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從遊樂城出來已經是十一點,廖繁準備開車送許亦微回家,但車上,許亦微突然接到周承彥的電話。
「掉頭回公司。」許亦微說。
廖繁蹙眉:「他這麼晚還要喊你去談事?」
「不是我的事,是你唐欣姐出事了,你快點。」
聞言,廖繁立馬掉頭往公司走。
到了周承彥的辦公室後,辦公室靜悄悄的,周承彥站在落地窗前抽煙。煙味淡淡地縈繞在屋子裡,彌漫著點壓抑的氣息。
許亦微從沒見周承彥抽過煙,他下意識地掃了眼辦公室,問:「她人呢?」
「在裡麵。」
周承彥指了指左邊的一個門,那是周承彥的個人休息室,推門進去,是一個兩室一廳的地方,有臥室和客廳。
而唐欣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膝上墊著抱枕,她整個人頹廢地埋在抱枕裡。
許亦微緩緩走過去,問:「發生什麼事了?周承彥隻說你情況不好,怎麼了你是不是又」
「沒有,」唐欣搖頭,悶悶地說:「這麼晚了還讓你跑過來,抱歉。」
「你有」許亦微趕緊剎住嘴裡罵人的話,氣道:「說什麼抱歉,你把我當什麼人,你要這麼客氣,那我懶得管你了。」
「亦微。」唐欣抬起頭,神情很憔悴,似乎剛哭過,眼睛還有點腫。
「是不是曹明洋又見你了?」許亦微問。
唐欣點頭。
過了會,她說:「今晚周總送我去醫院,在醫院門口我們遇到曹明洋」
曹明洋在醫院蹲點蹲了兩天,總算見到唐欣回來。
然而唐欣從周承彥的豪車上下來時,莫名其妙就刺激了他的眼,沖上去就質問唐欣,說什麼跟這麼有錢的人在一起,居然連十幾萬都不想借。
唐欣覺得當著周承彥的麵拉扯過去的事很丟臉,裝作不認識他。曹明洋以為她怕在新歡麵前暴露過去,就低聲威脅她,說如果不借,那他隻能讓周承彥清楚她是離過婚的女人,還流過產。
唐欣被這句話激怒了,徹底喪失理智,在醫院門口就跟曹明洋爭執起來。她用力推了曹明洋一下,曹明洋沒注意往後跌,從台階上跌下去,後腦勺撞到花壇上流了一攤血。
唐欣看見血漬,當場抑鬱症又復發,崩潰大哭。
周承彥安撫唐欣的同時,還不得不處理曹明洋的事。一晚上亂糟糟的,唐欣情緒不穩定,他隻好把人帶回公司辦公室。
撫慰了很久,直到現在才平靜下來。
許亦微看了下手機,發現一個小時前周承彥就給她打了幾通電話過來,但那時候她正在遊樂城,手機一直放包包裡沒聽見。
她自責道:「我早就該防他的,如果提前幫你轉院就不會遇到這種事。」
「這不怪你。」
這時,周承彥跟廖繁進來,兩人坐在對麵沙發上。
周承彥說:「曹明洋我已經安排他住院了,傷口看過,醫生說不是大問題,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唐欣的轉院手續,我明天讓人去辦,回頭幫她轉私人醫院,我認識個朋友開私人醫院,他那裡管控嚴格,基本不會讓陌生人進去。」
「但這麼防曹明洋也不是辦法,唐欣不可能一輩子住院,等唐欣出院了他還繼續糾纏也很麻煩。」
幾人沉默了下。
過了會,廖繁開口說道:「我有個辦法。」
「什麼?」許亦微問。
他看了看唐欣,示意道:「我們出去說。」
許亦微默了下,起身對周承彥說道:「我先跟他出去談,你」
「放心,唐欣這裡有我。」
許亦微點頭,跟廖繁來到辦公室。
「你說的是什麼辦法?」
「這個辦法有點不那麼光彩。」廖繁遲疑道:「但估計會管用。」
許亦微目光靜了幾秒:「說說看。」
廖繁道:「唐欣姐跟曹明洋已經離婚,她沒有任何義務要幫曹明洋。如果掌握曹明洋糾纏她借錢的證據,就能以敲詐勒索的罪名起訴曹明洋。」
「另外,」廖繁繼續道:「曹明洋存在恐嚇抑鬱症患者情形,已構成刑事犯罪。以上兩者結合一起,可以送他坐牢了。」
許亦微聽後,問道:「你意思是送他進局子?」
「如果唐欣姐支持,也可以這麼做。畢竟,曹明洋已經有犯罪事實。」
「唐欣不會願意的。」許亦微說:「你可能不清楚,抑鬱症患者最大的特點就是容易把別人的過錯攬自己身上,如果曹明洋坐牢,她恐怕很難走出抑鬱痛苦。」
「我知道,所以並不打算這麼做。」
「那你想怎麼做?」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廖繁笑道:「就是用證據反過來要挾曹明洋以後永遠不再見唐欣姐。」
「可是」許亦微為難道:「我們手上並沒有曹明洋敲詐勒索的證據。」
「可以有。」
「怎麼有?」
廖繁咳了下,扌莫扌莫鼻子,道:「錄音。」
「?」
「」
「所以,這就是你剛才說的不光彩的方法?」
許亦微驚了,沒想到廖繁看起來乖巧老實的,但整治起人來一肚子壞水。
「其實也不算不光彩,在我們律師行業,錄音取證的手段經常用。」
「錄音不是違法的嗎?」
「當麵溝通或電話溝通錄音,視為合法、有效,但如果是私下竊聽就不行。」廖繁說:「唐欣姐可以委托我們律所做,以合法渠道取得證據。」
