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人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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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四月正中,先帝忌日在六月下旬,而先皇後的忌日還要早上十來日。撇除從朝歌行至金陵的路程,算算時間,寧扶疏計劃近日啟程。

不比年前那一趟行禮繁重,天公又不作美。這回,他們輕裝簡行,隻走了二十幾日便臨近京畿轄內。

是夜,寧扶疏與顧欽辭在城中尋了一處客棧歇腳。店夥計端著飯菜前來敲門,甫一擱下手裡東西,他便單膝跪地,朝長公主行了一禮。

「起來說吧。」寧扶疏慢條斯理動起筷子。

影衛麵無表情,一板一眼地開口:「上個月,按照主上的指示,諸位大臣在早朝時提了兩次采選之事。果然不出主上所料,都被陛下駁回了。倒是陛下微服出宮時看中一個民間女子,帶回宮裡寵幸。」

「原本是要封淑妃的,但方公公說娘娘姓舒,再以淑為封號重音拗口。一來二去,陛下直接把人抬了貴妃。」

寧扶疏意味不明笑了一聲:「方緣貴,他倒是會揣摩聖意,逢迎拍馬。」

影衛抬頭,眼底晃過一抹森寒殺意:「主上的意思是……」

「不急,再容他得意幾天。」寧扶疏悠悠抿了口茶。而後抬手繞到頭頂,抽出一支紫玉鏤空簪,說道:「把這個交給舒貴妃,她知道該怎麼做。」

「是。」影衛接過玉簪,躬身退下。

桌上一盞油燈火光曳曳,五月仲夏的金陵暑氣悶熱,寧扶疏提不起胃口,隨便吃了點爽口涼菜便放下筷子。最終這滿桌菜餚,全都進了顧欽辭的肚子。

他吃飽喝足後道:「皇帝新寵是你的人?」

寧扶疏說:「不是。」

顧欽辭頓時皺眉,想要說什麼,突然嘴角觸來一點微涼,寧扶疏執著絲帕擦拭他唇上湯漬。

她俯身前傾湊到顧欽辭眼前,杏眸掀出盈盈嫵媚:「不是我的人,而是同生共死的我們。」

顧欽辭忽而笑了,抽去她手中帕子,攥住那纖長五指緊扣。

寧扶疏任由他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續道:「皇帝年紀輕,好不容易擺脫了我的掌控,如今他最想做的,無非是急於證明自己權勢無雙、說一不二。相反,他最忌諱還有人想掌控他。」

「他自以為學透了帝王之術,卻壓根沒明白,百官諫言意在匡正君失。落在他眼裡,隻會以為滿朝文武勸他采選立後,是那些人想擺布他。因此群臣越是上諫什麼,他越是要反其道而行,說句天生反骨不為過。而他出宮途中遇到的所有人和事,都是我預先安排好的。」

包括被冊立為貴妃的舒氏。

「天生反骨……」顧欽辭默默念過四個字,「這倒是好辦了。」

寧扶疏看見他狡黠的眸光:「你想到了什麼計策?」

「需要殿下做兩件事。」顧欽辭道,「首先是舒貴妃那邊,讓她給皇帝下一味易引起心慌多夢的藥。其次在於司天台,有無可用之人?」

「這不難,司天監和兩位少監都是我當初提攜上去的。」寧扶疏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等過幾天,殿下就知道了。」顧欽辭賣起了關子。

話說一半最是惹人好奇,寧扶疏也不例外。

她鍥而不舍地追問,想讓顧欽辭告訴她。可不知怎的,從來不會拒絕她任何要求的人,今日格外地嚴防死守,堅決不鬆口。

這非凡沒能打消寧扶疏的好奇心,反而勾得她心尖癢癢的,賭氣似的跟顧欽辭較上了勁兒。

兩人此時麵對麵坐著,她讓右腳脫出雲履,朝前伸去,立刻碰到了顧欽辭衣袍。餘光瞥見對方端起茶盞的動作微頓,她勾唇輕笑,用腳撩開了錦緞的下擺。

起先,她隻是用大拇指戳了戳他的腳踝,但見顧欽辭依舊無動於衷,甚至品起了溫茶,寧扶疏便也變本加厲,整隻腳都鑽進他衣裳中,沿著小腿緊實的肌肉慢慢往上爬。

攀至腿窩時,五根腳趾靈活地在那處幽幽打轉。

寧扶疏單手托腮,歪著頭端出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表情,仿佛桌下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癟嘴道:「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

