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1 / 2)
媽的好氣。
如果讓鍾溯形容一下坐在gt裡被三百碼過彎是什麼感覺的話,鍾溯大概會這麼說——
我感受到,夏千沉有多麼熱愛他的事業。
——
離開科隆前,夏千沉終於凝視著羅禧熒光綠的發色良久,開口問他,「這個發色,有什麼說法嗎?」
羅禧哦了聲,然後不太好意思地撓撓頭,「嗯……其實洗個三四次就掉了,短期染發。」
「呃……」夏千沉點點頭,「那還好,我以為你是感情上遭到了什麼不測。」
羅禧抿抿唇,「不是,主要是……好吧,主要是想給你留個深刻點的印象,你也知道我現在長居這兒了,你……你別把我忘了。」
兩個人擁抱了一下,夏千沉很重地拍了拍他後背,「不會的。」
夏千沉的朋友不多,如今散落在世界各地。其實人到這個階段,往往關係好的,都是學生時代的朋友,羅禧對夏千沉來說就是這樣的存在。
地理上的距離終究會拉開,讓情感上也慢慢遠離。
可人總要朝著自己的方向走,有些路就是孤獨的,人類本身就孤獨且矛盾。
告別了羅禧,坐上回國的飛機。
鍾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他看起來真的很失落。
高中時代過得並不好,去到德國的那段時間,大概就是他這輩子最放縱的時候。在不限速高速公路上強橫無匹,在紐北以少年之身名震一時。
他失落的並不是不知道和舊友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而是他那段放浪形骸的時光徹底離去。
不過他還是偏頭看著鍾溯,問,「你會一直陪著我吧?」
鍾溯說:「這應該是個陳述句。」
人類孤獨且矛盾,但有些人,幸運且勇敢。
a市灰雀山拉力賽,本賽季最後一個站點,從灰雀山發車,賽段全長900公裡,收車台在鄰市海岸線,最後通過跨海大橋,完成本年度汽聯的主題:山海。
各大車隊厲兵秣馬,sl更是一聲令下,三軍用命。
今年的年度車手非常懸,大家的積分基本持平,沒有人遙遙領先,所有人都和前後咬得死緊。
按理說隻要是倉房在a市本地的車隊,對灰雀山的熟悉程度應該都差不多,就看誰家車手練車勤快。毋庸置疑,人人都懶,早上決定今天練車,夏千沉能拖到日落再出發。
但在夏千沉這裡,能打敗「懶」的,是「臉」。
畢竟,再怎麼樣,不能在家門口丟臉吧。
如果說年年練車上的灰雀山,在站點賽的時候失利。那麼被釘在恥辱柱上,都是恥辱柱的恥辱。
然而賽段公布後,所有賽車手和領航員都被禁止進入灰雀山。期間,汽聯逮捕了三名穿著太極服偽裝成晨練大爺的車手上山查看路況。
看了論壇的貼子後夏千沉很納悶,「看起來萬無一失,怎麼會被發現呢。」
「據說昨天晨練大爺都說好了要帶劍,因為昨天大爺們的主題是舞劍,但他們沒有,大爺們很憤怒,因為不統一,不服從命令,爭執起來了,汽聯的人才發現他們。」
夏千沉長長地「哦——」了一聲。
開賽前一晚,最後一次調校賽車,十一月末的a市溫度正好,而且夠晴。
包括維修隊在內,烏泱泱三十幾個人從倉房出來後,大家統一的姿勢抬頭望天。
鍾溯是在看月亮,因為通常情況下,如果出現了「月籠紗」的天象,預示著第二天有起風或是下雨的可能。
維修工們也同樣,他們的那個年代是晚上七點半通過央視天氣預報得知明天的氣候。
而夏千沉,他抬著頭,因為長時間調校賽車頸椎有些不適。
——
第四站點,灰雀山。
其實在賽段公布之前,業內有著一個比較大的謠言。
就是杜源人脈極廣,買通了汽聯的人,就為了給夏千沉爭一個年度車手,這才第四站點放在了灰雀山。
後來賽段公布了,說這些話的人不說羞愧難當吧,估計在汽聯論壇……可以下個id見了。
因為在灰雀山的賽段,全都是超短賽段。
同樣,汽聯當然考慮到了這些對灰雀山很熟悉的人,比如鍾溯,如果不考慮畫技,那麼鍾溯可以徒手把灰雀山的平麵圖畫出來。
ss1,一個內外圈沙石短道。
抽簽兩兩發車,剛好16組。
夏千沉在有些小事上向來是有些倒黴的,比如他到家了雨停了,比如剛好他上電梯,滿員報警了,再比如……他抽到了現場沙石短道最強的選手,能在國內與他有「將遇良才」之稱的於嶽。
於嶽屬於短道爆發型選手,但又不是那種場地賽型,所以在拉力賽裡碰見這種超短賽段,一般大家都用兩個字形容他的狀態:狂喜。
顯然,現在這種狂喜的狀態,出現在了現場除開夏千沉以外的所有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