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醋栗(2 / 2)
司栗一落座就趴在桌麵上,眼睛禁不住地發紅。
時睦州沒見過女生哭,手指地捏著練習冊的邊角,他盯著自己的習題,一開口和安慰也不沾邊:「你本就做錯了。」
司栗懊悔:「我是做錯了,我不該在上課的時候看我知道……」
說完,下一句帶著哭腔傳來:「可是她也不該說那些都是廢品,都是沒營養的東西……」
「還沒收我的書…那可是我最喜歡的作者,還特地搶了簽名版呢。」
「我媽也是…上次還罵我,我買這些都要偷著買。」
司栗眼睫沾著淚,眼眸濕漉漉的,下半張臉埋在臂彎裡飄出來的話都悶悶的:「時睦州,你就沒有真心喜歡的事情嗎。」
「我喜歡看言情小說,而且這個作者的書,我看完了不僅喜歡,我還……」
時睦州悄然偏眼分寸,等她的後話。
司栗說到這,難得露出幾分羞赧之意,聲音變小,囁喏道:「我還想,如果我也能寫出這麼多溫暖又甜甜的故事該多好。」
「算了,跟你說這些乾嘛。」她扭過頭,沖著窗子的方向趴著,留給時睦州一個圓圓的後腦勺。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時睦州盯著她趴著的身影,手裡還握著筆,凝滯了許久。
當天下午第三節課是班會,班主任進班的同時,司栗在眾目睽睽下走到班級外麵罰站。
是她答應班主任的反省方式。
以往熱鬧的走廊在此刻顯得格外冷請,各個方向的教室傳來各種聲音,耳邊的班級裡老師正和同學們有說有笑地談論之後的運動會。
隻有她一個人站在走廊裡盯著遠處的清潔工阿姨掃地。
委屈又席卷上來,司栗低下頭,忍著鼻酸。
雙手揪著長過手背的校服袖口,扯著。
這時候,一股風吹起她耳邊的碎發。
一股洗衣粉的味道漫進鼻息。
司栗怔然,一點點抬頭,看著忽然從樓梯上來站在班門口的時睦州。
「時睦州,你剛剛乾什麼去了。」
「報告,我剛剛。」時睦州似是往她身上瞥了一眼,然後和站在班裡的班主任說:「操場上打球,忘了時間。」
「哎,上課這麼久了不知道回來?在外麵站會兒!」
時睦州點頭,轉身走到司栗身邊站好。
司栗上下打量他,他臉上身上乾淨整潔,聞不到一絲汗味,呼吸都不曾紊亂。
她試探著問:「你……真的在操場打球?」
時睦州背著手,目視前方,也不掩飾:「沒有,我去班主任辦公室了。」
眼眸緩緩闊圓,她更不解了。
下一刻,他一點點把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
一本粉色封麵的小說,於他掌中遞到她麵前。
咚咚——咚
心跳狠狠地漏了一拍。
司栗接過這本熟悉無比的書,尾睫禁不住顫了幾分,翻開扉頁,喜歡的作者的親筆簽名赫然紙上。
「你去偷書了?」她驚訝極了。
時睦州不曾看她一眼,一直盯著前方的牆壁,似乎不喜歡偷這個字眼,壓了壓眉心,糾正她:「是拿回來。」
「不是說…喜歡麼。」
司栗雙手捧著這本書,再抬臉,凝視著他那如終如一的淡漠神色,狂亂的心跳吵得耳邊不止。
之前她追著時睦州獻殷勤,對外對己都是說想和他搞好關係。
但是此刻,她沒辦法再糊弄自己。
她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仿佛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卻從辦公室給她偷回小說的時睦州。
十六歲,第一次對異性的心動,來得匆忙。
悸動,又欲淚。
……
滋——滋——滋——
司栗蹙眉,緩緩睜開腫得酸疼的眼睛。
她從枕頭底掏出手機,把騷擾電話掛斷,一看時間。
距離同學聚會那天,已經過去了一周多。
前三四天,她完結了手頭寫的這本小甜文。
遭遇了這幾年來,幾乎最大的數據滑鐵盧,她接受不了,心結氣鬱,一直不怎麼吃喝渾渾噩噩地躺到今天。
似乎是壓力繃到極致,她這幾天在家無理由地就會落淚,好像患了什麼心理疾病似的。
明明是用心寫的作品,卻連上一本一半的數據和收益都沒有掙到。
各種各樣的質疑聲,讓她喘不過氣來。
房間昏暗,光被窗簾擋著進不來,她坐在床上,不禁自嘲一笑。
這樣的成績,還妄想去嘗試出版呢。
司栗一扌莫眼角,手指上沾著濕潤的淚。
她扶額,難捱久哭後的頭疼,有些出神。
一段在過去似乎平常無奇的經歷,卻讓醒來的她陷入深思。
手機再次震動起來,是蔡書語打來的。
司栗接起,蔡書語擔憂的聲音傳來:「姑奶奶你可算接電話了?這幾天到底咋了?什麼叫不想寫了,什麼叫完結墜機啊,我這就到你家,你有事就說別自己憋著啊!」
【沒有,我去班主任辦公室了。】
【是拿回來。】
【不是說…喜歡麼。】
【你的工作很正經麼?】
【把熱愛變成工作,她做到了你我都做不到的事情。】
心髒仿佛被注入一股新的血液,撲通撲通地癢得很。
司栗又沒控製住地掉了眼淚,她握著手機,涕笑出一聲,「書語。」
下一刻,她答非所問地說:「我夢到時睦州了。」
作者有話要說:白白:嗚嗚嗚高中時期的時醫生讓我瘋狂心動啊!真是別扭又純情
等等……看了這幾章我發現,我似乎又多了一個不會說人話的男主……(對聶凜我在內涵你)
【喜歡我們純情男高中生時睦州的姐妹們!把你們的收藏給我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