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巫女祭神(2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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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殿多半處於地下,走道中全都是幽暗的燭火。

幾人說話間,已經穿過了祭司殿靠近廢棄石門的那些邊緣的走道,附近開始有一些在祭司殿工作的青山族人在遊走。

念力值高的齊無赦和許千舟都在認真聽著周圍的動靜,燕星辰和周晚分別從信息麵板兌換了最普通的匕首,一個在前開路,一個防備著身後。

燕星辰知道路,自然是開路的那個。周晚還時不時摩挲著手中的骰子,給燕星辰提供一些建議。

也許是另一夥潛入祭司殿的人在其他地方露了蹤跡,剛才祭司殿內還一片安靜,此時周遭時不時傳來遠處青山族人頗為急促的腳步聲。

祭司殿深處的人手明顯變多了。

他們走到祭司殿正門入口處那條壁畫長廊的時候,那一處反而沒有任何青山族人的蹤跡。

就連長廊上的蠟燭都被吹滅,漆黑一片。

往最外頭看去,一絲光亮也沒有,出口似乎被反鎖上了。

許千舟「咦」了一聲:「入口居然沒有人把守?我剛才還在擔心我們很難在這種地方找機會,沒想到居然沒有人。」

燕星辰稍一思索便明白:「我們剛才來的路上,那些人都在搜查,應該是祭司殿把人手都調進來,去找另一組潛入的玩家,所以把入口也鎖上。我們這是撿便宜了。」

齊無赦也懂了:「其實我們能進來是取巧了的,其他組織沒有我們的優勢,卻還能這麼早混進來,不太可能會隨意暴露行跡。他們恐怕是發現了什麼,故意暴露行跡調虎離山,結果祭司殿的人都去去找他們,反倒便宜了我們。」

運氣居然這麼好。

一片漆黑之中,齊無赦這種五感過人的「瞎子」反而更為靈活。他輕而易舉地走到了一側的壁畫旁,拿下了兩根蠟燭,用信息麵板兌換的打火機點亮。

火苗晃動,照亮了四人周圍的那麼一小片地方。

燕星辰隨著光線看去,瞧見他們此刻站著的地方,兩旁的壁畫內容是巫女石像已經佇立在祭壇之上,青山族人們全都跪拜在周圍。

這都已經是接近神靈傳說尾聲的壁畫了。

他們要找的,是枝青所說的那一幅,畫著「神靈」將手中書冊傳給青山族人,教授青山族驅鬼術的壁畫內容。那上麵會有一本書,書是藏著煉鬼秘法的密室的入口。

齊無赦將幾個蠟燭分別遞給了燕星辰和許千舟,說:「這我可幫不上忙。」

畢竟是要用眼睛看。

這人即便是個假瞎子,也有必須蒙著雙眼的顧慮,不可能此刻摘下那蒙眼布條來找畫。

燕星辰接過蠟燭便往前找了起來。

另一根蠟燭被許千舟拿在手上,他接過去的時候還沒感覺,直到他看到周晚跟在他的身邊,拿著蠟燭的身影都跟著直了直。

齊無赦看不見,乾脆便在靠近祭司殿的那一頭安靜地守著。

這位嘴比心毒的赴死者不開口,燕星辰又滿心滿腦都是破局,許千舟和周晚走在一道,實在是不自在得很。

他隨口提了個話題打破氣氛:「對了小狐狸,那個叫枝青的天師告訴你的青山族往事裡,盲女殺了第一個人,就再也入不了正途,因為驅鬼術不認她,因果也算她有罪。那枝青有沒有說,為什麼那些不顧阻攔消耗她生命的青山族人沒有罪?你了解這些陰陽之道的講究,知不知道為什麼害人都有因果惡業可青山族人沒有?」

——這世間人人都說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可在青山族的往事中,盲女的善成為了青山族人的惡,可所謂的「惡有惡報」最終卻沒有落在那一個個徹夜點燃燈火的青山族人身上,反而由之後一代又一代的被選中的青山族人來承擔。

神靈謊言似乎是盲女的報復,卻又好像根本沒有做到冤有頭債有主,也並不是在以牙還牙。

燕星辰舉著蠟燭在壁畫前緩緩挪動的手一頓。

此時,他走在許千舟等人前麵一些,正斜背對著其他人,復雜的神情被遮掩在了虛實不清的光影之中。

他還未開口,便聽齊無赦遙遙地說:「因果如果真的能做到完全的公平,這世間就不會有弱肉強食,也不需要人定法則了。」

如果一切都是天生公平的,又何須人來製定自己的規則?

不正是因為很多東西根本不是簡單的因果對錯能夠論斷的嗎?

齊無赦又說:「指望那種虛無縹緲沒有腦子的東西,還不如指望自己。」

燕星辰總覺得齊無赦的語氣有些沖。

……這人是在為他不平嗎?

