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媽媽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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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點二十整的天空還沒有亮透,天空頂端的藍色濃稠,月亮淡淡的光芒照得天際上空呈現出淡淡的白色。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淡,逐漸變成魚肚白。

教室裡的同學來的還不算太多,即便是來了也是三三兩兩的趴在課桌上補眠。沒有絲毫說笑的興趣,更不準備預習功課。

江鳶一手裡捉著黑色的中性筆,翻開的一頁是今天語文老師要抽背的內容,她需要提前背誦下來,否則老師抽到她背誦不出來就尷尬了。

她知道,隻不過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眼眸掃了一眼牆上鑲嵌的表,七點二十一。

7:22

7:23

7:24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指針指到數字25的時候,走廊裡終於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不輕不重,不急不緩,但一聲一聲,卻好似敲在她的心頭。

江鳶一眸光緊了緊,不自覺的捏緊了筆。

腳步聲逐漸走近,遠遠地能看見裡麵穿著白t的少年由遠至近的走來,他似乎還沒有睡醒,烏黑的發絲有些許亂,眼皮耷拉著,折痕清淺,冷白皮的皮膚呈現釉質的光澤。

骨骼清瘦,怕冷似的套著一件冬季的外套,白色細長的耳機線垂落下來。

緩慢地走過江鳶一的窗口。

等人走過,江鳶一的心頭才鬆緩下來,唇角隱晦的勾起弧度。

早上好,江別。

江鳶一的目光看向遠方,天空頂端的藍色逐漸渙散開來,雲朵被照得亮堂堂的,是太陽快要出來的預兆,沉寂的校園出現一聲小鳥「嘰嘰喳喳」地叫聲。

新的一天開始了。

*

早自習一結束,江鳶一將語文翻到需要背誦的一頁。

旁邊的同桌則是將課本往桌肚子裡一丟,趴在課桌上神神秘秘的說道:「江鳶一,你知道我們隔壁班的那個年級第一嗎。」

隔壁班是高一一班,

年級第一是江別。

江鳶一思緒頓住,眼前出現江別清冷淡漠的臉。

同桌知道江鳶一不喜歡說話,也對八卦沒興趣,但後桌的文雯去小賣部了,言商看上去凶巴巴的她不想自討沒趣,隻能跟冷淡的江鳶一說了。

有八卦不能分享,別提有多難受,但好在江鳶一雖然不愛說話又冷淡,至少不會懟人。

通常都是簡短的回復「嗯。」

同桌見慣了江鳶一冷冷淡淡不愛搭理人的模樣,所以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筆尖頓住,思緒飄遠,自顧自的說起來:「他今天進學生會了,好像還是管紀律的紀律委員。」

江鳶一不自覺的淺淺抿了一下唇角,心想紀律委員和他的那張不苟言笑的臉還挺配適的。冷淡刻板,嚴肅的像是老師一樣。

同桌說:「你不知道,開學到現在好多女生偷偷地去高一一班看他,我琢磨著膽子大的人應該已經私底下遞情書了,但看他的模樣並不像是會早戀的人,估計好多女生都要芳心錯付了。」

江鳶一沒由來的感覺自己躺槍,指尖捏緊了筆。

窗外忽然一陣嘈雜四起。

江鳶一沒心思去看,腦袋裡嗡嗡的,全是同桌說的那句「好多女生芳心錯付」、「他不像是會早戀的人。」她心裡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又有些不舒服。

真好,他不會和別人在一起。

可是我也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竟然不知道該不該慶幸,t恤的袖口忽然被同桌拉了拉,她語帶興奮:「江鳶一你看,真的有女生拿著情書叫他出來。」

江鳶一的性子一向沉靜,麵上更是長期都漠然清冷,這一刻麵上沒有情緒的變化,心裡卻像是煙花一樣炸開來,眼睛不受控製的望去。

高一一班的門外,站著一位嬌小的女生。

她留著烏黑的短發,發尾應該是細心的打理過,發尾是內扣的,襯得一張圓圓的小臉又白又小,頭發上還別著粉色的發卡,可愛的小臉透出忐忑。

說起話來吳儂軟語的腔調。

「同學,可以幫我叫一下江別嗎。」

江別入一中第二個月,先是在軍訓的時候因為顏值名聲大噪引來許多女生的注意,一身迷彩服的裝扮出現在校園網、告白牆、貼吧;再是月考的時候成為高一年級組的第一名,成績和顏值成為正比,不管是喜歡成績好的,還是喜歡長的好看的女生,都被他吸引。

但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膽子大到敢直接上班級門邊叫他。

「哇,是六班的孫悅吧。」

「聽說她一入學就被評為班花了,沒想到竟然看上一班的江別了。」

「孫悅長的很甜,應該沒人會拒絕吧。」

不僅同桌好奇,就連一班的都八卦的議論起來。

江鳶一心裡的不安擴大,剪得平整的指甲透出一點櫻粉色,因為捏緊筆尖全部紮進掌心裡變成青白色,她還渾然不覺。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放在窗外。

