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2 / 2)
「爺爺!」
eric正透過樓梯的縫隙想要看看蘇池嘴裡的「爺爺」到底是誰,突然聽見「噗通」一聲,緊接著,那個蒼老的聲音慌張的大喊:「阿璧!」
與此同時,幾個陌生的聲音一起響起,腳步聲叫喊聲不斷,eric一驚,立馬知道是出事了,他還沒來得及站起來,隻見身邊一道黑影如箭一半沖到樓下,帶起的一陣風裡,混合著一股特殊的古龍水的氣味。
eric對香水味特別敏感,他吸了吸鼻子,瞠目結舌的喃喃自語:「莊、莊鳴爵?」
樓下,蘇池抓著禮服的月匈口,手指緊緊的攥住西裝布料,他表情痛苦,精致的五官糾結在一起,大顆大顆的冷汗從額頭上滑落下來。
就在賀蘭銘一臉驚慌的想上前攙扶的時候,一個衣著考究的高大男人從二樓沖下來:「蘇蘇!」
莊鳴爵?!
賀蘭銘震驚的看著這個再一次不請自來的男人,剛才的憤怒又被挑起來:「你怎麼在這兒?」
莊鳴爵根本無暇顧及賀蘭銘的質問,他把蘇池輕輕的放到在地上,接著飛快的從禮服內袋裡拿出一個瓶子,塞了兩片藥丸到蘇池的嘴裡。
他捂住蘇池的嘴,表情凝重嚴肅,語氣卻十分的溫柔。
「乖,把藥含在舌頭下麵,」莊鳴爵握住蘇池的手,放在唇邊重重的口勿著,「別害怕,大哥陪著你,痛就咬我。」
莊鳴爵俯下身,一邊溫柔的安撫著蘇池的情緒,一邊認真觀察著蘇池的反應。
賀蘭銘眉頭緊鎖看著莊鳴爵,他看得出來莊鳴爵做的這一切都是急救,盡管心裡十分想趕走這個礙眼的男人,但是這種緊急情況下,他那句「滾」也實在是說不出口。
莊鳴爵表情凝重的看著蘇池痛苦的表情,不光蘇池,他自己的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
終於,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盡管無比的小心,盡管急救藥他從不離身,終究,蘇池還是走上了那條充滿痛苦的老路。
莊鳴爵緊緊的牙,眼眶也不住有些發熱,他又一次嘗到了那種幾乎要把人整個吞噬的無力和絕望。
就在莊鳴爵要陷入懊悔中時,他突然感覺捂著蘇池的那隻手,掌心傳來一陣濕意,他一愣,抬頭望過去的時候,蘇池目光清明的沖他眨了眨眼。
這邊的騷動很快引起了主會場的注意,周棱一路擠著圍觀者到達最前麵,看見蘇池的樣子時,他也露出十分驚恐的表情:「蘇池——」
蘇池艱難的從地上坐起來,他的臉色還有些慘白,但表情已經沒有剛才那麼讓人心驚:「已經沒事了,別擔心。」
他氣若遊絲的樣子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賀蘭銘趕緊安排人把蘇池送去醫院,自己也無暇顧及周年慶,跟著蘇池一起走了。
病房內,周棱正在給蘇池做細致的檢查,走廊上隻剩下賀蘭銘和莊鳴爵以及兩個人的助理。
莊鳴爵一直垂著頭,他頭發有些散了,黑色的禮服不知在哪兒蹭了灰,看上去十分狼狽,賀蘭銘看他這幅喪氣的樣子,也不好責問他什麼,隻是板著臉不說話。
卻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主動開口。
「對不起。」莊鳴爵握緊的雙拳控製不住的顫抖,他始終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是我沒照顧好他。」
賀蘭銘聽他這麼說,沉默半晌,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先天不足我也是知道的,他這樣,也不全是因為你。」
莊鳴爵搖了搖頭:「如果我再細心一點,再仔細一點,他根本就不用受這份罪。」
賀蘭銘張了張嘴,卻有不知道要說什麼,他表情冷硬:「不管怎麼說,你剛才急救處理的很及時,這一點我要感謝你。」
莊鳴爵沒說話,賀蘭銘怔怔的看著走廊上貼的宣傳標語,突然聽見一聲若有似無的抽泣聲。
他表情一震,猛地轉頭看去,隻見莊鳴爵兩腳之間的瓷磚上,赫然落下兩滴詭異的液體。
賀蘭銘瞬間頭皮發麻。
這小子居然哭了?
