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第二十二章
紅日初懸,是難得的晴天。
時辰尚早,院子裡卻是十分熱鬧。
雲稚推開窗子順著瞧去,大清早擾他安寧的罪魁禍首果然隻會是陳禁。
陳禁渾若不察,兀自拉著雲立和幾個小廝教他們所謂強身健體的棍法,直到雲稚看得無趣,忍不住咳了一聲,才回過頭來:「今天不是沒什麼事兒,居然醒這麼早?」
「比不得你,大清早的都能攪起這麼大陣勢,」雲稚掩著唇打了個嗬欠,「立哥,你們去忙吧,不用哄他。」
雲立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其他幾個小廝更是明顯鬆了口氣,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就向外走著去,留下陳禁一臉茫然地站在院子裡:「那我呢?」
「這麼閒?」雲稚挑眉,「那正好,我陪你活動活動。」
陳禁立刻高興起來,隨手丟掉手裡的棍子,朝雲稚招了招手:「好啊!」
說是活動活動,但這麼多年來不管是什麼場景下對招比試,二人都會盡全力。
今日也是如此,幾乎是雲稚邁出房門的一瞬,陳禁就毫不猶豫地攻了上去。
雲稚微偏頭,避開呼嘯而來的拳風,同時扭過身體,閃到陳禁身後,抬腿踢了過去。
陳禁雖然背後沒長眼睛,但二人相熟太久,對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有所估量,幾乎是立刻就閃過身,躲開這一腳,跟著整勢拉拳重新攻了上去。
陳禁也算出身武將世家,生母早逝,其父曾是雲鄴手下參軍,後不幸死於戰場之上,留下陳禁孤苦無依,便被雲鄴收進了侯府。
雖然是和雲稚是一起長大,但二人脾氣秉性大不相同。
雲稚雖也習武,興趣愛好卻更廣,整日裡有許多的事要做。陳禁卻不一樣,他不喜讀書,從小到大最頭疼的事兒就是去學堂,成日裡除了跟著雲稚玩,其他時間都待在校場上,不嫌苦也不嫌累。
也正是因為這樣,從小到大二人但凡比試,雲稚都很難從陳禁手裡占得便宜。
今日亦是如此。
雲稚雖然在病榻上躺了月餘,但畢竟年少底子好,病愈後哪怕是在路上每日也還是會抽出工夫練習一二,即使是在營中雲鄴的嚴格要求下,都說得過去,但對上似乎永遠都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陳禁就還有點差強人意,連對了幾十招後,一個不察被抓住手臂整個摔在地上。
陳禁直起身,隨手抹了抹前額的汗:「你最近心事太多,身手退步了。」
「是你又進步了吧,」雲稚坐在地上,長長地喘了口氣,「心事多也是事實,活動一下筋骨腦子倒是清醒了不少。」
說完這話,他拍了拍手,從地上起來:「我去梳洗一下,待會去城裡轉轉,看看都城的風土人情。」
陳禁應了聲,剛要轉身,迎上雲稚目光,隻好補了句:「我也再去洗洗!」
雲稚這才滿意,轉身回了房。
等他洗漱完畢換了身衣服坐在銅鏡前束發時,半敞的房門被人敲響,陳禁倚在門口滿臉無奈:「都城的風土人情隻能我自己去看了。」
雲稚束發的手微頓,回過視線:「怎麼?」
「宮裡剛來人,說請你進宮麵聖。」陳禁攤了攤手。
雲稚也不覺得意外,垂眸點了點頭:「那你自己去城裡轉轉,別忘了我昨天讓你打探的事兒。」
「放心!」陳禁揮了揮手,轉身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提醒,「抓緊點,宮裡的人還等著呢。」
雲稚應了一聲,起身從枕下拿起那塊帶有裂紋的玉佩收進懷裡,向外走去。
皇城離住處並不算太遠,乘了車馬幾乎是轉瞬間就到了。
宮裡的來人持了令牌,連話都沒多說幾句,就順利地進了城門,一個內侍迎上前來,十分客氣地朝雲稚點了點頭:「雲公子,咱家趙禮,奉陛下的令來接您,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