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上回能打到一隻野兔,實屬薛嬋僥幸。春山野獸多,薛嬋也不敢往山林深處走,萬一遇見什麼洪水猛獸,以她現在的實力恐怕隻有搏命的份。
山林中似乎是有條河,往裡走了幾步,薛嬋便明顯感覺到腳下的泥土變得濕滑。
接近入夏,山林裡的毒蟲也多了起來,薛嬋剛揮了揮手驅趕蚊子,便聞得身後「斯斯」的一聲響。
那一聲十分輕微,若不是她聽力極好,還注意不到。
薛嬋穩住身形,立時不動作了。
是蛇,隻是那東西在她身後,她不知那是條什麼蛇。
薛嬋隻好緩慢將目光移向身後,尋找著那條蛇究竟在什麼方位,隻是那條蛇似乎也早就料到薛嬋行動,在薛嬋轉過身的那一瞬間,蛇身騰空躍起,朝薛嬋撲咬過來。
一片烏黑蔽目。
·
薛嬋是去找吃的了?稀奇事。
裴硯寧獨自待在廚房裡出神,她什麼也不說清楚,就說自己要出去,那他這飯到底做是不做?
裴硯寧本不會做飯,還是來到這清河村,村口的崔氏嫁過來、相熟之後,向他學的幾手,現在也隻會幾個家常菜,再復雜的東西,他就不會了。
然而巧夫難為無米之炊,廚房裡連點吃的都沒有,他實在不知道該上哪兒去找吃的了。
現在各家各戶都做完了飯,飯香菜香輕易飄進廚房裡,裴硯寧的肚子便咕嚕嚕地叫了叫。
好餓。
一顆石子突然砸在裴硯寧背上,幾乎同時,裴硯寧臉色就變得不耐與陰沉起來。
「嘿,小娼夫,今天又一個人在家啊?」一張戲謔的臉出現在裴硯寧身後那扇窗戶上,朝著裴硯寧吹了個口哨。
裴硯寧連頭也沒回,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眸中布滿厭惡。
來人是清河村有名的地痞無賴沈金玉,獨來獨去,常在這家偷雞,那家扌莫狗。
自從上個月她發現裴硯寧一直是自己一個人在家之後,就經常過來騷擾裴硯寧,有一回甚至叫她聽見了薛嬋罵他的話,一口一個小娼夫地叫他。
沈金玉左眼下麵有條疤,據說是偷人的時候被那家的妻主捉奸在床給打的。
「快出來,出來啊!」
沈金玉今日似乎喝了酒,格外囂張,她站在窗戶外麵叫了幾聲見沒什麼回應,便直接躍入薛嬋家的院子裡,咣咣地砸門。
「裴硯寧!你出來啊!!你害怕了嗎?哈哈哈。」沈金玉大聲叫著,竟也不怕引來周圍的鄰居。
裴硯寧整個人都緊緊貼在牆上,看著廚房門口心中漸起慌亂。這沈金玉之所以能這麼囂張就是因為她身強力壯,村裡好些女人都不是她的對手,萬一叫她闖進來,裴硯寧無法預料自己會發生什麼。
麵目可憎的沈金玉時不時還要通過窗戶來看他一眼,整張臉上掛著□□。
她今日究竟喝了多少酒?怎麼這樣大膽?
廚房的門並不算結實,再這樣下去萬一被推開,她不會闖進來罷?
裴硯寧心尖發抖,手中用力握緊一把小刀,眸中的驚懼逐漸沉澱成冷意。
他想,大不了魚死網破,便是死,他裴硯寧這次也要硬氣一回。
「小娼夫!老娘要進來了!」沈金玉滿口都透著興奮,愈發起勁地搖晃起門窗來。
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差不多吃完飯了,裴硯寧蜷縮在角落裡,一邊希望有人能發現他,救救他。
一邊又不希望被人看到。
這世上,身為男子便是一個人的原罪,誰知道最後會不會傳成他勾引沈金玉,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沈金玉是怎樣的一個無賴。
「你們瞧,薛家院子裡那是誰啊?」
不知何人喊了一聲,裴硯寧一下子直起身子,凝神細聽著。
沈金玉似乎也聽到了,門口的砸門聲瞬間消失,一道黑影從窗前閃過,裴硯寧便知道沈金玉是逃了。
同時他也清楚了,沈金玉今日應該沒有喝酒,否則她反應怎麼會這麼快?
小腿抖了一陣,裴硯寧待自己平復了些,才勉強扶著牆站了起來。
他一雙烏俏的鳳目注視了外麵一會兒,又想,他到現在連火都沒生好,薛嬋回來,又會生氣罷?
「門怎麼歪了?」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同時叫裴硯寧顫了顫身子。
他很快恢復了如常的神色,浮起討好的笑意,連忙去給薛嬋開門,正要開口說話,被薛嬋纏在左臂上那條棕色巨蟒嚇得花容失色。
「這是什麼!?」裴硯寧幾乎是往後跳了一下。
薛嬋道:「去山上遇到的,就撿回來了。」
裴硯寧見鬼似的看著薛嬋,這東西是說遇到就遇到,說撿回來就撿回來的嗎?
沉默了瞬,薛嬋道:「大約有毒,我們去鎮上一趟,將之賣了,也好換些銀錢。」
我們?
裴硯寧往一側躲了躲,小聲問:「它死了嗎?」
「還沒死透。」薛嬋說著,將蛇嘴掰開給裴硯寧看個分明,「牙被我拔了,不知能賣多少。」
裴硯寧一臉惶恐地看著躺在薛嬋手心裡那兩顆尖長的毒牙,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