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1 / 2)
周棱猛地站了起來,碗碟被碰翻,丁零當啷落了一地。
他想去製止,奈何麵前這兩個人糾纏的愈發激烈,耳邊讓人臉紅心跳的水聲不斷。
蘇池根本就沒有反抗,甚至似乎樂在其中。
周棱鑽進雙拳,有種被人公共場合扇了一耳光的羞恥感,他那些苦口婆心的勸告,設身處地的著想,人家根本就沒有當回事。
周棱咬牙瞪著兩人許久,終於看不下去,也不顧主位上的賀蘭銘,拿起外衣悶著頭就要離開。
吳叔眼尖發現他要走,立馬沖上前攔住他:「周先生,您別急!老爺會處理的。」
他雙手橫舉攔在周棱身前,決不允許他離開。要是讓周棱這個時候走了,那今天的事就說不清了。
嘖嘖的水聲實在是不堪入耳,賀蘭銘猛敲了兩下拐杖,怒斥道:「反了天了你們倆,大庭廣眾的像什麼樣子?」
正親熱的兩個人充耳不聞,賀蘭銘氣的臉色發白,他聲如洪鍾:「賀蘭璧!」
這一口勿終於結束,蘇池緩緩睜開眼睛,嫣紅的唇瓣微啟,月匈口還因為氣息不穩有些起伏。莊鳴爵目光深沉,大拇指碾壓著對方的唇瓣,將上麵曖/昧的水漬輕輕拭去,莊鳴爵抬頭,迎上賀蘭銘的目光。
「您既然也看見了,大概不需要我來解釋什麼了吧?」
賀蘭銘危險的眯了眯眼睛,他憤怒又輕蔑的揚起下巴:「我在和我孫子說話,你有什麼資格插嘴?」
莊鳴爵絲毫不懼,他笑笑,微微俯身,雙手撐著蘇池座位的扶手,幾乎把蘇池環進兩臂之間。
「抱歉,我和蘇池就是這樣的關係,蘇池是我的人,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由我說了算。」莊鳴爵微微偏頭,沖賀蘭銘一笑,「您有什麼問題,當然是我來回答您。」
「你的人,」賀蘭銘冷著臉,「這是什麼意思,他是你哪種人?」
莊鳴爵嗤笑一聲,表情有些曖/昧:「賀老也是年輕過的人,這句話什麼意思,您還不明白嗎?」
賀蘭銘握著拐杖的手陡然收緊,他憤怒的看向蘇池:「他說的,都是真的?」
蘇池斂眸,沉默了幾秒點了點頭:「是,他說的都是真的。」
「糊塗!」賀蘭銘氣的月匈口劇烈的起伏,「我賀蘭家盡心盡力的培養你,是為了讓你出/賣/身體以色/侍人的嗎?你這樣對得起誰?」
「我知道我對不起賀蘭家,更對不起您。」蘇池表現的很平靜,從被賀蘭銘知道那天起,他就想好了會有這麼一天。
「但是我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蘇池認真道,「我知道我的請求您無法理解,但是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到了這一步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他和莊鳴爵的事一旦露出一點蛛絲馬跡,賀蘭銘就能順藤扌莫瓜找到所有的真相。與其現在說謊再被賀蘭銘發現,還不如乾脆直接坦白。
什麼不後悔,什麼這是他想要的。
賀蘭銘根本就不相信這些鬼話。
賀蘭璧是他精心培養的賀蘭家的下一任接班人,從小養尊處優嬌氣矜貴,怎麼可能甘心伏低做小給莊鳴爵做情人?