被孫悅喊住的男生,笑嘻嘻的走過去喊:「班長,有女生叫你出去。」

名叫孫悅的女生臉上浮現紅霞,不安的捏著手裡的信封,一雙澄澈的眼裡含著期待眼巴巴的看向教室裡的男生。

被所有人期待的男生手裡捏著筆,正在作業本上書寫,頭也沒抬。

聲音冷漠。

「有功夫浪費時間做沒意義的事情,不如考進前十。」

孫悅的臉色變得煞白,晶瑩的液體在眼裡搖搖欲墜。

同行的女生將她拉走了。

一場鬧劇隨著上課鈴聲響起宣告結束。

江鳶一提著的心終於落下,這才感覺到掌心裡傳來細微的疼痛,攤開手,嫩白的掌心出現一排月牙印記,又深又紅。

她微怔。

怕被人看見自己失控的證據,她收起了手。

聽見同桌自言自語:「果然,我就說他一心隻在讀書上吧。估計他高中三年都隻有讀書了。」

經歷了剛才江別差點被告白,

江鳶一將自己的失落收了回去,她覺得江別不和任何人在一起,其實也挺好的。

*

時間不慌不忙的過去,大家逐漸開始適應高中的生活。

江別隔三差五會在周一,上主*席台演講。

主*席台下的學生們穿著校服,站在台下聽,換了囉嗦的校長和別的同學,台下早就開始說小話了,少不得要老師叮囑和管理。

但江別拿著演講稿上台以後,同學就跟事先商量好的一樣一片安靜。

穿著夏季襯衣和藍色校服長褲的男生,拿著演講稿走到話筒前麵,清冷地像是玉器碰撞出的清冷嗓音透過話筒,傳遞到校園每個角落。

江鳶一站在人群中,和他們一樣仰視主席台上的江別,他的發絲被陽光染透變成栗色,眼睫毛很長,微翹,垂下的眼皮的時候薄薄的擋在烏黑的眼珠子上。

下頜線條清晰分明。

說話的時候,不甚明顯的喉結微微滾動,分明是貴氣的長相硬是多了幾分欲。

「江別長得真不錯。」

「這個顏值,以後不知道會收獲多少人的芳心,他如果去娛樂圈發展那可不得了。」

「神顏就該去娛樂圈,絕壁是頂流。」

江鳶一聽得眸光微動,那個人在陽光裡熠熠生輝,以後或許也會站在製高點上散發光芒,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然後離她越來越遠。

江鳶一口中多了一絲苦澀,回過神的時候主席台的人換成了地中海校長,簡單說了幾句後宣布晨會完畢,各個班級自己解散。

江別背影淡漠,被人群沖散,沒有了蹤跡。

她心事重重的回到教室,在進入教室之前轉身走進長廊盡頭的辦公室,告訴班主任。

「老師,我想進學生會。」

老師很驚訝,但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拉開抽屜拿出一張學生會的申請表格:「填好交給我。」

江鳶一慶幸老師沒有詢問,她不是會說謊的性格,一問就會慌張露餡。

她的心情少見的好起來。

唇角不可覺察的微微上翹,拿著表格便走出辦公室——沒想到和迎麵而來的同學撞到。

作業本和學生會申請表灑落一地。

江鳶一愣了幾秒,收斂唇角的笑容連忙蹲下來,一本一本將灑落在地上的作業摞好,抱歉的說:「對不起,是我沒看路。」

不,是我高興得忘形了。

換來玉器敲擊的清冷聲音淡淡「嗯」了一聲,似乎不想再多說話,便沒有再開口。

短短的單音讓江鳶一撿本子的手都頓住,

江鳶一抬起頭,猝不及防的看見江別清冷的臉出現在麵前,他的黑發有些長了,眼皮垂下來,薄薄的,看上去很冷情。湊得近了才發現他的鼻梁左側竟然有一顆微小的痣,五官更加立體,鼻梁更顯挺拔。

她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江別撿起最後一本作業本,拍了拍,放在最上麵。

下垂的眼皮往上掀起,眼皮出現輕淺折痕,烏黑的眼睛如曜石一般透著亮。

眼裡有著疑問。

江鳶一才注意到自己竟然一直盯著江別,連忙低下頭,可地上已經沒有灑落的作業本了,江鳶一難得感受到了窘迫,裝作無意的把耳邊細碎的發別到耳朵後麵。

但軟白小巧的耳朵紅透了。

「對不起,」江鳶一:「我不是故意的。」

這一句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是說把人作業本撞落一地,還是盯著人不放。

分明是清冷疏遠的模樣,因為窘迫臉上帶著微弱的紅。

下頜尖尖,皮膚冷白,眼裡帶著幾分懊惱,春色紅艷。莫名穠艷,可是她的模樣青澀乾淨,兩種極端糅合在一起,又嬌艷又像是玉蘭樹上含苞待放的白花。

江別看了一眼,別開視線。

正巧看見手邊掉落的一張表格,撿起來:「學生會申請表?」

啊,竟然被當事人看到了。

江鳶一眼睫毛扇了扇,最後「嗯」了一聲。

表格便被遞到眼前。

她抬起頭,正好看見江別拍了拍作業本起身,彎月要的那一剎那她看見少年衣衫下方白皙得不可思議的肌膚,以及深深鎖骨。

聲音淡漠。

「扯平了。」

江鳶一微愣,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她幫忙撿作業本,他順手遞給他申請表,兩不相欠。

