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黎秋,我星星你個星星(1 / 2)
這種身體失去大腦控製的感覺是極為可怕的。
也許他們是故意的,因為這點鎮定劑的劑量能夠讓陳展喪失對身體的控製權,卻不足以讓陳展陷入睡眠。
嘀嗒嘀嗒…
安靜的病房內耳邊環繞的隻有擺鍾指針跳動的聲音,周邊空無一物。
就像是被『鬼壓床』了一樣可怕,明明自己意識十分清醒,卻無法動彈分毫。
麻木的躺在床上,陳展甚至於連想翻個身都做不到。
『我這是已經癱瘓了嗎?還是變成了植物人?』
身體失去控製卻又能清晰感覺到身上異常的感覺還不是最為可怕的。
可怕的是自己思想帶來的恐懼,那種思維清晰卻動彈不得,發不出任何聲響的無力恐懼感才是最讓人感到恐懼與痛苦的。
就這麼無助的盯著病房天花板,不知過了多久,病房外才傳來了嘈雜的對話聲。
說是嘈雜,但落在陳展耳中,卻宛若天籟。
因為這是這麼久以來,除了立式擺鍾指針跳動的聲音外,自己唯一聽到的聲音了。
「醫生,我弟弟到底怎樣了…」
開口的是黎秋。
隔著病房不算是很厚實的牆壁,陳展依稀能夠聽清主治醫生說的話。
或者說,是他們故意想要陳展聽清主治醫生的話。
「病人狀況不太穩定,經過我們初步的判斷,這是由於腦部腫瘤壓迫下,感官神經受到刺激,從而導致的認知性障礙,同時還伴有幻聽,幻視,暴躁易怒以及一係列腦癌晚期都會出現的並發症…」
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
你弟弟沒救了,趕緊回家準備開席吧~
「那醫生,我弟弟還有救嗎?」
「這」
主治醫生猶豫了一下。
他是醫生,需謹言慎行,除了直觀的告訴病人家屬病人狀況外,對於一些東西必須采用其它方式來說,否則就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就好比,如果直接告訴病人家屬,你的家人沒得救了,回去等開席吧,那肯定會引起病人家屬不滿,甚至於還會被網友說情商太低。
但如果換另外一種高情商的說法,就好比,「你猜猜我和病人誰活著?」又或是「今天病房裡隻能走出來一個人,你猜猜是我還是病人?」,結局就會完全不一樣。
嗯,這樣就可以同時吃醫生和病人的席了。
想了想,主治醫生開口說道,
「其實吧,目前病人的情況你也清楚,他得的不是普通的病,而是癌症,並且還是帶有並發腫瘤的癌症,因此,我想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唉,我知道了醫生。」
黎秋嘆了口氣,雖然主治醫生沒有明說,但他還是知道是什麼意思的。
那無疑是在說,『沒救了,快開席吧,我要坐小孩那桌。』。
「可是醫生,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黎秋顯得有些不甘心,但這話又更像是說給陳展聽的,
「我弟弟他還這麼年輕,他才二十多歲,難道真就挺不過去了嗎?」
「倒也不是這麼說,雖然病人是癌症晚期,但並不是說癌症晚期就什麼也做不了,如果病人願意配合定向治療與化療的話,就能夠減輕病情帶來的痛苦,以及延長剩餘的時間…」
主治醫生頓了頓說道,
「並且,病人還這麼年輕,如果願意接受定向治療的話,一定能取得不錯的療效的,當然了,前提是自願,必須病人自願接受治療…」
醫生的一番話陳展在病房內聽得清清楚楚,實際上,這也是故意讓陳展聽清楚的,為的就是給陳展施加心理暗示,為後續實驗開展做鋪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醫生。」
黎秋點了點頭說道,
「我會勸勸我弟弟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他能夠自願接受定向治療…」
黎秋的一番話無疑又是另外一番心理暗示,就好像陳展隻要自願接受治療,就能不再陷入在虛假的舊日無限循環裡,就能活下去一般。
在病房內的陳展卻無視了病房外的交流聲。
在陳展看來,這個世界就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隻要認定了這一切後,陳展便不會再相信任何聽到看到以及發生的事情了。
畢竟像這樣的情況,陳展曾在舊日空間內相信過很多次,可每一次的信任換來的隻有更多的絕望而已。
很顯然,這一次基金會代號為『舊日』的實驗明顯是用力過猛,導致陳展已經不再相信自己所看到聽到的一切了。
許久過後,陳展逐漸恢復了一些身體的操控權,已經能夠發出一些咿咿呀呀的聲音了。
陳展試著動彈了一下小拇指,小拇指也在陳展的努力之下微微抽搐了一下下。
而這時,黎秋也打開病房房門走了進來。
「陳展,你現在狀態怎麼樣?」
黎秋看向躺在病床上無法動彈的陳展,從陳展瞳孔之中充滿怒意的模樣來看,他的狀態並不怎麼樣。
無視陳展眼中的怒意,黎秋坐在床頭椅子上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蘋果與水果刀開始削皮。
『他這是為我削蘋果嗎?』
陳展覺得有些詫異,畢竟在自己眼裡,黎秋一直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家夥,一點也沒有哥哥的模樣,絕不可能會做替自己削蘋果這麼細心的事情的。
「醫生說你的狀態很不錯。」
黎秋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說道,
「如果你願意接受定向治療的話,不僅能夠緩解腦癌帶來的並發症,還能多活幾年,陳展,我想你應該也不想看到北兒這麼快就每天以淚洗臉吧嘶我去」
黎秋突然吃痛深吸了一口氣,原來是不小心削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