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伏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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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橫跨妖人兩界三地的名山,白沙山卻並不巍然,遠遠看去,隻有一片連綿不絕的山頭,重巒疊嶂,此起彼伏。

名山自有望族。綿延的白沙山裡便久居著一個龐大的妖族:獵天隼。

獵天隼隻居住在白沙山北荒妖界的地盤,妖獸血脈雖普通,但繁衍速度極快,族群興盛,已經統治了白沙山千萬代。族中有一門《天涯遠》的輕功武學十分厲害,配合著獵天隼本身極快的飛行速度,一旦有事變,它們可將消息迅速傳到獄法山。

這也是獵天隼一族長存不息的意義——監視西荒妖界和乾澤部洲。

兩日後。

清涼的陽光剛剛掃過白沙山的眉頭,白無為和五位師兄弟已經離開了它的最後一個山頭。其他十大領主座下的三十三名弟子已經分批出發,他們將翻越十幾座大山自行趕到北荒妖界獄法山。

這是他們前往毗盧仙境前最後的考驗——最先活著進入獄法山的五名弟子,將代表西荒妖界踏上最後的傳承之旅。

這也是每次毗盧仙境西荒妖界的被動所在——進入毗盧仙境的入口隻有獄法山一處,而仙境原本就是三荒妖界共同培養年輕弟子的手段,隻是在歲月的長河裡,在貪欲的作祟中漸漸變了味道。

夜。

皎潔的月光灑在漆黑的山崗上,映出一片寂暗。

白無為六人已經走了一天一夜,翻過了兩座大山,進入了邙山境內,這裡是熾火鼠一族的天下。

他們路上隻簡單休息了兩次,時間緊迫,誰也不知道前麵有多少競爭者,而毗盧仙境五十年才開一次,每個妖修一生進入仙境的機會也隻有一次,誰也不想錯過,哪怕是作為後補的項無間三人。

南飛領頭穿梭在山林中,微微皺著眉頭。出發前他已將可能路過的地方都記在心中,而這邙山此時實在是過於安靜了。

來過邙山的修行者都知道,熾火鼠安插在山裡的暗哨就像沙漠的沙子一樣,無處不在,一旦進山,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幾乎可以被現場演繹到熾火鼠王麵前。

可這一路上他們卻一個暗崗都沒發現。六人踩著泥土和樹葉的脆響在山中飛速奔跑,他們無意驚擾任何勢力,南飛也漸漸不再理會林間的怪異。

懸命澗。

邙山最北麵的天然關隘,過了這裡就離開邙山的範圍,再向北走三四百裡,就能進入大雪山。

懸命澗的山崖極其陡峭,即使在百丈外觀瞻也隻能看到一線天縫,走近後,兩側危崖的壓迫感更是排山倒海般襲來。

沿著百丈天縫照下來的月光稀薄如塵。狹窄的石路隻夠五六人勉強同行,歷來是偷襲伏擊的絕佳場所。

迎著稀薄的月光,南飛和燕三十在前,白無為和易風嘯在中,項無間和朱越斷後,六人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邙山的邊緣。

可剛走進山縫二三十丈,南飛和燕三十就看見朦朧的月色裡躺著五六個黑影。

「小心。」

南飛低聲一喝,被山崖壓迫的呼吸裡透出了一絲不安。他讓白無為四人呆在原地,自己和燕三十慢慢靠了過去。

那幾道黑影是五個年輕的妖修,不過已經成了屍體顯出原形,旁邊還散落著幾把兵器。

南飛和燕三十相覷一眼,互相看到了眼中的緊張。他們昨天還見過那幾把兵器,眼前死去的五隻妖獸正是鹿台山和鳥危山的弟子。

走過來的白無為四人也嚇了一跳。離開白沙城後,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發現屍體了。第一次是在進入白沙山不久,有一隊獵妖人被永遠地留在了一座山穀中。

「此地不宜久留,走!」

聽完南飛的話,六個年輕人頓時提起百分百的警惕,腳下的速度不知不覺加快了很多。

十裡懸命澗,白無為卻感覺像走了十萬裡。

好在那一線天光已經落在身後,眼前又是寬廣的山林,雖然一重又一重疊得人心惶惶,但總比壓在懸命澗裡強了太多。

南飛也輕舒一口氣,這也是他第一次離開天帝山闖盪。在這江湖上,無論是人還是妖,生命麵對未知的感覺總是相似的——既恐懼又興奮。

可就在此時,一道極細微的破空聲突然迎麵襲來。

「小心!」

南飛第二個字還沒說完,一柄巨大的鐮刀已經橫空切下。

鋒利的刀與黑色的夜完美融合在一起。這把鐮刀足有三丈長,又寬又薄的刀鋒在月光下閃著森森厲光,仿佛深夜裡一隻老虎的利爪。

南飛拔出燭火劍擋在鐮鋒前,周身黃光一閃,人已爆退十餘丈。

白無為五人聽到提醒也紛紛退後,躲過了鐮刀上旋出的致命刀氣。

不一會兒,一道嘶啞的聲音從寂暗的山林中傳來,猶如穿堂的寒風讓白無為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戰:

「哼哼,天帝山第一天才果然名不虛傳。」

這根本不是人的聲音,是厲鬼,是死屍。

南飛陰沉的臉在月光下露出半截,冷冷道:「鬼鐮,是刀虎族!」

停在半空的鐮刀忽然飄向後方,停在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下。

樹下走出一個石塔般的身影,臉大如鼓,雙眼碧綠,透著令人發悚的光芒,兩顆白厲的牙齒刺出唇外,此形此貌正是北荒妖界鈎吾山的霸主——刀虎族。那把三丈長的鐮刀正握在他手中。

