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掛黑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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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轉得太突兀,祁斯白嘴角的笑還掛著,愣著問了句:「……什麼合格?」
他的思路還停留在剛剛,江逾聲說的那番話有點點醒了他。
最開始接觸競賽那年,數競班眾人被陳老強迫著,硬磕了不少證明過程至少兩頁紙起步的題目。那個難度對他們來說,是要翻來覆去看上好幾遍才能大概讀懂的程度。
那麼熬了一年半,水平莫名提升些後,陳老就開始磨他們的獨立解題能力,也開始趕進度,想盡早把近三十本的奧賽教程和小藍本刷完。因為趕進度,大多時候就會跳過一些難度明顯偏高的題目。
而過去半年來,針對想補弱的模塊,祁斯白找的都是難度適中的題。
可江逾聲這麼一提醒,他忽然意識到,他也可以試著再去磕一磕更高難度的題,拓寬思路。
祁斯白這麼一愣神,一抬眼就看見江逾聲將手掌支在沙發上,朝他這邊探了下身,一副仔細端詳他的樣子。
祁斯白被看得不自在,往後仰了仰。
「發什麼呆?」江逾聲喉底滾過一聲似有若無的笑,「祁神,別告訴我,你在想回去之後要去刷什麼新題。」
祁斯白頓了頓,也笑:「你怎麼知道?我連刷哪幾本書都想好了。」
江逾聲坐直回去,「你一臉躍躍欲試。」
祁斯白笑了笑,忽然叫他:「江逾聲。」
江逾聲停頓一秒,應了一聲。
祁斯白問:「你轉來那天,我在307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那麼說,你不介意?」
江逾聲坦然:「你會那麼想很正常,我介意什麼。」
祁斯白也學江逾聲剛剛的動作,手支在沙發上,探身歪頭去看江逾聲的表情。一直看到江逾聲朝他挑了挑眉,祁斯白才坐回去,笑說:「可我當時真的隻是想找個借口找你的茬。」
江逾聲要笑不笑的,說:「隨你高興。」
「你當時答應了,那這周六的考試要是沒考好怎麼辦?」
「不會。」江逾聲話音一頓,覷著祁斯白的表情,很上道地補了一句,「當然,和祁神比不了,努力保一下第二吧。」
其實江逾聲的語調淡淡的,連那句「和祁神比不了」都有些敷衍的意味。但祁斯白這回倒是難得沒有什麼跟江逾聲爭口頭輸贏的勝負欲。
手機震了兩下,祁斯白低頭看,是奶奶發來的語音。
他朝江逾聲晃了晃手機,說了句「我奶奶」,就點開語音,放到耳邊聽:「小白啊,半個多小時了,你是去送篇子還是去抄作業的啊?」
語音音量不小,房間裡又安靜,這話江逾聲也就聽得一清二楚了。
江逾聲很輕地笑了下。
「嘶,笑什麼?」祁斯白沒什麼表情地瞪江逾聲一眼,但這話說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江逾聲站起身,看了眼時間,「回去吧,別讓你奶奶等著急。」
祁斯白跟著江逾聲起身,走到門口時,忽然樂了下,調侃他:「是啊,我剛跟奶奶說我就下來送個作業,誰知道江老師突然就要跟我——袒露心扉。」
哢噠一聲,江逾聲幫祁斯白打開門,半真半假地說:「那不是……祁神好不容易來找我家一趟,我要抓住機會。」
下樓來送作業這一趟,祁斯白好像莫名就被江逾聲哄順毛了。到了家,還被祁奶奶追問發生了什麼,怎麼看著比前兩天開心不少。
像江逾聲這樣的同齡人,祁斯白以往碰到的不多。和江逾聲認識的這短短兩周,不管是最開始爭鋒較勁,還是後來莫名相處出一點默契時,他其實多少都有點不自在,或者說,有點壓力。
但這一晚,這個人卻告訴他,從兩年前那次碰麵起,他就記得他。兩年後認出他,也想跟他相熟。祁斯白心底那道防線一下就散了,甚至湧出一種類似於恃寵而驕的情緒。
祁斯白這種有點亢奮和上頭的奇怪情緒一直持續到第二天,還沒完全平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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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陽成在周四上午走進語文教室,聽江逾聲說給他和祁斯白占了座位時,還沒反應過來這一天有哪裡不對勁。
他貼心地坐在江逾聲後麵,把江逾聲旁邊那個位置讓給了祁斯白。
七點二十九,祁斯白一如既往踩點闖進教室,而後自然而然地往江逾聲身邊一坐,說了聲「早啊」。
牧陽成抬起頭,話還沒出口,就見江逾聲側頭看過去,小聲問:「要不要看語文作業?」
「……」牧陽成勉強把一句「早」咽了回去。
祁斯白利索地把書包掛在書桌的側鈎上,邊把必背古詩的小冊子從書包裡拿出來,邊回頭朝江逾聲笑:「語文作業我寫完了啊。」
江逾聲配合地誇:「這麼難得。」
「陳老周一發的那張數論篇子你帶沒帶?」
「你現在看?」
「何老師一般不管我……誒,大家都好好背詩呢,沒人看見。」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幾乎可以算是在用氣音說話。
可牧陽成在後麵直直地看著他們,隻想說——
兩位大佬,i』gyou。watch老半天了,你們當我不是人麼??
祁斯白嘴上說是看一看江逾聲的篇子,但沒看一會就要拍拍江逾聲的手臂,連人帶篇子一起湊過去嘀嘀咕咕。
平心而論,牧陽成覺得,這兩人討論的音量確實沒有影響到別人。
除了他。
牧陽成哪怕不抬頭,餘光裡也總能看見一黑一白兩道影子,沒一會就要挨近一下。
終於,何老師好像也聽到牧陽成腹誹的心聲,踩著小高跟咯噔咯噔地過來了。
牧陽成一抬頭,就見何老師唰一下從桌上抄起兩張白紙。
「祁斯白,你當我認不出你的字嗎?你把你的數學草稿紙塞到人江逾聲書底下乾嘛?」
這話一出,牧陽成實在沒忍住,噗一下就笑出了聲。
他馬上端正地收斂了表情,對瞪過來的何老師狗腿地笑笑。但隨即,班裡就像金魚冒泡一樣,一聲接一聲,又憋出好幾道噗嗤噗嗤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