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世界終:師兄好像精分了(1 / 2)
賀以念一麵說著,一麵觀察著沈寒謙的表情。她也沒有打算用這麼輕描淡寫的一段話就成功說服沈寒謙。這麼多年了,冉良昀對於他的影響有多大,她心裡是清楚的。
但是,理智上雖然清楚對方不太可能會相信自己。而感情上卻不能接受。尤其是沈寒謙看上去似乎根本就沒有將這些話聽進去。隻是垂著眼眸,連神情都沒有絲毫的鬆動的模樣。
「我去看看二寶。」賀以念起身離開,隻是走出門前還是沒有忍住,又勸了一句,「我知道你相信冉良昀。你不如就直接去淩霄峰和他對質。他一定會樂意承認當初自己做過的事情。我隻希望,你不多多少少相信我一些。」
不要對冉良昀那個混蛋抱以這麼大的期望,這樣到時候真相被揭開的時候,就不會像曾經一樣那麼難過。
沒有等到沈寒謙的回答,賀以念先一步離開了。也就沒有發現,沈寒謙整個人背脊繃的直直的,那隻手始終端著她喝完水了的那個白瓷碗,指尖壓在碗沿上,泛出白色的痕跡。
表麵上似乎是一直盯著地上發呆,實際上,那雙順勢垂下的眼簾和濃密的長睫將少年暗紅色的眼瞳遮掩住。
直到確定賀以念走遠了,他輕輕嗤笑了一聲:「冉良昀。」
三個字在唇齒間流轉,分明是恨不得掰開揉碎了一般狠戾的力度。
然而,放下碗的那一瞬間,他身形晃了晃,突然又恢復了漆黑的瞳孔顏色,像是回過神了一般,死死壓住了自己的月匈膛。
剛剛聽見賀以念說那些話的時候,他就像是被分成了兩個人。他在靜靜地聽,試圖抓出對方話語裡的漏洞,找到她汙蔑師父的證據。
然而,還有一個思想比他更加強勢。
於是,他像是借著賀以念說的那些話,參與了一段從來沒有過的記憶。
他清楚的看見「自己」晃晃悠悠地來到師父麵前,詢問他二十多年前自己的身世,然後,他毫不猶豫地承認了。自己被拋棄的原因,隻是因為他特意說的一句話。他在得到那個答案之後,甚至都不知道該恨誰。
是怨恨說出那句話的師父,還是怨恨輕易將自己拋棄的父母。
那一瞬間,沈寒謙覺得自己好像渾身都被抽走了力氣,不然為什麼會連站都站不住。
可他也隻能強撐著自己站在那兒。門外站著賀以念,他不願意把這麼不堪的事情攤在她的麵前。
冉良昀將「他」搖搖晃晃的身形看在眼裡,笑意有些殘忍:「看來不需要我多說些什麼來刺激你,你真的很適合無情道。」
明明應該是一個旁觀者,沈寒謙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變化。巨大的憤怒與不安像是潮水,幾乎要將他死死淹沒在方寸之中,窒息感如影隨形。
可是,這份躁動的怨氣很輕易地就消失了。像是退潮的水,平和地下降,甚至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他好像並不恨了。或者說,他好像不知道什麼是「恨」。
他體內修的是無情道的心法,用這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法,讓他斷了那些感情。愛和恨都是情,他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