輕聲說:「那又如何?凡事總有個規矩。休說如今,當年怎麼力保先帝的?」

祝纓點頭道:「我想也是。」

鄭熹道:「不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了,你呢?如今你……」他把祝纓重新打量一番,「功成名就,該承擔起責任了。如今這個政事堂,嘖!」

他的鼻子皺了一皺,像是聞到了隔夜的餿飯一般。

祝纓搖頭道:「政事堂也還可以,您再不久也就回去了,依舊有人主持大局。」

「我是說你,資歷也夠了,功勞也夠了,難道你還不敢想一想宣麻拜相的事兒?這可不像你了。」

祝纓雙手一攤:「天時地利人和,還得看別人怎麼想,話也不敢說太滿。」

「那就差不多了,陳大必是願意的,我這一卦再也不會錯的。不要擔心冼敬,竇相那裡,我會講,他現在是巴不得有個人進政事堂,他好休致。你怎麼想?」鄭熹說著,認真地看著祝纓。

祝纓道:「我不挑活。」

鄭熹放聲大笑:「你呀!!!好吧,這活兒,你打算怎麼辦?」

「先把姚辰英調到京裡來,這麼些年,您還藏著這麼個寶貝呢?」

「嗯?怎麼突然說到他了?」

祝纓認真地說:「非常好。戶部交給他,您是能夠放心的。」

鄭熹奇道:「這麼些人,少有誰能得你如此考語。」

「能不能乾,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一眼看不出來,再多看一眼他怎麼乾活兒,也就差不多了。他行,是個明白人。」

鄭熹道:「我們以武勛起家,後來太平了,我也習慣了這仕途,他卻是打小就不愛弓馬,惹他父母生氣。」

「不愛什麼不打緊,能乾好什麼才要緊。」

鄭熹點點頭,又問起這次議功的事。祝纓道:「正要說,奏本已經遞上去了,能有八分準。這次不比上回,不敢邀功太過。」

「京中這半年等得著實心焦。」鄭熹做了個手勢,沒讓她把話說

「我尋思著,職位不在乎太高,但要有機會做些實事。打鐵還要自身硬,不磨煉,長不出真本事。根紮牢了,以後才能好好長個兒。我想,把路丹青、金羽他們放到禁軍,您看怎麼樣?」

鄭熹對鄭川道:「聽到了?明年你還接著去地方上。」

鄭川躬身道:「是。」

鄭熹才對祝纓說:「路丹青是個婦道人家。」

祝纓道:「對呀,婦道人家才好,就像蘇鳴鸞母女,她們依靠不了別人。要不是別無可依,當年羈縻哪有那麼容易?當時我手上可沒有一個兵,可不是威服別人的。」

鄭熹想了一下,道:「也罷,女人家進出後宮確實更方便些。聽說,自打有了蘇喆,禮部與後宮的事兒就通暢多了。」

「那是因為那些都是受氣的差使,都推給她了。換個得意的事兒,您再瞧有沒有人搶。」

鄭熹笑道:「安仁公主以後也威風不起來啦。」

「這您看走眼了,她前陣兒才給孩子臉子看呢。多大的人了,兒子、孫女兒愁得跟什麼似的,她還是我行我素。都說兒女是債,我看是別人上輩子欠了她的。」

鄭熹又笑:「咱們可不欠她的,再過份,可不值得再忍讓了。留意分寸啊。」

「好嘞。」

「他舅舅還提起,你帶走楊靜的學生,怎麼樣了?」

「留在當地吧,」祝纓說,「換到別的地方又得重頭開始,說不定還要陷入泥沼。那就可惜了。與西番日後恐怕還有得磨,西陲得穩固。年輕人,吃得了苦,又有乾勁兒,可以。」

鄭熹取笑道:「這就有宰相風範了。」

「您又取笑我了,我是遇到事兒了想辦法,不過如此。」

此後兩人說的就輕鬆了,鄭熹又留祝纓吃了午飯,然後祝纓才告辭:「我得回家收拾淘氣孩子了。」

鄭熹道:「莫要太嚴厲,對趙蘇嚴厲些還罷了,林風,不出格就別逼他,逼不出來,你還要白惹氣。」

「哎。」

——————

祝纓壓根兒就沒打算跟林風置氣,她在教導學生方麵本就不在行。

她回到家中時,蘇喆已經回來了,告知她:「兩張拜帖都送到了,陳府是他們家一郎收的帖子,竇府是夫人收的帖子,都說恭候大駕。雪娘……」

「嗯?」

「說是歌伎,其實從她母親起就是在冊的官妓。後麵放良了,又沒別的營生,就依舊開門做這個。林風被他的那些狐朋狗帶過去一次,此後就常去了,兩人談得來。林風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錢,但不敢把她帶回家。那事兒倒也不怪林風,姓嚴的太不是東西了,要我說,打得好。就是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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