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卿舟雪回到鶴衣峰,果不其然,在飯桌上,雲舒塵也和她談及這件事情。
「去不去?」
卿舟雪夾起一顆青色的丸子,「似乎沒有什麼去的必要。」
雲舒塵勾著唇,「雖說如此,作為最有希望去往問仙大會拿到名次的一輩翹楚,你估計是逃不掉的。掌門好說歹說都會把你勸了去。」
徒弟深諳順水行舟的智慧,「那我便去。」
「組隊需多人,有人選麼?」
「阮明珠?」卿舟雪把丸子嚼碎了再咽下去,吃得斯斯文文。
「其餘的,」她蹙眉,「我也不認識什麼人。」
「倘若能說得動,最好能把你柳師叔的那個徒弟白蘇帶上。她是上一屆入門,比你早十年修道。」
「帶個醫修總不會出錯的。」
雲舒塵以一種輕車熟路的語氣談及此事,讓卿舟雪頗有點好奇,「師尊,你曾經也參加過之類的賽事麼?」
「怎麼不曾?」雲舒塵素白的手指,摩挲在白玉杯沿邊,仿佛是融為一體的精致。
她支著下巴,眸光中依稀懷念,「一路走到了問仙大會,可惜還是比流雲仙宗那邊弱了一些。」
「是和哪些人?」
「你都認識的,皆是現在坐鎮各大峰的長老。」
雲舒塵抬手添水的時候,也給卿舟雪倒了一杯,「那約莫是四百年前的事情——太初境開宗立派不久,祖師爺的徒兒也不多,能湊出一支隊伍都很勉強。」
「流雲仙宗,是天下第一大宗。底蘊要比太初境深厚許多。這些年太初境發展的勢頭倒很猛。雙方經常切磋較勁,有輸有贏。」
「不過問仙大會,太初境從未拿過頭名。」
雲舒塵柔聲道,「所以你可知在新入門的弟子中,掌門為何那般看重你與阮明珠?這便是緣由之一。」
卿舟雪點點頭,她發覺牆頭上趴著一隻熟悉的貓影,正幽幽地朝這邊看過來。
「它是何時回來的?」
「早就回來了。」雲舒塵放下碗筷,「鶴衣峰的重建,還是它監工呢。」
…
…
晚秋的傍晚有些涼意,雲舒塵又捂著嘴低聲咳嗽著,可她執意要待在外麵,想看夕陽映滿山紅楓的景色。
起初卿舟雪並未在意,後來在發現她當天夜晚有些低燒時,才想起師尊這幾月都斷了藥的事情。
她蹙眉,想要去靈素峰一趟。
雲舒塵拉住她,說天色太晚,無需去攪得那邊不得安生。也不是什麼大病,睡一晚就好了。
「去睡。」雲舒塵躺在被褥裡,閉上眼,「你就是住在我房內,我一時半會兒也退不了燒。」
「徒兒得看著。」她拿了一方小手帕,沾了溫水,覆在她額間,「要是真的燒得厲害了,就應該及時去找柳長老。」
雲舒塵心道,這種小疾,柳大醫仙也不會理睬。她身子有些滾燙,四肢綿軟,躺在被褥裡,都快出了一層薄汗,意識逐漸昏沉。
「熱。」她蹙眉,口鼻掩了一半在被褥裡,鼻音般輕哼了一句,居然有些嬌軟。
這時候的她,意外地平易近人。
卿舟雪的手一頓,將被褥蓋得鬆了些,輕聲問道,「師尊還熱麼?」
良久不見人回答。
卿舟雪用手心貼於她額頭,由於修習冰靈根,她的體溫比常人都涼一些。
雲舒塵卻仿佛得了一絲慰藉,閉著眼虛虛扣著她的手腕,摁下來,低聲道,「別動。」
貼著這一隻冰冰涼涼的手,十分舒服。雲舒塵一時並未思考這姿勢有多不對。
卿舟雪的掌心仿佛碰著了一塊滾燙的柔軟,她下意識地想要縮手,卻被人壓住了手腕。
肌膚很柔軟,卿舟雪不敢用力。
她的眼睫偶爾顫抖一下,撓在掌心帶來細細密密的癢意。
「這樣……會好些?」卿舟雪回過神後,主動捧住了她的側臉,手指攤開。
她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觸感的柔軟上,而是在這逐漸滾燙的溫度上。卿舟雪微微蹙著眉,她乾脆脫了外衣,將她的被子掀開,然後並排躺了進去。
雲舒塵本是半夢半醒,那微涼的身軀甫一貼上她,她月要身忽然酥軟,激得人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掙開月要間的手臂,眉眼微冷,「你乾什麼?」
冰涼的氣息回應了她,雖然透著絲絲涼意,但冷得十分柔和。
「我可以降溫。」她清清冷冷的聲音,仿佛也可以消去燥熱。
雲舒塵渾身僵硬,任一點一點熱意被驅逐。卿舟雪安安分分抱著她,並不動彈。這讓她逐漸放鬆下來。冰涼涼的人貼著確實舒服。
雲舒塵想著等一會兒再推開這個擅自爬床的家夥。
卻沒想著她涼快著涼快著,就此這般睡了過去。
第二日,枝頭一隻閒鳥拍著翅膀飛過來,用嘴啄了啄窗戶。發出些微的聲響,驚醒了雲舒塵。
月要間的手臂穩穩當當,不曾撤開。隻不過身後那人的位置稍微往下滑了一些,額頭正抵在她的肩膀上。
雲舒塵撤開她的手臂,緩慢地轉過身子,正對上一雙烏黑如墨的眼眸。卿舟雪早已醒了,她沒有動彈,今日也自然沒有去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