南飛提步上前,鎮定道:「我天帝山與鈎吾山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閣下為何攔我去路。」

身後的燕三十已經帶著白無為四人做好禦敵準備。

刀虎族妖寒聲道:「哼,井水不犯河水?那五十年前楚寒手裡的血債怎麼還?」

南飛心中一冷,已經明白了大概:「閣下是···」

刀虎族妖冷冷道:「本大爺金厄,五十年前這把鬼鐮的主人也就是我師父,遭楚寒毒手隕在獄法山,現在該還債了。」

南飛暗叫一聲不好,當年楚寒屠戮了北荒妖界數千妖修,誰知道都死了哪些家夥。不過看剛剛那一招,金厄勝在突襲,其修為不過在橙魄境,也沒什麼本事。

南飛佯裝談笑風生地問道:「閣下來這兒做什麼?仙境期間嚴禁仇殺,這是三大妖界共同定下的約定。而且你也殺不了我。」

金厄卻陰陰一笑,道:「你以為我憑什麼站在這裡?」

說完,嗖嗖,又是四道身影出現在他身旁,體型各異,殺氣騰騰。

南飛揚了揚眉,淡淡道:「東荒妖界也來趟這趟渾水?」

他一打眼就感覺到了來自泰阿山功法《回天咒》的氣息。

隻見一個瘦小的人影從黑暗中走出,是個中年男子卻白發蒼蒼,同樣淡淡道:「在下泰阿山言不方,楚寒殿主當年斬我族中二位長老,此事該有個交代。」

話音方落,忽然一連串的破空聲響起,一簇簇白色火焰宛若幽靈般點亮了方圓三裡的山林。

此時此刻,白無為六人算是看清了敵人的模樣。

南飛淡淡地笑道:「刀虎,骨鵬,青蛇,月象,北荒妖界七大霸族來了四個,還有一個泰阿山,真是看得起我們幾個。」

在外人看來,他永遠是這樣淡定如塵。這是他身為天才的傲氣,也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

眼前這幾個妖修都在橙魄境,他根本看不到眼中去,不過其他人就不好說了。

麵如止水的南飛很快在心裡定好了計劃,回頭瞥了一眼白無為和易風嘯,向幾人同時傳音道:「無間與我留下,三十帶著其他人速速離開,中途不要停留,我們自會追上。」

除了白無為,其他人沒有提出異議。而白無為剛要張開的嘴也在南飛堅定的目光中合了回去,他向南飛點點頭,與燕三十等人做好了突圍的準備。

他們六個雖未到心意相通,但卻都是年輕的天才,是天才都不會傻,眼前出現的敵人雖不強,但他們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殺幾隻攔路妖。

金厄扛著鐮刀,月匈有成竹道:「怎麼,在考慮怎麼逃跑嗎?可惜,今晚你們難逃一死!」

南飛沉下臉色,不屑道:「好狂的口氣。」

骨鵬族的弟子飛揚扯著枯瘦的臉難看地一笑,道:「聽說你是天帝山千年不遇的天才。」

南飛冷冷道:「過了今晚,你就聽不到了。」

殺氣嘶唳,一道亮閃閃的月光落在金厄眼前,月光後,南飛的劍已經殺到一丈前。

「走!」

項無間低呼一聲,劍鋒緊隨南飛而上。

他的話音還在風中回盪,兩道劍光已經攝住金厄五妖的來路。燕三十帶著白無為三人以最快速度向山林中逃去。

金厄手中鋒利的鬼鐮接下了落在眼前的月光。

骨鵬族和月象族的兩妖立刻瞬身潛到南飛兩肋之下,一把軟骨劍和一條長鞭仿佛兩條毒蛇亮出利齒,咬向南飛的雙臂。

隻見南飛劍壓鬼鐮,飛速旋身,借力而起。赤色業力聚於掌間,燭火劍上瞬間燃起火焰,南飛縱身一挺,來了一個輕靈到極致的鷂子翻身,揮劍刺下,施展了一招定火劍法中的「天星墜」。

布滿火焰的劍鋒宛如一束流星墜落,金厄三妖反應神速,當即化攻為守,硬接了南飛一劍。

強悍的業力直沖三妖月匈口,震得他們體內五髒六腑暈暈顫顫,爆退十數丈。南飛乘勝追擊,不等三妖喘息,燭火劍又映在眼前。

另一邊,項無間與青蛇族和言不方的戰鬥一開始就進入了焦灼。

他自然敵不過兩個橙魄境妖修的聯手,不過他的目的隻是拖住敵人,等到白雲生四人離開到足夠遠的距離,便與南飛設法脫離戰鬥。

但他倆卻不知,白雲生和三位同門此刻的處境絕對比他們要慘得多。這種不祥的預兆在雙方打鬥了幾十個回合後,開始同時漫上南飛和項無間的心裡。

金厄和言不方五妖似乎根本沒有報仇雪恨的意思,而是一直在招式上糾纏不清,讓他們絲毫脫身不得。

骨鵬族飛揚,青蛇族旋葉,月象族長黷,加上金厄與言不方,五妖的功法一個土脈、一個木脈、一個水脈、一個火脈、一個金脈,隱約地站成一個圓圈,你進我退,你退我進,配合默契,隻守不攻。

他們和南飛、項無間一直保持著五丈左右的距離,像一張鬆散卻扯不斷的大網將二人牢牢困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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