比起蘇池的話,他更願意相信是賀蘭璧離家出走經濟上周轉不開,被莊鳴爵發現可趁之機威逼利誘無奈就範。
賀蘭銘挑了挑眉,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兩人,半晌之後才意味深長道:「你真的這麼想?」
「是。」
「以前你一個人漂泊在外,賀蘭家照顧不到你,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賀蘭銘冷冷的撇了一眼莊鳴爵,「有什麼事你大可以直接跟我說,不管怎麼樣,你是我賀蘭家的子孫,我絕不會讓外人欺負你。」
蘇池笑了笑,溫和道:「我是心甘情願,陪在我大哥身邊的。」
賀蘭銘被蘇池的油鹽不進弄得氣結,他豎起眉毛怒瞪對方:「你就非要和莊鳴爵勾搭在一起。」
「是。」
「賀蘭璧!」
「賀老何必這麼生氣,」莊鳴爵一手攬住蘇池的肩膀,食指的輕挑的摩挲著蘇池的脖頸和下巴,他漫不經心道:「要是您實在是在意名聲,隻要您點頭,我明天就可以帶著蘇池去領證,您覺得呢?」
莊鳴爵湊近,幾乎和蘇池額頭相抵,他壓低聲音極近誘哄:「反正隻要我開口,蘇蘇也不會拒絕的,是不是?」
蘇池抓住月匈前的那隻手,盡管沒回答,那亮晶晶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親昵讓賀蘭銘火氣更盛,他揚聲道:「你做夢,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對不可能讓你如願以償。」
莊鳴爵斂眉輕笑,根本就沒把賀蘭銘的話當一回事。
「您要是還以為蘇蘇是那個不到十歲事事聽您安排的小孩的話,那我就不得不勸您一句,醒醒吧,」莊鳴爵霸道雙手將蘇池扣進懷裡,像是宣告所有權一般,「他是我的。」
這話並不是對著賀蘭銘說的,莊鳴爵微微偏頭,危險的掃了一眼門邊的周棱;
「原本我和蘇蘇並不打算這麼快就告訴您真相,不過——」莊鳴爵冷冷道,「某些人打著撬我牆角的主意,還用這件事來威脅我。我要是讓他得逞,那真是丟了我莊鳴爵的麵子。」
周棱抿著唇,臉色漲得通紅,他有太多話想解釋,但他也知道,再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莊鳴爵就是個不講道理的瘋子。
他低著頭,不顧吳叔的阻攔,徑直離開了賀蘭家。
「好了,」莊鳴爵長舒了一口氣,直起月要,「該擠兌的人已經擠兌走了,咱們也該不多該收拾收拾回去了。蘇蘇——」
蘇池站起來,轉身準備和莊鳴爵一起離開。
「莊鳴爵。」
賀蘭銘叫住他,這個老人臉色鐵青坐在主位上,他雙手交疊放在拐杖上,神情嚴肅冷峻:「你今天敢帶著我的孫子踏出這個門,就別怪我今後對莊家不留情麵。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莊鳴爵拉著蘇池的手,微微側身看向賀蘭銘。
男人微微一笑:「您大可以放心沖著我來,賀老手段高明,要是真能把蘇池從我身邊搶回去,我甘拜下風。不過再次之前,他依舊是我的人。」
賀蘭銘冷冷一笑:「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挺自信。」
「賀老謬贊,」莊鳴爵笑笑,「我也不過是有話就說罷了。」
莊鳴爵看著賀蘭銘,表情認真,充滿深意。
「我對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說完,莊鳴爵就拉著蘇池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賀蘭家的大門。
——
此時天空陰沉一片,頭上烏雲黑壓壓的聚成一段,似乎在醞釀著風雨。
蘇池和莊鳴爵就在此時踏上返程的路,莊鳴爵一邊開車一邊撇了一眼手機屏幕,隨即輕嘆一口氣:「可惜了。」
蘇池眨了眨眼:「可惜什麼?」
「可惜和你爺爺說了太久的話,讓周棱跑了,」莊鳴爵表情平靜的如同在討論今天的菜價,「不然,我高低得讓他進醫院住幾天。」
反正賀蘭銘都已經讓他給得罪了,現在正是收拾周棱的好時候。
蘇池忍不住輕笑一聲,微微偏頭一輛興味的盯著莊鳴爵的側臉。
「大哥,你這麼討厭那個人?」
當然討厭。
周棱趁自己不在示好蘇池;籠絡賀蘭銘給他牽線;又用他和蘇池之間的私事威脅他。這每一條,都夠莊鳴爵記恨他一輩子。
「為什麼不告訴我?」
蘇池有些疑惑:「什麼?」
「周棱說喜歡你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如果不是eric偶然聽見告訴了他,他都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看透周棱的歪心思。
「哦,你說這個啊。」蘇池看著車外,明明是午後,烏雲籠罩下整條公路陰沉的像是傍晚。
蘇池不甚在意:「我拒絕了,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就沒告訴你。」
不是什麼大事。
莊鳴爵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理智上他知道蘇池的話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他還是覺得不爽。
他那份漚了快十年嫉妒已經深入骨髓,即便包裹著溫柔體貼的皮,莊鳴爵依舊很清楚,本質上,他就是一個自私、偏執、占有欲強到扭曲的,惡(渣)人(攻)。
他習慣性的伸手想去扌莫煙盒,動作做到一半才想起來蘇池還在車上,他的手極其不自然的拐了個彎放回方向盤上,莊鳴爵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不斷的做著心理建設,等到心情終於稍稍平復一些,莊鳴爵才狀似平靜的開口道。
「以後這種事告訴我,我來處理。」
車內一片安靜,隻有車載香氛淡淡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著。
莊鳴爵半天沒等到回答,側眸看了一眼蘇池,才發現對方同樣也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