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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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這個笑臉對著我。

本賽季最後一個站點賽,夏千沉排名第7。

本賽季年度總排名,夏千沉在第四,剛好不夠上頒獎台。

這一年,夏千沉和鍾溯在跨海大橋的重點領獎台下方,仰著腦袋看著冠軍旁落。

說是冠軍旁落,但他們也不是亞軍,是第四,所以其實也不必太唏噓。因為別人和第一名差兩分,你和第一名差兩百分,就其實……也用不著感慨什麼了。

有人60分哭天抹淚,有人60分欣喜若狂,一個道理。

最後一個站點賽的最後一個賽段從第十爬到第七,總排名第四,這一年姑且圓滿。

總之在業內,隻要年度前五名,那就是牛逼車手。所以人生嘛,差不多得了。

娜娜就是這麼想的,今年這一整個賽季如此跌宕起伏,應該說年年都是跌宕起伏,行業如此,人人都如此,冠軍就一個名字,總得讓別人也有點奔頭。

所以娜娜走過來,擠到他倆中間,一邊摟一個,說:「你們倆別這麼垂頭喪氣的,今年時運不濟,而且今年都已經有環塔了,區區一個年度冠軍,讓別人也爽爽嘛。」

夏千沉說:「我們沒有垂頭喪氣啊。」

娜娜:「那你們倒是鼓掌啊!」

——

這是夏千沉在國內跑拉力的第四年。

這一年快要結束的時候,景燃和他說,你可以去試試國外的比賽了。

他一直不曾帶著賽車跨出國門的原因,其實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媽媽。

中國人講落葉歸根,林安燁死在達喀爾,回來的隻有一盒不完整的骨灰。所以如果有可能會死的話,夏千沉希望自己可以死在和親人沒有時差,不會相隔太遠的地方。

當然,這個想法他從未明顯地表露過。不過出國比賽這件事,無論如何對夏千沉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更大規模、更高認可度的比賽,不是站在新疆之巔、川藏之巔、中國之巔,而是世界之巔。

這對任何一個拉力車手來說都極具誘惑力。wrc,世界拉力錦標賽,全世界的拉力車手看待它,就像咕嚕看待魔戒,小狗看待拖鞋。

想去嗎,想的。

那是一個和f1齊名的比賽,這樣別人再問起來,你這個環塔,它和f1誰牛逼的時候,夏千沉就可以轉移話題,哦我跑過wrc,那玩意和f1是同一個難度。

但事實上,環塔的難度不比wrc裡的任何一個賽段簡單,wrc的規模更大,一屆光是站點就13個。

所以景燃提出這個事情的時候,夏千沉停頓了很久。

他的資格、身價,背後的贊助,他的車隊,他的領航,是完全可以去參加wrc的。

甚至於,他現在的年紀和狀態,都是最完美的。

他有了豐富的經驗,他起步早,他在亞洲拉力車手中已經是佼佼者,他完全可以去到一個更強勁的環境。去和那些歐洲人拚一拚,去芬蘭、肯尼亞、希臘,在世界的任何地方揮國旗。

就像鍾溯認為的。

他不應該被任何事情牽絆。

他應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夏千沉攏了攏領子,說:「好冷啊,下次再聊這個問題吧。」

景燃笑笑,「行,你回去吧。」

他們在賽車場和景燃告別,又到了年關,熱愛arty的杜源又開始組局,今天剛剛結束了提前過的新年趴。今天夏千沉幫郝瑞池數了數她的壓歲錢,隻比自己的年終獎少兩千。

回家的路上夏千沉一直對此耿耿於懷,他在摩托後座抱著鍾溯的月要,「憑什麼啊,她期末數學就考了七十多分,剛剛及格,還能有這麼多錢?」

「別氣了,我們倆今年也剛剛及格。」鍾溯說。

「那能一樣嗎?我倆今年還不夠輝煌嗎?」

「確實。」鍾溯說,「那你比郝瑞池厲害。」

夏千沉還是覺得不行,「你拿我跟一小學生比?」

晚上到家之後就正式進入今年的春節假,夏千沉懷疑景燃今天說這話的目的是讓他過不好這個年。

回家後唉聲嘆氣,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鍾溯終於忍不住了。

「我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

「嘖。」夏千沉坐起來,說,「你先別睡了。」

鍾溯跟著坐起來,羽絨被發出嘩啦啦啦的聲音,接著是黑漆漆房間裡的漫長靜默,有些事情是心照不宣的。

景燃不明白為什麼夏千沉不出國比賽,但鍾溯明白。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總有那麼多的無奈,總有那麼多的繩索在把你往後拉。

鍾溯拿了兩個靠枕過來,兩個都墊在夏千沉背後,然後自己盤膝,麵對著他坐,說:「你想去wrc,但你顧忌夏主任,你不怕死,但你怕她傷心難過,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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