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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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當時就是因為這個出國嗎?」
「差不多。」
聽聞回答,阮蘇茉忽然安靜了許久,隔著月色,定定望著眼前的男人。
剛睡醒的她頭發淩亂披在肩頭,眼睛臥蠶有點深,睫毛卷而密,一下沒一下地眨動著。
然後,她伸手抱住他,像小動物似的,在他的頸窩間門蹭了蹭。
「你真好。」
段西珩恍了一瞬,張開手虛虛攏住她。
而後他又聽到她好似在妥協什麼:「算了,原諒你了。」
「什麼?」
「原諒你騙我。」
阮蘇茉細細哼聲:「你以前說過你不會走的。結果你不止走了,還不告而別。」
段西珩搭在阮蘇茉後背的手不可見地頓了頓,暗色之中容易讓人辨不清情緒,他垂眼,半闔的眸掩了眼底清寂的光。
「……你那時候不是在跟我生氣?」
「……」
阮蘇茉被噎了一下,推開他。
「那也不是你說走就走屁都不放一個的理由!」
是,那確實不是他說走就走的理由。
段西珩靜靜看她,目光沉甸甸的,月光給他側邊渡了一層薄光。他掌心熨著她側月要月要線,然後俯身過來,在她唇上落下一個重重的口勿。
阮蘇茉直愣愣的,忘記自己該做什麼反應。
等她被口勿得呼吸劇烈,雙頰滾燙之時,他才鬆開她,額頭靠在她頸窩。
彼此呼吸交疊,卻再沒開口說什麼。
他騙了她。
是的,他騙了她。
當年阮蘇茉問段西珩,他以後會不會走,他說他不會。
但是後來,決定走的人是他自己,不想回來告別的人也是他自己——
六年前,高考結束的那個晚上,段西珩回了一趟段家老宅。
出來的時候,他看似平靜,可微垂的眼簾,微抿的唇,已經在暗示剛剛在裡麵他經歷了什麼。
黎頌嫻等在老宅外麵,正倚在車邊熟練靈巧地點上煙。
她在外人麵前一直是溫婉優雅的形象,可是在與丈夫不斷的爭吵拉扯之後,她已經累了,學會了私底下抽煙減壓。
細長的女士香煙,煙霧裊裊,黎頌嫻輕吐一口氣,轉頭見段西珩走過來,便掐滅了煙頭。
「見過你爺爺奶奶了?」她問。
段西珩的情緒繃得有點緊,沒有出聲,隻輕輕點頭。
「他們給你氣受了?」黎頌嫻猜出幾分,說道,「沒原諒你吧?」
餘光瞥見段西珩手上拿的牛皮紙袋,她仔細看了看,再看向段西珩:「這是什麼?」
「股份轉讓協議,還有幾處房產的轉賣證明。」
段西珩說完,淡聲補充,「奶奶給的。」
「給你的?」
「嗯。」
黎頌嫻很快就明白過來,「怎麼,他們是真準備不認你這個孫子?既然不認,給你這些做什麼?是讓你拿著這些錢走得越遠越好的意思?」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剛才在裡麵,段家老太太已經說的很明白,他們無法原諒他。這些東西本身就是給他的,隻不過股權和房產現在換成了現錢。
拿上這筆錢,他隨便去哪,都跟他們段家再沒有關係。
對這個結果,段西珩一早就有心理準備。
送他父親入獄的舉報信是他親手寫的,證據都是他提交的,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準備好接受所有的後果。
最差的,不過就是與今天一樣,來看望身體不舒服的爺爺,但不被諒解,差點被趕出來。
剛才在裡麵,老爺子滿是怨氣,記掛著還在監獄裡的兒子,根本不肯原諒自己這個親孫子。
旁邊幾個叔叔伯伯們在看笑話。
叔伯們道貌岸然,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對段西珩去年舉報他父親金融犯罪的事進行批判,說他狠心,說他無情,更說他不配做段家的人,所以現在連親祖父都不肯原諒他。
段西珩一直沉默忍耐,不發一言,由著他們指責。他不會為自己做過的事辯解什麼,他也從來沒後悔這樣做。
黎頌嫻安慰段西珩:「阿珩,不用在意這麼多。他們認不認你,是他們的事。你問心無愧就好。」
「走吧,我們回去。」
段西珩站著沒動,眸底暗流洶湧。
夜風習習,簌簌作響的樹葉聲格外清晰。這幾日天氣不好,有那麼些細雨飄灑下來。
段西珩沒有被淋濕,但他卻覺得自己的心變得**。
他對黎頌嫻說:「黎阿姨,謝謝你這一年的照顧。」
黎頌嫻怔了怔,感覺到段西珩有話要說。
「我會把後天的機票改期,明天早上就走,晚上……不跟你回海城了。」
黎頌嫻疑惑:「為什麼這麼著急?你弟弟雖然在等著你過去,但也不差這一天。你總得準備一些出國的東西,還有,怎麼也得跟茉茉告個別吧?」
路燈的光將段西珩的影子拉得修長,單薄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