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醋栗(1 / 2)
010
「什麼?」蔡書語詫異,語氣完全清醒了:「你還跑了??」
司栗訕笑幾聲,回憶昨晚上的事……
她說完那句話以後,車廂裡的氛圍陷入了一陣駭人的死寂。
框架眼鏡在包裡,司栗後背貼著車門與他隔著一段距離,時睦州的神情在昏暗中有些看不清晰。
這股子死寂使她又尷尬又窒息,後背都禁不住冒出一層汗。
時睦州偏眼過來的瞬間,司栗搶了話頭,因為膽怯音量禁不住拔高,局促使微啞的嗓音都變了調:「我我我!我先回去了!」
視線裡的他似乎擰了擰眉,但司栗已經顧不得打量他了,轉身扣動自己這邊的門鎖,開門下了車。
「嘭!」
她甩上車門,頭也不回地往小區門口跑。
「就是這樣。」司栗越往後麵說聲音越小。
電話那邊更詫異了:「就沒了?」
「沒了。」
「司栗,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你膽子這麼大啊。」蔡書語笑了,回想起他倆,嘖嘖道:「我都想替人時睦州罵你一句神經病。」
「時睦州可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楞頭仔了,想當年你高一瘋了似的追人家,等他剛有那個意思的時候,你突然一腳把人家踹了。」
「快十年沒見,現在你見著人家不超過三次,直接表白?你覺得他會怎麼想你?」
司栗聽著她的描述,不禁訥訥道:「感覺好輕浮。」
蔡書語又補了一詞:「感覺好傻/逼。」
司栗:「」
蔡書語也沒了睡意,起身去客廳接水喝。
聽見那邊沒說話,就著這個話題了,突然閃出一個自己疑惑許久的問題,她開口問:「所以到底當時你為啥那樣啊,喜歡上別人了?」
「不對啊,你不是那種喜新厭舊的人,而且也不是馬上喜歡又馬上不喜歡的類型。」
「我記得我高中的時候就問過你,你也不肯跟我說。」
司栗靠在床頭上,聽見這問話,盯著手機上通話界麵不斷跳動增加的秒數,緩緩垂了眼簾。
不是不能說,隻是有些復雜,也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講清楚那時的心情。
「你這麼一突然問起來,我還真有些記不清了。」她掩飾道,無聲地笑了下,「等回頭再說吧,你睡不睡?」
「你大半夜給我整的怪精神的,結果說完就想溜?」
「那你想怎麼辦。」司栗順著她。
「開個騰訊會議,陪我看會兒錄播課,我聽一會兒就能睡著。」
「我懷疑你故意折磨我。」
司栗父母是在九八年買的這房子,那時候她已經兩歲了,所以這房子幾乎與她同齡。
二十多年的房子,就算再堅固紮實,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內外很多地方都已經老化待修。
關於老舊小區的翻新工作,南城近些年一直在做,隻不過沒輪到光華大街這一塊區域。
近期對於老舊小區的翻新工作終於落實,施工隊進入小區,單元樓前後都架上了鋼架和綠色的防護網。
這天上午,司栗睡醒以後久違地想吃個早飯,起床洗漱,家裡沒什麼食材了,準備點個外賣早點吃。
她撓了撓蓬鬆淩亂的卷發出了臥室,瞥見親爹躺在沙發上看法製節目。
司興波停下手裡刷的抖音視頻,看著閨女說:「起這麼早?」
司栗點點頭,走到飯桌子上倒了杯水喝,潤一潤乾涸的嗓子。
「我待會點個油條餛飩,您吃嗎?」她問司興波。
司興波將視線繼續轉到電視屏幕上,同時說:「我待會去單位吃。」
去什麼單位,去單位不也是油條豆腐腦這一類的,她外賣一起點了不完了麼。
她在心裡吐槽著,然後轉身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與客廳挨得也近,她刷著牙走出來,靠著牆跟親爹一塊看電視上的法製節目。
早晨清淨,同住這麼長時間,他們爺倆鮮少這樣在一塊安安靜靜地看電視。
司興波的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巨大的手機鈴聲吵得司栗皺了皺眉。
他接起來,電話聽筒的聲音也是很大,裡麵居委會大媽的聲音直接透過聽筒從傳了出來。
「哎您好,是7單元501的房主嗎?」
「對了,」司興波跟其他中年男人一樣,一接起電話來就帶著股莫名的牛逼勁,故意開玩笑:「您有什麼吩咐?」
住了這麼多年,居委會大媽也認識這一家人,笑了兩聲,「哪敢吩咐您啊,咱小區過兩天改暖氣,師傅們得進去乾活,提前跟您說一聲,您這邊什麼時候在家,最好是能給師傅開個門。」
司興波回頭和閨女對視一眼,然後跟電話那頭說:「我們家裡一直有人,隨時來。」
「好嘞,那您就留意業主群的通知吧。」
司栗聽了一耳朵,沒太把這事放心上,反正有他單位整天沒事乾有的時間看著施工,想著這裡,她轉身去漱口。
雖然上一本的數據和評價都很差,但是司栗已經不算是新作者了,七八年的網文經歷讓她早就磨練出了一定的心態,就算寫完了在休息因為工作慣性,她已經養成了習慣,每天都想寫點什麼。
所以這陣子,要麼在家待著要麼還是去悅讀書店,回顧上一本之所以寫成這樣的各種不足,然後查找各類寫作的學習資料,全身心地再一次努力起來。
沒有時睦州的聯係方式,眼睛也還在恢復中,司栗沒了和他接觸的機會,日子就這樣一如既往地過。
夜晚靜謐,寒風令都市霓虹都瑟縮三分,皎潔漠然的冬月墜入夜間,被不斷向夜幕伸延的枯枝承托住。
樓下偶爾有車輛過,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深夜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