許亦微思忖片刻,說道:「這事,我跟她商量一下。」
當天晚上,許亦微把唐欣帶回家住,並跟她商量了廖繁說的辦法。
詫異的是唐欣居然並不反對,許亦微原本以為說服唐欣需要費點功夫,但沒想到她很快就答應了。
「如果說我以前還留戀那道光,」唐欣說:「但現在,我隻覺得那是一場夢,從今晚見到曹明洋開始,他身上隻剩下黑暗,讓我痛不欲生的黑暗。」
「好,那這件事你就交給我,其他的不用多想。另外」許亦微想起一事,說道:「周承彥在幫你辦轉院手續,他一個朋友開私人醫院,隻不過離商寧有點遠,就怕你一個人過去會不習慣。」
「我沒事。」唐欣搖頭:「倒是周總今晚幫了我這麼多,我心裡挺過意不去的。」
「老實說你跟周總以前」唐欣斟酌了下,說道:「是這樣,我在公司聽見一些風言風語,說你跟周總以前的關係」
「我跟他從小長大,而且也是老同學,最多加一個愛慕者的關係。」許亦微乾脆道。
「?」唐欣問:「愛慕者?」
「高中的時候他追過我,我沒答應,後來他轉學了。我知道這話是誰傳出來的,童敏舒是吧?畢竟童敏舒以前也是高中老同學。」
「你放心,大家也隻是私底下傳一傳,當個八卦聽,你是什麼為人我們還不清楚嗎。」
「不過話說回來,」唐欣繼續說:「周總是個很合適的對象,我聽說他這麼多年也沒談,是不是還對你」
「我跟他不可能。」
「為什麼?」
「我不喜歡他。」
少頃,許亦微笑了笑:「不說這個了,早點睡吧。」
第二天,許亦微忙完工作後,跟廖繁直接去見了曹明洋。
曹明洋認得許亦微,她這次是以唐欣好朋友的身份去談事,電話裡一說,他就答應見麵了。
曹明洋還在住院,腦袋上包了一圈,也許是為了博同情,他讓護士給他把脖頸也繞了好幾圈白條,整個人包得像個木乃伊。
許亦微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針對借錢和這次賠償的事跟他詳談。
廖繁穿著身白色t恤像個學生坐一旁,並沒引起曹明洋的警惕。
他要求賠償必須一分不少,同時以當初和離淨身出戶為由,要求唐欣必須借給他錢。在許亦微刻意地引導下,曹明洋也直接承認了他知道唐欣有抑鬱症的事,還說了離婚這兩年來去見唐欣的次數以及目的。
取證很順利,幾乎沒用半個小時。
出了醫院後,許亦微舒了口氣:「唐欣總算有望遠離這個人渣。」
「這也是曹明洋沒經驗,如果稍微有警覺的人,肯定不會入套。」廖繁說。
「不過」許亦微遲疑地問:「我們掌握這些證據,真能要挾曹明洋不再見唐欣嗎?」
「是人都有自己的軟肋,曹明洋這樣的人我在律所見得多,這種人往往為了蠅頭小利不擇手段,但也很惜命怕死。為了區區十幾萬坐牢,他應該不會這麼蠢。」
「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廖繁盯著她一縷被風吹亂的頭發看,那縷頭發貼在她紅唇邊,她撥了幾下沒撥開,看得他心癢。
「什麼?」他沒聽清。
「什麼時候要挾曹明洋?」
「姐姐你這個詞有點」
「嗯?」許亦微轉頭。
「有點像女土匪頭子。」廖繁笑。
「別動。」他忍不住,抬手過去幫她把頭發撥開,說道:「等我們給他發律師函的時候,就可以跟他談判了。」
他的手指溫熱,許亦微唇瓣被他指腹碰到時,不禁心顫了下。
她掩飾性地別過臉,說道:「一會你去哪?」
「姐姐呢,下午要做什麼?」
「能做什麼,」許亦微說:「我的生活除了工作,還能做什麼。」
「還有很多事可以做。」
兩人走到停車坪,廖繁停下來,不著痕跡挪到側邊替許亦微擋了點風。
「比如呢?」許亦微睇他。
「比如」廖繁目光含著笑,說道:「可以擼貓。」
「擼貓?」
他的語氣帶著蠱惑,說出口的話更像一隻鳥,雀躍地飛進許亦微的心。
廖繁帶她來了一家咖啡貓店,店鋪位置比較偏僻,開在個舊小區旁。但整個裝修設計很溫馨,有種閒暇小資的情調。
很適合懶人來,因為,當你進到裡麵後,基本就不想走了。
許亦微就是這樣。
她不是懶人,但勤奮的人一旦下定決心懶起來,是真的可以直接攤一天不動的那種,更何況這裡還有一些討人喜歡小家夥。
這是一家網紅擼貓店,這裡養著一隻網紅貓,肥胖可愛,很多人慕名而來。
廖繁給許亦微看照片的時候,平時對寵物不太感冒的人,都覺得這貓很可愛。而等真正看見本尊時,許亦微傻眼了。
「它這麼胖?」
店鋪老板是個年紀約莫三十五六歲的男人,穿著件灰格子圍裙,說道:「它叫甜甜,是我們這的頭牌,很受客人歡迎。每天投餵得多了,就容易長胖。」
「我可以餵它?」
「可以,但不能餵太多,它最近在減肥。」
許亦微覺得好笑,她轉頭問廖繁:「你平時喜歡貓?」
「還好,有時候學習壓力大的時候就會擼貓,很解壓。」
「你哪裡來的貓?」
「隔壁寢室有一隻英短,跟它差不多胖。」
廖繁蹲下來,在甜甜的脖頸處輕輕撓了撓,貓咪一點也不怕人,還很愜意舒服地任由他撓。
「你要不要試試?」廖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