微弱的蠟燭光拉長了處於光中的三人的身影,影子堪堪落在齊無赦的跟前。

男人隻是身姿挺拔地站在那,上半身隱沒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表情,隻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

他說:「因果存在,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或許也存在,但很多事情有時候是一筆根本無法用簡單的對錯來算的糊塗賬。若是自己遇到了,不相信因果的判決便可以了。如果說不公……樊籠對隨即玩家豈不是更不公?」

齊無赦似乎朝他的方向側了側頭。

燕星辰點到為止,轉口道:「我以前有個朋友,他因為性格古怪,被鄰居們當成是鬼怪,鄰居們為了自保,半夜想殺了他。他發現了之後,失手將鄰居往水井旁扔,結果鄰居失足掉入井裡,反而死了。這件事情的因果算在了我朋友的身上……」

他還沒說完,許千舟便道:「這因果腦子不好吧。」

周晚點頭:「你朋友隻是失手自保,人甚至都不是他殺的,憑什麼算他?」

「因為人命。」

有齊無赦在最前頭把風,燕星辰放心得很。

他一心二用,一邊拿著蠟燭往前照,尋找那個壁畫,一邊同許千舟還有周晚說,「這條人命,是因為他沒的,所以就算在他身上。其實這個道理可以運用到九成的惡事上,隻不過我那個朋友剛好是那麼一成而已。」

「盲女的事情也一樣。青山族人徹夜點燃巫女燈,對於一個人來說,他/她消耗的不過是盲女那麼微不足道的一點點生命,即便他們應該償還,償還的也就是那麼一點點的生命。」

「這就好像一個人被幾百上千隻蚊子咬死了,每個蚊子似乎都有錯,可每一隻蚊子隻需要負責它咬出來的那個包,但這對於被咬死的那個人來說,這樣的懲罰同給蚊子扇了扇風有什麼區別?但如果這個人因為氣急,拍死了其中一隻蚊子,那隻蚊子反而死了,這人便罪大惡極了。這該如何說清,又要如何清算?」

而且,幾百年後的桑衣等人呢?

他們何嘗又不是無辜的好人?

親眼看著父親殺了母親的阿朵呢?

她難道曾經點燃巫女燈燃燒過盲女的生命嗎?

所以當時聽完枝青說的話,燕星辰不評對錯,隻是說「這真是一筆爛賬」。

不過……

燕星辰想到這裡,突然想起了青山族人借「神力」這件事情。

巫女燈的引子是青山族人自己的鮮血,燈芯是看不見的使用者的靈魂,點燃火苗靠的是盲女——也就是女祭司——的能力。

那麼他們借的所謂神力,是不是其實就是盲女的能力?神是盲女的謊言,祭祀的巫女其實就是盲女本身……

這些能夠借力的青山族人,算不算是盲女的一部分?

戮神……

燕星辰腳步一頓。

燭光落在前方的牆上,壁畫之上,一個男人穿著不同於青山族人的華麗衣服,身側站著閉著雙眼的盲女和幾個青山族人,這幾個青山族人的衣著都比那些跪拜的青山族人的衣著好上一些,應當是當時族裡除了族長之外比較有話語權的一些人。

男人手上拿著一本書,正在往前遞,也不知是遞給哪個人。

而盲女手中則捧著四張畫,畫上的筆觸歪歪扭扭的,隻能隱約看得出來,全都是風景畫,其中最顯眼的兩幅,一個上麵都是紅黃相間的落葉,還有一個是滿目的冰雪。盲女也在將手中的畫往前遞。同男人的動作合在一起看,像極了在用這些畫交換那本書。

燕星辰看清了上麵這些內容,心中一喜,道:「我找到了——」

倏地。

正在走道入口把風的齊無赦三步並兩步快速向前,眨眼間便跑到了燕星辰的身邊,抬手用手指直接掐滅了燕星辰手中的火焰。

許千舟和周晚那邊的蠟燭還在閃爍,燕星辰這邊的燈卻黑了。

青年的身影瞬間隱藏在了陰暗之中。

許千舟隨後跟著反應過來,麵色一變:「有人!」

「——誰在那裡!?」

那是從走道盡頭還要遠處傳來的聲音。

周晚率先認了出來:「黃泉。這個聲音我認得,當初我在阿朵家門口攔住他們的時候,我還和這個人交手過。」

原來另一夥混進祭司殿的人就是黃泉那幾個玩家!

這些人方才在調虎離山,此時又來了壁畫長廊,極有可能是和他們得到了差不多的信息點,特意引開青山族人也想來找壁畫裡麵的信息,結果被燕星辰他們捷足先登了。

如今黃泉過來,他們自然撞見。

說時遲那時快,方才的一切動靜都在幾秒之間,黃泉那邊也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接連朝燕星辰和齊無赦這邊扔來了三枚飛鏢道具。

燕星辰眼神一定,在黑暗之中甩出金拆,金線帶著力道直接準確地打在了那極速而來的飛鏢之上。

飛鏢方向一轉,猛地朝來的方向而去!

燕星辰幾乎沒有任何停頓,收回金拆,便立刻根據自己方才的記憶,在黑暗之中抬手,指節敲在了那枝青畫像手中拿著的書的方位。

他們必須馬上進入藏著煉鬼秘法的地方。

「咚!咚!咚!」

他接連敲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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