就連這也要講究扯平,

真是一板一眼。

她在心裡評價,心裡忍不住開出一朵花來。

放學之前她填好表格交給老師,回家的路上拿出手機登陸微博的小號,在裡麵寫上記錄。

10月20日

今天和江別第二次說話,他果然是個一板一眼,什麼都要劃分清楚的性格。想要接近他,想要靠他更近一點。

晚上睡覺的時候,

江鳶一夢見自己和江別在學生會有了交集,在會議散去以後,會議室隻剩下他和她。落日的餘暉從透明的玻璃窗照射進來,他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聲音很低。

「我記得你。」

「你叫江鳶一。」

第二天早上江鳶一洗乾淨臉照鏡子,回憶起夢裡的情景,她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唇角上揚,眉眼都透著愉悅。

隔了幾天,老師告訴她通過了審核。

江鳶一懷著忐忑的心情,放學後進入學生會開會,才發現每一個部門都立著小牌子,她找到紀檢部那一排坐下。

紀檢部的人紛紛跟她寒暄幾句。

「你好,」江鳶一自我介紹:「江鳶一。」

旁邊紮著小辮子的女生看出江鳶一不擅長應付人際關係,帶著善意調侃:「從江別同學進入學生會之後,好多女生都為他進入學生會了。江同學你也是嗎?」

江鳶一不可覺察的呼吸輕了輕。

有人替她回答:「怎麼可能。要進也是進江別的組織部。怎麼可能來紀檢部啊?」

她宛若遭遇晴天霹靂。

江別不是紀檢部,不是紀律委員。

「咦,江別來了。」

所幸兩個說話的女生看見江別來了,沒有功夫注意到她,江鳶一抿著唇看過去,骨骼清瘦的男生穿著白色的t恤走進會議室,坐在了組織部的那一行列。

肩線單薄,氣質清冷。

一張臉沒的挑。

江鳶一嘴唇動了動,可是他為什麼會去組織部。

短發的女生也很好奇,問出江鳶一想問的問題。

得到回答。

「最初會長是準備讓他進紀檢部的,江別嫌麻煩,不進。」

「然後就去別的部門了。」

「不愧是年級第一,能夠讓會長都改變主意,但江別真的很適合紀檢部啊,那臉一冷下來就連刺頭都不敢張牙舞爪了吧。」

後麵的話江鳶一再也聽不下去。

手指微顫。

開始相信夢和現實是相反的。

*

十月底,學校準備舉辦運動會。

學生會都開始忙碌起來,各個部門聯合一汽,策劃怎麼裝飾主席台,操場,如何劃分區域。

每個部門的學生會成員都需要留下來完成分內的事情,江鳶一的紀檢部也被留下來「加班」到晚上八點,成員都怨聲載道,不認為因為落在紀檢組的身上。

但江鳶確很開心。

——因為這是她為數不多的光明正大和江別呆在一起的時光。

雖然一同的人裡還有幾十個學生會成員,

但一抬眼的時候,可以看見江別側著頭跟人說話,低垂著眼皮書寫策劃。

隻是遠遠地看著,就能有滿足感。

……

………

運動會即將開始的前一天,大家在學校裡呆到晚上九點整才將所有的準備工作完成,背起書包揮了揮手就迫不及待的回家了。

江鳶一的書包還在教室,等到她背著書包下樓的時候,學校操場上已經沒幾個人。

她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因為今天是最後一天,江鳶一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夠完工,所以沒讓司機過來接送。

晚上九點過十分,司機叔叔的孩子應該已經下晚自習回家吃飯了,江鳶一拿出手機又放了回去,決定今天坐公交車回家。

江鳶一回憶著坐車時看見的公交站牌,走出校門後沿著街邊的梧桐樹走,有葉子落在地麵被滾燙的溫度炭烤得脆生生的,被踩的時候發出細碎的聲響。

周圍橘色的燈光照亮了樹葉,蓬鬆又溫馨。

像是床頭的小台燈。

晚歸的焦灼不自覺的被撫平。

江鳶一在車站前等了一小會,公交車姍姍來遲,車內有晚歸的上班族站在車內,還有穿著校服晚歸的學生,看上去是剛下晚自習不久。

明亮的燈光從車窗投射下來,照亮了晚歸人的彷徨。

公交車門「qi」地一聲打開,江鳶一走上車,將早就準備好的硬幣塞進投幣箱裡,傳來「哐當」地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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