他這個親爺爺都沒哭,他莊鳴爵居然哭了?
賀蘭銘震驚的盯著莊鳴爵看了半晌,眉頭緊鎖,十分的不可思議。
「你就這麼,這麼喜歡他?」
「是,」莊鳴爵小心翼翼的收起哭聲,十分苦澀,「我一想起他可能會離開我,我就——」
他語氣哽咽,說到一半就捂住嘴,那個挺拔的背影此時佝僂著,說不出的難過和悲傷。
賀蘭銘抿了抿唇,絲毫沒有察覺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他在安慰莊鳴爵了。
「他這個病,其實很好治愈的,」賀蘭銘抿了抿唇,「做個手術就好了,不會影響壽命的。」
「您不懂,你不懂,」莊鳴爵聲音顫抖,「我真的,不想再體驗一次失去他的滋味了。」
賀蘭銘擰眉看著這個深陷痛苦中的男人,他孫子進個醫院這小子都要死要活的,他要是真把賀蘭璧從他身邊要回來,莊鳴爵怕是要一頭撞死在他家門口。
賀蘭銘一激靈,那些勸他們分手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造孽!」賀蘭銘低低的罵了一句,他站起來,「周年慶那邊我走不開,你替我看著吧。」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莊鳴爵:「既然覺得懊悔,就好好照顧我孫子。」
這句話一出,原本一言不發站在莊鳴爵身側的沈正都忍不住偷看了一眼。
這是鬆口了?
賀蘭銘也沒等莊鳴爵回答,自己帶著助理就離開了。
他一走,莊鳴爵就抬起頭,看著賀蘭銘的背影消失在電梯裡,男人站起來,瞬間恢復平時的那副冷漠疏離的表情,他揉了揉睫毛上的淚水,瞬間連哭過的痕跡都沒留下一點。
沈正不禁感嘆,他們莊總的演技真是愈發的爐火純青了。
「乾嘛?」注意到沈正的眼神,莊鳴爵冷冷的問道,「又在心裡吐槽我?」
「沒有,不敢,」沈正麵無表情,「隻是誇您演技好。」
「我說的話可都是真的,」莊鳴爵拍了拍身上的灰,「隻是加了一點無傷大雅的表演成分。」
沈正哈哈乾笑了兩聲,點頭稱是。
病房內早就檢查完了,莊鳴爵打開門,沒聽周棱的檢查結果,直接道:「一會兒我去找你,你先出去。」
周棱沒說什麼,帶著檢查儀器先出了門。
病房門一關,房間內瞬間隻剩下蘇池和莊鳴爵兩個人。
蘇池躺在病床上,沖莊鳴爵眨了眨眼:「大哥。」
莊鳴爵走到床邊,食指微曲輕輕刮著蘇池的臉頰,他垂眸溫柔道:「還疼嗎?」
蘇池搖搖頭,沖莊鳴爵安撫一笑:「已經好多了。」
「好了就好,」莊鳴爵坐到床邊,「你爺爺先回去了,咱們因禍得福,他也算是慢慢鬆口了。」
「是嗎?那是好事啊。」蘇池看著莊鳴爵的臉,突然一愣,他身後扌莫了扌莫莊鳴爵還有些濕潤的眼角,驚訝道:「你哭了?」
「演的,不是真哭,還被沈正給吐槽了。」莊鳴爵勾唇,「不過應該讓他看看你,你演的可比我好多了。」
蘇池一臉無辜:「大哥你說什麼?」
莊鳴爵輕笑,俯身和對方鼻尖相抵。
「蘇蘇,裝病好玩兒嗎?」
作者有話說:
莊總:人生如戲,全靠演技【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