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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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放假的人都陸陸續續回來。

宋鬱帶著團隊加班加點地趕進度,照這樣下去,晚不了幾天就能把電影拍完。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以往十一月才會來的雨季卻提前一個月來了。

雨季裡,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下雨,好不容易等雨停了,劇組就算想開工,原本取景的地方已經被水淹沒,成了一片沼澤。

遠在國內的製片人坐不住,每天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問天氣,催進度。

眼看著劇組空燒錢,資方吃不消,乾脆叫停了拍攝,決定等到雨季結束再開工。

不過大家其實心裡都清楚,這部戲八成是要中途流產了。

演職員的合同都簽到的是十一月底,後續早就有其他的劇組安排,不可能再等這邊重新開拍。

最後幾天,劇組裡的氣氛有些凝重,兩個月的辛苦白乾,誰心裡都不好受。

宋鬱用自己的錢給每個人都發了數額不小的紅包,其他的也做不了什麼,畢竟她也算是被製片人和資方請來打工的。

好不容易等到難得的天晴,大家抓緊時間收拾設備,準備撤離。

宋鬱靠在行軍椅上,整個人陷了進去,椅子的布料總是潮濕的,這段時間就沒有乾過。

空氣裡是粘稠的水氣,惹人憋悶。

她抱著相機,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在機身上,節奏裡透著一股的焦躁。

場務站在無線通信設備邊,遠遠地喊她,「宋導——電話——」

「不接。」宋鬱語氣不善,頗為不耐煩,想也是製片的電話。

她覺得自己沒說讓他滾,態度已經算是好的了。

場務縮了縮脖子,戰戰兢兢地說:「不、不是製片。」

「」聞言,宋鬱皺著眉,放下架著的兩條腿,走了過去。

電話剛剛接起。

對麵就傳來了一道有些拿腔拿調的男聲,「餵,宋導兒。」兒字音輕快又刻意,帶了明顯揶揄的意思。

宋鬱一聽,腦仁子就抽抽的疼,這還不如是製片呢。

「沒事掛了。」她的聲音冷淡,沒心情和徐周旭扯閒天。

徐周旭趕緊打斷,「哎哎哎,別掛別掛,怎麼著,我聽說你這部戲要黃了?」

宋鬱淡淡「嗯」了一聲,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這幾年影視行業不好做,拍到中途黃了的劇組一抓一大把,多他們一個不多。

徐周旭假模假式嘆了口氣,嘖嘖道:「你要不是和家裡鬧那麼僵,哪用得著去拍這種沒譜的戲啊。」

宋鬱麵無表情,一聲不吭。

「怎麼樣啊,要不要我幫忙?」

「得了。」宋鬱想也不想的拒絕,「你能幫我啥,你爸給你信用卡解凍了?」

徐周旭是宋鬱從小玩在一起狐朋狗友。

要他說自己敗家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徐周旭嘿嘿笑道:「這不是還能眾籌嗎,大家都出點零花錢,你戲不就拍下去了。」

「你給我留點臉吧。」宋鬱跟著這幫紈絝玩歸玩,真不至於為了個戲到這份兒上。

她一向是有工作就接了,爛片拍就拍了,不像有的導演,心裡負擔重,非得拍出什麼藝術的東西才算實現追求。

這時,場務走了過來,「宋導,這把槍怎麼處理?」

他手裡握著把槍,犯了難,槍肯定是帶不回去的。

宋鬱的目光落在槍上。

她從場務處接過槍,指腹在槍柄上細細的摩挲,觸感微涼粗糙。

電話那頭的聲音變遠,「那你趕緊回來吧,你不在,我打牌就沒贏過周琰。」

宋鬱有些心不在焉,「再說吧,掛了。」

那頭徐周旭還想再說什麼,宋鬱沒聽,徑直掛了電話。

她抬頭望向河岸對麵。

白雲舒散,形狀很像是一棵高大粗壯的玉米杆,當地村落在雲的下方。

-

宋鬱背著槍,沿著河岸向上走,去了部落。

女人們坐在空地的毯子上,隻是沒有了往常的閒適懶散,每個人都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不停地交談著什麼。

梅耶抱著沒穿衣服的小孩子,孩子在哭,她也在哭。

哈瓦娜臉色僵硬,被她哭聲吵煩了,搶過孩子抱在懷裡哄,大聲地對著梅耶訓斥,似乎是命令她別哭了。

「」宋鬱不曉得部落裡發生了什麼,有些尷尬無措,知道自己來的可能不是時候。

哈瓦娜哄著孩子,餘光瞥見了進來的宋鬱,問她來乾嘛。

當然這是宋鬱猜的意思,她用英語嘗試溝通,「我們要走了,剩下一些糧食,想問你們要不要。」

哈瓦娜也不知道聽懂還是沒聽懂,說了一大串的話,語氣急切。

宋鬱環視了四周,村落裡一個男人也不在,沒有能幫她翻譯的人。

按理這會兒已經快黃昏,正是平時部落裡做飯的時候,打獵的男人們應該早就回來了。

她抿了抿唇,剛想著要不算了。

背後傳來一道澀啞的女聲,「巴姆,不見了,都去找了。」

用幾個幾個的英文單詞,拚湊出了一句勉強能懂的話。

宋鬱轉過身,看見了說話的女人。

女人的長相很年輕,看上去比梅耶還要小一些,十八九歲,皮膚的顏色稍淡,宋鬱一眼認出了是卡西,塔克瓦爾的妹妹。

雖然她隻見過卡西一麵,印象卻很深。

因為她的長相是踩在了宋鬱的審美點上,單薄的眼皮,卻顯得很有靈氣,嘴唇有飽滿的唇峰,抿成了一條線,帶著執拗倔強的意味。

隻是部落裡的人,好像在有意無意避免讓宋鬱和卡西接觸。

宋鬱從之前就感覺到了,拍照的時候也好,塔克瓦爾邀請她留下來吃飯的時候也是,卡西都待在屋子裡沒有出來。

哈瓦娜看到卡西和宋鬱講話,果然立馬手指向卡西,似乎想讓她回到屋子裡。

但不知道為什麼,宋鬱總覺得哈瓦娜是有些怕卡西的,訓斥她時,比起訓斥梅耶,少了幾分的底氣。

卡西也不像梅耶,會和哈瓦娜打唇仗,她偶爾也搭腔,語氣不耐煩,三言兩語就讓哈瓦娜沒話說。

最後兩個人齊齊看向宋鬱。

哈瓦娜朝宋鬱擺擺手,說她們因為擔心族人而沒辦法接待宋鬱。

卡西伸手取下掛在屋簷外的箭筒,背在身上,用簡單的英語,「我往東邊走,你回去,在香蕉樹等我。」

她的語氣平淡,好像這一句對話沒有任何的情緒和信息量,就隻是幫哈瓦娜在同步的翻譯,臉上的表情也是板著的。

宋鬱一愣,卡西已經往營地另一邊的森林裡走了,哈瓦娜扯著嗓子在背後罵她。

-

宋鬱在香蕉樹下等了一會兒。

叢林裡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我還以為你不會等我。」卡西的聲音響起,比起剛才在營地裡明顯要輕快得多,像是離開了牢籠的小鳥。

宋鬱雙手插在兜裡,懶洋洋地靠在樹乾上。

「你是和布日古德,」她問得直白,而後稍頓了頓,「玩愛情遊戲的人嗎?」

在文明社會,對他們這種關係的描述詞通常不太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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