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十大罪狀(2 / 2)
「擅自改動新學。」
「違詔擴充親軍。」
「大肆提拔親信。」
「興屠戮,背仁德。」
「私下聯絡朝鮮藩國,有逆反之心。」
「偷募國內船匠在東藩興建船廠,違反了朝廷對藩國的船業禁令。」
「排擠大將軍彭大海,奪取軍權,圖謀不軌。」
「在國內派密探,其心可誅。」
「派使者暗連西王,勾連藩王。」
「阻擾科舉,私設學堂。」
……
隨著十大罪狀,還有其餘的事物彈劾。
例如船廠。
朝廷對藩國的規定,是藩國不允許建立船廠,需要從國內獲得船隻,以保證國內對藩國的優勢。
總之。
東王做的越多,可以提供的把柄也越多。
特別是東王多離經叛道的行為,隨手一抓都是大事。
……
東王的車隊,進入了京城。
悄無聲息。
沒有引起大動靜,非常的低調。
既然做了選擇,唐晏乾就沒有後悔。
彈劾他的人,他知道來自何處,雖然恨他們,不過又能如何呢。
「等會見到你的皇爺爺,要記得主動叫人。」唐晏乾平靜的麵孔下,眼睛裡藏著憂慮,忍不住扌莫了扌莫兒子的小腦袋。
大順永憲七年六月十二日。
帝在皇極門,初見皇長孫大喜,留東王一家暫住皇城。
……
這段時間關於皇帝和東王之間的史料,明確記載的隻有大順太祖皇帝和長孫的一些蛛絲馬跡。
從來不在乎史官的太祖皇帝,唯一一次不允許史官出現,所以後世的史學家各種分體和推論。
但是在這段時間,就藩兩年的西王唐晏桕,也就是東王的親弟弟,突然發動了戰爭。
從他喊出取消西藩全境的農奴製度,和土司們之間再無緩和的餘地。
同時,也算是違逆了唐清安的心意。
關於各地的土司製度,唐清安是繼承前朝,任由土司高度自治,不管施行什麼愚昧的製度。
土司代代傳襲,而幫土司管理領地的人都是土司封的,由土司的喜好而來。
朝鮮兩班貴族製度屬於落後的話,土司製度更是落後。
前者到底還有科舉,能稱之為封建社會,後者完全屬於奴隸社會,階級固化多年不變。
戰爭開始了,就不會輕易的停止。
而不久後,北藩王府竟然也向朝廷上緊急奏疏。
關於西南部草原不穩定,與準葛爾丹的沖突已經無法避免,需要朝廷的支持。
北藩王因為還小,仍然留在京城沒有就藩,但是北藩王府已經建立,負責管理北藩事物,目前由內閣代管。
兩件事的前後發生,消減了東王的影響。
朝廷的注意力,把視線投入到了西方。
「你們不敢說,朕來說。」
兒子們翅膀硬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願意按照父親的規劃來做事,無論是皇家還是百姓家都會如此。
內閣的成員不願意發出看法。
因為剛剛指責了皇帝的長子,又來指責皇帝的次子,兩個都是秦氏的兒子,身後有一幫金江係人馬。
前麵彈劾東王的時候,金江係的文武官員意見很大,但是沒有鬧起來。
如果再繼續指責西王,恐怕金江係的人馬就要反抗了。
而且內閣閣員本就有一半是金江係出身,或者與金江係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在朝堂上與軍隊中,金江係仍然是龐然大物,除了皇帝,誰也不敢與之對抗。
「朕剛把他大哥叫回京城,他就為他大哥鬧事,小時候他可是最討厭他大哥的。」
唐清安平靜道。
「到底是兄弟情,還是為了自己考慮呢,因為同為藩王,所以敢出手呢。」
為什麼要把長子派出去日本?
因為長子的能力最強,而日本的底子最豐富,隻有把長子派出去就藩,才能讓唐清安放心。
日本的文化有利有弊,唯獨有一點。
日本社會風氣極其的慕強,沒有心理包袱,所以日本無論是接觸到中國文化,還是接觸到西方國家文化。
隻要覺得強大的,都會學習對方的文化。
例如原本的歷史上王豐素曾經去過日本,在離開日本的時候感嘆過:「日本國潛力巨大,因為其社會風氣善學強者。」
結合歷史和未來對日本的了解,不徹底消滅日本,唐清安心難安。
現在的日本內戰十餘年,國內民生凋零,人口稀少,但萬一東山再起呢。
日本的國土氣候豐富,可以自給自足,能像中國一樣在古代做到人口大量繁衍。
隻要給了他條件,恢復人口也隻是幾代人的事而已。
趁他病要他命。
為了民族的未來,唐清安才把自己最看重的兒子,最有本事的兒子派去日本。
其次就是顧慮金江係。
金江係越來越抱團,對於國家的穩定和安寧是有弊的。
國家,不是金江係獨有,而是全國百姓的。
無論是軍隊還是官員,都應該包含全國的人才,否則被金江係獨霸朝綱,對皇權不利,也容易導致內鬥。
「西藩移民之事一直不順利,西王曾經說過,想要吸收土民,以穩定西藩,加強西藩在地方的影響力。」馮勝之忍不住解釋道。
「所以西王應該是從這方麵考慮,才執意提出要取消農奴製,禁止奴隸,施行科舉。」
馮勝之與顧應時,謝有成是金江鎮三大元老,但是馮勝之是老好人,許多人都攀附上了他。
對於馮勝之的解釋,唐清安不置可否。
「無論如何,應該以解決西藩戰事為重,至於追究責任,臣認為應該在平息戰事後再來探討,避免影響軍心。」
兵部尚書賈雨村已經致仕,謝有成也致仕,新的軍機戰略司司長,與新任兵部尚書意見統一。
同樣遵守潛在的默契。
前者是金江係出身的鄧章,後者是國內的張雲承,與賈雨村在遼東重建遼東都司時,在其手下任事。
唐清安心裡是不滿的,但是官員們的建議才是老成之言,現在的確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你們商議吧,西藩一定要穩定。」想了想,唐清安無奈的說道:「既然戰事已經開始,那就不要留下後患。」
「還有北疆的奏疏,一並商議個結果出來。」
國家太大了,和在金江鎮截然不同,對地方上的事務,唐清安不如官員們心裡清楚。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因為皇上的執意,國內軍費占比國家收入的一半,養了不可計量的精銳之兵。
既然要戰,大順不懼戰。
官員們反而興奮戰爭。
一個月後。
八萬大軍開拔西藩,支持西藩藩軍。
十二萬大軍開拔北藩,支持北藩藩軍。
至此。
大順三麵開戰。
東藩,西藩,北藩,同時還有南藩藩軍在藩地的小規模軍事行動。
大規模的戰事,讓大順幾年來的積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滑。
全國的戰爭機器開動了起來,人們顧不上東王了,唐清安終於單獨找見了長子。
在北京呆了兩個月的唐晏乾,不但沒有消瘦,反而變得胖了些。
「看來你在京城過得很愜意啊。」
唐清安笑道。
「兒子一切都好。」唐晏乾恭敬的說道。
仿佛正常的君臣父子之間的交流。
唐清安長嘆一聲。
「其實你沒必要逼迫自己每日吃油膩之物,虎毒不食子,為父又如何會害你呢。」
唐晏乾猶如五雷轟頂,嚇得冷汗直流。
父皇竟然安排人監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