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怪物的暗戀日記(二)(1 / 2)
桑音音的猜想很快在這個無論是進度還是劇情都十分離譜且具有想象力的夢中得到了證實。
尚且還是黑龍模樣的聶根在溪邊被她抓到了一次後,不知道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一邊藏得更好了,一邊卻又時不時露出一些「馬腳」,像是希望她發現,又不希望被她發現一樣。
就比如現在。
一片明顯剛被拔下來的龍鱗擺在她臨時居住的木屋前,上麵放著一塊晶瑩剔透的靈石,還專門被打磨成了愛心的形狀。
桑音音好笑地拿起那塊靈石,澄澈的雙眼在四周望了一圈,準確地捕捉到了不遠處晃悠的一小截龍尾巴。
「聶根,是你嗎?」桑音音喊了一聲,依舊沒得到任何回應。
她不知道為什麼少年時期的聶根那麼不好意思在她麵前露麵,偶爾和她視線對上還會羞到滿臉通紅,簡直無法想象這麼一條喜歡害羞的小龍後來會長成那麼一副又痞又邪的流氓樣子。
桑音音默默在心底吐槽了兩句,想到先前倒在地上淒慘掉眼淚的大反派,又有些失落和難過。
她沉默了下來,隨意選了個地方坐下,看著眼前一行白鶴舒展著雙翅,視線一點點放空。
聶根搖晃著一小截龍尾,雙拳倏然握緊又鬆開,俊臉沉了下來,嘖了一聲,到底沒能忍住,從兜裡掏了掏,發現自己沒有帶紙筆,猶豫著是回去拿還是直接撕衣服。
片刻後,一塊不規則形狀的白色的布料被團成了團,扔到了桑音音麵前。
她撿起來一看,上麵寫著一行字:
「你有心上人(劃掉),你有心上龍了嗎?」
桑音音:「……」
她眨了眨眼,長睫被點點陽光染上了金色,眼底帶上了一層溫柔的笑意。
「有。」
桑音音說完,耳畔猛地刮過一陣烈風,推著她往前,眨眼之間來到了密林之中。
聶根從樹上跳了下來,兩根龍角和雙眸都忽閃忽閃的,「是誰?」
他的聲音是克製不住的緊張和沙啞,有期待,更有一種若不是他便要原地吃人的凶煞。
桑音音配合著他的表演,上前一步,輕輕扯了下他的袖子,「你希望是誰?」
聶根臉一熱,一下從耳尖紅到了脖子。
他抿著唇,赤著的腳掌在地上難為情地踩出了一個坑,明明是害羞了,雙眸卻越來越亮,一副努力維持高冷又矜持的人設的模樣,可雙手卻暴露了他的心情。
修長的手指一點點往外勾動,輕輕觸上了她的指尖,又迅速縮了回去。
來來回回幾次,桑音音掌心癢癢的,鬆開了他的袖子。
聶根額上都是汗,怔怔地盯著她看了兩秒,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放在唇邊口勿了口勿,又在桑音音疑惑地望過來時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麼,直接脫下黑金色的長袍往她臉上一罩,又跑了。
桑音音:「……」
她嘆了口氣,把長袍拿了下來,打算疊好放在原地,卻發現掌心多出了一片龍鱗。
和之前的都不太一樣,很圓潤,紋路逆著生長,入手冰冰涼涼的。
桑音音垂眸觀察這片龍鱗,並沒有注意到她身後原本朗晴碧藍的天空倏然升起了一大片厚重的烏雲。
紫藍色的雷光和一道道時空裂縫絞著空氣,如同狂風暴雨一般襲來。
夢中的轉折總是如此的突兀和猝不及防,桑音音隻來得及看見一條渾身漆黑的龍沖出來將她壓在了身下,之後就又短暫的失去了光明。
她再次處於一片混沌和黑暗之中,隻隱隱約約能聽見一些遙遠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有聶根的聲音,也有一些陌生的聲音——
「淵山,她會從鈴蘭花裡長出
來麼?」
「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
「咋回事,山咋崩了,難道是山神大人轉生了嗎,有沒有老虎敢去深處看了看?」
「喵嗷,小家夥們,切記,深處的那一座山不能去,那兒沉寂近千年了,不適合精怪修煉,進去容易死,還有,不能采山裡的鈴蘭花,會倒大黴。」
……
「淵山復蘇了!」
「聶隊長真神秘,根腳是啥?」
……
「三豹,老大說的暗戀對象是誰啊,你知道嗎,咋突然要下山?」
「少八卦,八字還沒一撇呢。」
「噫!老大真變態,花都還沒開,就偷親人家。」
「噓,小心別被聽見……」
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桑音音睜開眼,看見自己正漂浮在一朵鈴蘭花上,根紮在一條黑龍的心口,明明暗暗之間,脆弱的花瓣包裹著她的靈魂。
「天啊,這裡竟然有一朵七階靈花。」
遠處陸承亦的聲音傳來,桑音音抬眸,看見《靈泉空間》這一本書的主角團一窩蜂沖了進來,用各色異能切斷了鈴蘭花的根莖。
花朵被隨意放在了一個玻璃瓶裡,看見主角團洋洋得意地歡喜雀躍,一顆水珠順著黑龍的眼角滑落,墜落在地上。
剎那間,大地震顫,山河淪陷。
血一般的殘日中,響起了嘶啞的瘋狂聲音。
「還給我……」
「還給我,把我的音音還給我……」
「還給我!!」
荒誕的夢境串聯成了一個讓人難過的故事,桑音音不忍去看那道渾身是血的身影,靈魂在疼痛中掙紮,倏然睜開眼,回到了現實。
眼前依舊是烏雲密布的天空,一片片鵝毛般的雪花飄落,被a級防護罩擋在外邊。
蘆葦在一側飄盪,她躺在柔軟的草地上,被沉眠不醒的聶根抱在懷裡。
她告訴自己之前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個夢而已,卻還是忍不住眼眶酸澀,心如刀割。
她一直很好奇為什麼聶根會在書裡成為大反派,為什麼會一下瘋的那麼徹底,可若夢裡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寧願他隻是一時興起,想要弄死主角團裡那些亂采花草的人。
指尖止不住的顫,桑音音無法接受原書中聶根的結局是在一片枯寂的絕望中幻想她降臨到他的世界,握著那朵永遠開不出靈魂的花,孵著永遠破不了殼的蛋,在無邊的孤獨和寒冷中死去。
她揪緊了聶根的衣角,輕輕靠在他肩上,竭力平復因為這個夢境帶來的情緒,直到她聽見聶根低低呼喚她的名字。
他粗糙的大掌與她十指相扣,摩挲著她的手腕,很快,摟著她的月要緊緊將她抱在了懷裡。
滾燙的液體順著廝磨的耳鬢落下,聶根渾身都在發抖,喘息短促又沉重,鋪天蓋地的難過。
桑音音猶豫了一下,抬手攀上他的後背,上前口勿了口勿聶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