顧欽辭還是那句話:「殿下別急,最多不出五天,就會有結果了。」

寧扶疏的腳繼續向上,顧欽辭幾乎不怕癢,這點她是知曉的,因此她沒有在大腿多逗留,而是直接攀到頂點,腳掌輕輕踩動,然後腳趾忽地蜷縮,用力勾了勾。

清晰觸感並沒有因為隔著襯褲而減弱,顧欽辭頓時覺得喉嚨乾澀,灌了兩口溫茶仍不解渴。

寧扶疏使勁渾身解數,如願以償地聽見一聲低哼。她無辜眨了眨眼:「這樣也不肯說嗎?」

「疏疏……」顧欽辭一把握住她的腳踝,「別蹭了。」

右腳受製,還有左腳,寧扶疏沒有得到滿意地回答,不可能善罷甘休。而她之所以能這般有恃無恐,還得托著兩日來了月信的福,她知道顧欽辭絕不會做出傷她身子的事。

寧扶疏眼睜睜看著他雙唇緊抿,鬢角滴下冷汗,撚出撒嬌嗓音:「橫渠,你就告訴我嘛。」

她尋常時候的聲線清冽明朗,不像許多閨閣女子般細聲細氣,嬌得能掐出水,反倒因為執掌朝堂慣了,添上幾分冷澈威嚴。唯獨在情難自已的時候,才會柔下來,像二月天一樣綿軟,甜膩,能拉出絲兒來。

這晌亦然。

顧欽辭猛然抬頭,眸中暗不見底的濃稠:「臣不告訴殿下,是懲罰您當日瞞著臣圖謀大事。」

他一向是記仇的,倏爾低低笑起來:「可現在臣卻覺得,單是這樣的懲罰,似乎還不太夠。」

寧扶疏心底咯噔一下,和顧欽辭朝夕相處的經驗告訴她,情況貌似不太妙。

果不其然,遮住她雙腿的桌案驀然被男人掀了,桌上空了的餐盤與灌滿茶水的茶壺穩穩落回遠處,分毫未灑。唯獨她,被顧欽辭拽到了身前。

顧欽辭解了自己的衣袍鋪在地上,以免灰塵弄髒寧扶疏的霓裳。他摟著寧扶疏,側躺的姿勢方便他擠入裙間。

「疏疏,幫幫我。」他捧住她的臉頰,撒起嬌來比寧扶疏一個姑娘家更爐火純青。青年呢喃:「臣難受……」

橫亙在腿間溫度比盛夏的烈陽還要滾燙,寧扶疏意識到他要做什麼,不敢多動。

她今日難得穿了一件翠色襦裙,漸漸地,猶如青草沾上霜露。

她的衣裳,隻能被他弄髒。

他們在京畿縣城內歇息整頓了四日,方才繼續上路。去年離開金陵時,雪壓冬雲白絮飛,如今遙見城外池塘蓮葉接天,荷花映日,巍巍城牆近在眼前。

寧扶疏垂眸沉吟半晌,末了對駕車侍衛道:「掉頭,去玄清觀。」旋即又拉開車窗望出去:「琳絮,你拿著本宮的令牌去宮裡傳話,就說本宮經不住舟車勞頓,病了,沒法進宮麵聖,請陛下體諒勿怪罪。」

依照規矩,封地上的公主王爺進京,需隨時聽候聖上傳召,隻怕宣口諭的小黃門如今已在公主府門前候著了。

一旦寧扶疏進宮,以寧常雁那堪比老鼠洞大小的容人之心,多半會設下鴻門宴,叫她有去無回,軟禁宮闈內。

寧扶疏不願冒風險,索性臥床稱病,拿玄清觀做擋箭牌。她身居太`祖聖人的清修聖地,諒小皇帝也不敢放肆。

但她不進宮是一碼事,不代表能就此避開寧常雁。次日清晨,寧扶疏尚且依偎在顧欽辭懷裡睡得正香,琅雲匆匆進屋通報:陛下來了。儀駕已行至半山月要,再有一炷香就該到他們門前了。

寧扶疏立馬起身,命琅雲給自己臉上敷兩層粉,顧欽辭則在香爐中投了一粒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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