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1 / 2)
八月三十一日。
a大開學,今天是大學報道的最後一天,不少人和時鬱一樣踩點來報道。
傅雲禮的大學就在隔壁,警校比較嚴,聽說報道完,就要被丟去訓練,手機都要沒收,為期一月的軍訓結束後,才有可能碰到手機。
得知這個消息後的傅雲禮,鬱悶了很久,卻也無可奈何。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啊!
就他姐那性格,又不住校,沒有室友,在大學不會被孤立吧?
不對,是肯定會吧!
雖說時鬱就算被孤立,她本人也無所謂,但傅雲禮還是為此糾結了很久。
a大校門口,人影憧憧,到處都是拎著行李的人,有在家長陪同下來的,有和好友相伴同行的,也有孤狼自己一人的。相同的是,每個人臉上都有著對學校的好奇與興奮。
新生報道處,拉著紅色顯眼的條幅,每個學院用詞都不相同。
隨處可見穿著誌願服t恤的學長學姐,看到有新生進來,就會熱情的上前。
初秋時節,倒也不算很冷,溫度適宜。時鬱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正聽著傅雲禮老父親一樣的叮囑。
「從這到你住的地方有點遠,晚上你就直接打車回家,少走夜路。」
「……嗯。」
「要是有女孩子和你交朋友搭話,別老擺張死人臉,多笑一笑,對男的就不用了,你可別笑。」
「……」
「我之前給你準備的東西,一定要隨身帶著,別犯懶,還有,記得和導員說你身體不能參加軍訓的事,另外,你上課不要再睡了,不要睡了!還有還有……」
時鬱表情麻木,拎著一個簡單的黑色書包,往學校裡麵走。
好墨跡……
這人真的好墨跡。
傅雲禮兩步就跟了上來,仍舊不太放心,尤其是看到時鬱剛進去,旁邊幾個男生眼睛就亮了的時候。
時鬱從小就被看慣了,眼皮子都沒眨一下,漫不經心地走著。
「同學,你是新生嗎?」有個學長小跑過來詢問道。
或許是見時鬱隻帶了個包,沒有行李,他看她的眼神中帶著點疑惑。
時鬱點了點頭。
「交資料的話要去那邊,學妹你是哪個係的啊?」學長很熱情,走在斜前方,給她指了指方向。
傅雲禮擋在時鬱旁邊,笑著替人答道:「計算機。」
學長:「……」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學長眼裡的光熄滅了,心碎成了渣渣,儼然是把傅雲禮當成了時鬱的男朋友。
但學長還是盡職盡責的把人帶去了填資料的地方。
然後,失落的走了。
就在學長背影落寞孤寂時,隱約聽到身後響起女生清甜的聲音。
「小抑,你也去報道吧。」
學長:「!!!」
好像不是男朋友?正經人誰叫男朋友在前麵加個小字?
「那姐我走了,有事你就給我發消息,我會偷偷藏個手機的……」
學長:是姐弟!
————
時鬱安安靜靜地填表,能聽到旁邊幾個學長和學姐們在聊著天。
「誒,今天新生有沒有看到高質量學弟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大一大二不脫單,大三大四一直單,諸位抓緊時間啊!」
「沒,不過剛才他們倒是接待了好幾個學醫的學妹,恬不知恥地要了微信號。」
聞言,一個學姐翻了個白眼,「出息。」
「又不是你對學弟殷勤的時候了?哎,什麼時候我們係也能有個——」
說著說著,那人突然停了下來,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另一邊。
「你看什麼呢?臥槽!」
隻見不遠處不知何時站了個女生,她很安靜,臉上幾乎看不出表情,隻一眼,眼眸就不受控製地被驚艷一亮。
女生上身穿著寬鬆白t,配了個薄外套,下身淺藍色牛仔長褲,腳上蹬著一雙運動鞋,不像其他新生大包小裹,她兩手空空。
啊,不對,她右肩上背了個純色書包。
一個看起來非常高冷的美人。
有人反應過來,笑著上前,「表填好的話,就可以去下一個環節了,你是哪個係的啊,我們領你去找班級,順便熟悉一下學校。」
時鬱把表和資料放好,淡聲道:「計算機。」
最後是一個熱情的學姐陪時鬱走的,一路上還會介紹著周圍的建築。
「你的東西是已經送到宿舍了嗎?」
「我不住校。」時鬱輕聲道。
學姐愣一下,感嘆道:「大學不住校的人,還挺少的,就怎麼說呢,會少很多樂趣。」
時鬱搖了下頭表示不會。
那學姐也看出來她不愛說話,沒再多說什麼。
等幫人報道成功回去後,呼啦啦圍過來好幾個人。
「剛才那個學妹也太正了吧,喬姐,姐,親姐,聯係方式留了嗎?」
喬寧無語地白了他們一眼,幽幽道:「別想了,你們絕對沒可能。」
「怎麼說?」
喬寧嘆了口氣,「路上她說話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雖然那張臉真的很禍害,但絕非爾等凡人能駕馭得了的。」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種的,要麼有男朋友了,要麼誰也看不上。」
「害,這有什麼的,就交個朋友,也沒別的意思。」一個男生爽朗地笑了笑。
不料,喬寧一聽,眼神中帶著同情看過去,「我和她閒聊了兩句,問她,為什麼選計算機這種和尚寺,你猜她怎麼說?」
「怎麼說啊?」
「話少事少。」
「???」
喬寧回想了下時鬱當時的表情,嘆了口氣,「我覺得翻譯過來應該是,『莫挨老子,有多遠離我多遠,別來煩我』。」
此話一出,眾人默了默。
————
a大校外,有個穿黑t運動褲的男生站在樹下,細碎的光影透過縫隙灑下來,襯得人五官柔和了幾分。
但走近就能發現,男生渾身上下,連頭發絲都寫著四個大字。
生人勿進。
一看就是脾氣不好,沒啥耐心,還不好惹的那種。
雖然如此,可那張臉擺在那,依舊讓人不自覺地抬眼看他。
【那個,宿主啊……我早就想問了,你是不是來錯學校了?】
係統委屈巴巴在荊謂雲腦海裡詢問著。
說好的「救」傅雲禮呢?
