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切的根源(1 / 2)
時間迅速往回倒退。
季千琴被旁邊的背誓者架著,隻能夠被動地看著對麵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
那個男人手腕微微甩了甩,似乎是想要從口袋裡麵扌莫出一盒香煙。
然而很快,他的動作微微一頓。
不知道為什麼,季千琴仿佛從他的身上看到了某種……惱羞成怒的怒火。
不過他始終保持著相對應的冷靜。
扌莫出一支香煙,他撬開打火機、用手掌護著火焰。
在旁邊季家人那宛如煉獄一般的黑影環繞之下,他掌心裡的火焰仿佛一個微縮的太陽,躍動在方寸之間、點亮了周圍漆黑而冰涼的夜。
甩掉打火機的火焰,男人輕輕吐了一口煙圈。
「看起來交涉破裂了,」他自言自語說道,「擺渡人的反應已經消失,而我也沒能夠感覺到我升上『起源』。」
「真是麻煩的家夥,雖然說和我有著相同的本質,但還是天真得讓我想笑。」
嗤笑了一聲,男人重新把目光放到背誓者和季千琴的身上。
他一隻腳踩掉燃燒的煙頭:「行了,也別這麼如臨大敵了。」
「你們安全了,但隻是暫時的,」他臉色平靜,「也不知道這對你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雖然能夠苟活、但最後卻還是要淪為生不如死的雜質。所有人都將麵臨崩毀,無一例外。」
看著男人,背誓者冷冷地說道:「看起來我們的先知並沒有遵從你的意願。」
「是啊,」男人聳了聳肩,「他拒絕了,讓我輸得很徹底。不過也正常,畢竟沒有經歷過最深邃的黑夜,任何人都想著自己可以變成照亮其他人的星火。」
「反正,接下來我很樂意看著他跌入深淵、粉身碎骨,然後在痛苦和絕望之中掙紮著爬起來,最後直麵更大更深的惡意。」
擺了擺手,男人打了個響指:「那麼今天就先這樣吧,既然他那邊已經沒有了能夠牽製他的家夥,那麼我繼續留在這裡恐怕是會被徹底乾掉的。嘖,時間的能力真是讓人覺得惡心。不過還好,我有足夠的時間用來撤退。」
「拜咯,另外的『我』。」
說完這些話之後,他雙手插在兜裡、悠哉悠哉地從季千琴的意識空間裡麵離開。
隻留下季千琴一個人站在原地,呆呆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什麼情況……」她有些難以理解,「這算是我們贏了?」
站在她後麵的背誓者跳到了她的背上:「不,跟我們沒有關係。」
她解釋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家夥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打算從我這裡獲得突破。打從最開始的時候,他的目標就另有其人。這麼說起來,他能夠動這麼大陣仗,恐怕是盯上了『擺渡人』的身份。」
摩挲著下巴,背誓者說道:「不過結果很明顯,我們的『先知』並不像那個家夥一樣腦子有問題。他拒絕了那家夥的提議,而且大概是在『未來』裡。」
「所以最後的結果也一目了然了,那個家夥沒從『先知』那裡討到好處,又害怕自己被先知給解決掉、所以灰溜溜跑掉了。」
這麼說著,背誓者嗤笑了一聲:「別看走的這麼瀟灑,其實不過是最後維持一下形象。嗬,哪怕是到了火燒眉毛的過程都這麼注重『細節』,真是讓人覺得腦子有問題。」
你怎麼這麼懂啊。
季千琴扭頭看著背誓者,雖然沒有說話、不過眼神裡卻透露著類似的想法。
但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什麼:「等等,你剛才說……先知?」
背誓者聞言雙手叉月要:「當然咯。」
「能夠牽動那家夥、擺渡人,甚至於是更上層次家夥注視的人,從頭到尾就隻有一個。」
背誓者豎起一根手指頭:「如果說正常人的存在感是1,那麼那家夥的存在感就是1後麵跟99的99次方個0。作為最基準的『時間』,哪怕是赫爾墨斯、現在的目光也必然投放在他的身上。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大明星』啊……」
季千琴對於背誓者的話語倒是沒有什麼表示。
她隻是感覺鬆了一口氣,就像是心裡有什麼大石頭終於落下來了一樣。
手按在月匈口,季千琴喃喃自語道:「回來就好,回來就……」
還沒等她說完。
一個聲音從她的旁邊響起:「看起來我來晚了?」
聽到這個聲音,季千琴猛然回頭。
下一秒鍾。
一隻手猛然撕破眼前這個漆黑的空間,仿佛一把刀一樣、貫穿了曾經漆黑的長夜。
這樣的場景季千琴過去曾經看到過一次。
那是在創世神埃爾的遊戲廳裡麵,當時她兌換了「機械降神」,讓自己心目中最具安全感的人投射成幻影、將自己從那個根本不可能通關的遊戲裡拉了出來。
而這一次,來的人雖然是同樣的、但卻已經不再是幻影。
看到那個人的身影,季千琴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不晚,」她說道,「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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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上,白令看著麵前的幾個人。
此時此刻,曾經的「織網者」、現在的「玲」已經猛然跳起來,一把抱住了季千琴。
而李靜雯也是眼角閃爍著光芒,微笑地看著季千琴。
至於季千琴本人。
她的表情非常復雜,有些尷尬、也有些感動。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之下,原本還算能說會道的她最後隻能夠憋出來一句話:「……抱歉。」
她大概有點害羞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耳朵都有些紅。
這還是白令第一次看到這麼青澀的季千琴。
或許是因為知道了自己季家的命運,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中的石頭確實落地,這讓季千琴多了一分輕鬆感,情緒上也豐富了些許。
而精神鬆懈的季千琴也在不久之前,終於將一切都告訴了白令。
按照她的說法,她的母親是一個實打實的精神變態和瘋子。
她從小就被那個瘋子磨練,就像是操弄洋娃娃一樣敦促著季千琴長大。她的人生出了母親之外,沒有任何人。而且母親季紫也動輒打罵,甚至於還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難以消除的痕跡。
從小到大,季千琴從未和其它人講過一句話。在她的人生之中,能夠陪伴她的就隻有自己祖先的那些靈魂。
這種難以想象的孤獨感讓季千琴無比害怕獨自一人,而當她的母親死後、她自己走上社會的那段時間因為童年經歷還狠狠吃了不少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