人家傅雲禮都去隔壁警校報道了,他家宿主卻成為了a大的交換生。
雖說要從國外大學來國內,交換生是最直接的,可這麼多天過去,也沒見荊謂雲對傅雲禮上過一次心。
反倒是總盯著人家姐姐瞅。
荊謂雲沒理係統,時不時抬眼看向校門。
他是大二交換生,不用參加軍訓這些,時鬱的話,按她的體質來看,她要是參加軍訓,估計就會變成事故現場,應該也不會參加。
a大的軍訓是半個月,不軍訓無特殊情況不能回家。
忽然,一個女生走到了荊謂雲麵前,兩隻手緊張地攥緊了手機,「同學,能加個微信嗎?我是大一舞蹈係的……」
「在等人。」
話音剛落,荊謂雲似看到了什麼,越過女生,邁步朝前走過去。
他眉眼很凶,整個人有種野性的帥氣,此刻突然離開,給人一種他要去乾架的即視感。
剛走出來的時鬱正準備去公交站,視線裡就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記憶力還不錯,認出那是在費城見到的人。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卻好巧不巧,那一瞬,男人正好也看過來。
四目相對,仿若一張網從天而降,將人罩住,不留絲毫逃離的餘地,避無可避,直直撞進那深邃如海的眼眸裡。
時鬱沒什麼表情,漠然地與人擦肩而過,走向不遠處的公交站牌。
不知為何,她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似有所感般,猛地轉頭看向身後。
男人背對著她,朝著相反的方向緩步走著。
這是時鬱生平第一次,主動去找一個陌生男人的身影。
很奇怪。
她不是那種在意他人的人,或者該說,壓根沒有讓她提起興趣的事物人。
不過,這點小插曲並未被時鬱放在心上。
大小姐本就是漠然的性子。
荊謂雲從未想過,有那麼一天,屬於兩個人的記憶,會變成他一個人的回憶。
心口處絲絲縷縷泛著苦澀,卻也無可奈何。
大不了,從頭開始,他會一點一點創造出屬於他和她的回憶。
現在的時鬱,沒有見到傅雲禮的死,可以說得上是快樂的,倘若回憶起那些痛苦的過往,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所有的相遇,全是處心積慮。
大小姐會不會討厭這樣的小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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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鬱回到家以後,照例癱了很久,節奏大師這款遊戲下架了,一時間找不到喜歡的遊戲,她正無所事事地翻著手機。
對於上大學這件事,不知為何,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明明不久前才高考完,正常人都會情緒激動,趁著假期出去各種瘋玩。
時鬱不會。
她動一下都懶得動,在家裡窩了一個假期。
由於不運動,也不怎麼能感覺到餓,有時一天時間過去,到了晚上七八點她才吃第一頓飯。
租得房子沒有廚房,但可以弄個小鍋,煮泡麵吃一些速食的東西還是可以的,再就是靠外賣為生。
時鬱的日子過得又頹又喪,由於不愛與人接觸,之前的兼職都是一些網上的活。寫稿子,網店試衣模特等等。
眼下唯一能說的上話的傅雲禮要開始軍訓了,直接失聯。
時鬱望著棚頂,莫名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就好像,她不該如此。
可她不是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嗎?
當初特意租小一點的房間,不僅僅是因為便宜。這種房間,哪怕一個人住,也不會顯得很空,比較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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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鬱因為身體原因,傅雲禮之前就領她去醫生那邊開了醫囑,免了軍訓,隻不過要站在軍訓區旁邊等著,不能隨意離開或者外出。
軍訓時她就坐在樹下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