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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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嵐認得這個青年,她當然認得。

或者說,像他們這樣的存在很少有不認得澤田綱吉,不認得彭格列第十代首領的。

青木嵐第一時間將這件事告訴給青木澤,對方沉吟幾秒,對她說:「不必擔心,他暫時不會傷害你。但和他說話一定不能說謊。」

彭格列家族是依靠血脈傳承的家族,沒有相同的血脈即使再強大也無法被彭格列指環承認,而無法被承認的就不能成為首領。多年前彭格列內部的叛亂事件就是因此而起。

而擁有彭格列血脈的人最大的特點,就在於他們的本身的直感。任何謊言和欺瞞在他們麵前都毫無用處,即使是再巧妙的幻術在他們看來也如一群蒼蠅,嗡嗡叫著提醒他們這裡有貓膩。

青木嵐表示明白。

她關掉監控對助手說:「去給他們安排住處,我處理完工作再見他們。」

先拖一會兒,也好組織語言。

被晾在一旁的兩人都沒生氣。約翰是已經習慣了,雇主給錢就好他不會管太多。而且之前他和青木嵐有過短暫的合作,對方給錢很痛快,也沒菲茨傑拉德那麼多事。旁邊的青年卻像是早就猜到會這樣了,什麼也沒問,乖乖跟著助理走了。

澤田綱吉的幼年時期和少年時期都是在日本並盛町生活,住著普通的民宅有一個溫柔的母親,上的是公立中學吃的是普通飯食,上下學靠雙腿每月零花錢不多。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都可以說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子。

如果說有什麼不普通的,大概就是他比其他孩子要更廢吧。菜雞互啄,他永遠是更菜的那個。甚至因為父親常年不著家的緣故——他有段時間還以為父親已經死了,後來鬧了不少笑話——他總是沒有自信,在學校裡也一直是被人欺負的角色。

或許是因為少時經歷,他總比別人更溫和,也更容易和他人共情。所以他很理解青木嵐現在的心情,並不會因此感到不快。不如說,好久沒回故鄉,他的心情從到達這裡之後就一直很好。

彭格列首領又能怎麼樣呢?還不如一頓壽司來得實在。

下午青木嵐在辦公室工作,澤田綱吉和約翰兩人沒事乾就在周圍的商業街溜達。看到有新開發的菜式就會好奇的買來嘗嘗。

約翰看他的樣子屬實扌莫不著頭腦,就問:「你不是日本人嗎?」

「是啊,但我已經很久沒回來了。」澤田綱吉捏著一個小龍蝦壽司左看右看,紅彤彤的醬汁將米粒全部浸染,辛辣味直沖鼻腔,「這些東西完全沒見過。」

他皺著眉把壽司塞進嘴裡,嚼了兩口,忽然停住。約翰看他睜大了眼睛的模樣疑惑道:「怎麼了?不好吃?」

綱吉沒有回答,隻是瞪圓了眼看著他,下一秒,眼淚「嘩」地流了出來。

約翰:?!

傍晚,青木嵐終於從辦公室出來——其實她也沒那麼工作要做,在一開始接手這個龐然大物時卻是很吃力,但現在它早已走上正軌,很多事情已經不需要她親自去做了。

她隻是在想麵對澤田綱吉時該怎麼做。

在大多數人的印象裡,彭格列的首領雖然溫和沉穩,但他始終是黑手黨,是裡世界的無冕之王,是彭格列這個龐然大物的主宰者。人們始終懼怕他,就像獅子再怎麼溫和,也會嚇跑周遭的草食動物。

沒有人敢說自己麵對他時可以毫無顧忌。

即使看到他捧著杯牛奶不停喝,旁邊的約翰不斷給他續杯,青木嵐也不會有絲毫鬆懈……吧。

青木嵐見青年一副馬上哭出來的表情,喝了口茶壓驚,疑惑:「這是怎麼了?」

約翰尷尬而不失禮貌地說:「呃,下午去的店是名華夏人開的,那個……辣到了?」

青木嵐:「……」

這是什麼讓人放鬆警惕的戰術嗎?

等澤田綱吉好不容易緩過來,他呼了口氣,不好意思地對青木嵐笑:「抱歉,讓您見笑了。」

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令人恐懼的辣意還沒從喉嚨裡消散,說兩句話就要喝口水。眼見牛奶已經沒了,他又歉意地看向約翰,說:「能麻煩你再幫我去買些回來嗎?」

約翰明白這是要單獨談話的意思,點點頭就出去了。

他來這裡就是當個敲門磚和保鏢——雖然還不知道是誰保護誰。

約翰離開後,澤田綱吉看向青木嵐,這才自我介紹道:「您好,我……」

「我知道。」青木嵐打斷他,黑色雙眸毫不避諱地盯著澤田綱吉,「無用的寒暄就免了。」

澤田綱吉苦笑。

青木嵐對待他人想來不假辭色,菲茨傑拉德的質疑不是沒有道理的。即使在麵對合作夥伴,青木嵐也是這副模樣。因為她足夠有分量,向來隻有別人討好她的分。但這並非是她仗勢欺人,而是本身性格如此。

就像現在,對麵的青年是能輕易將她殺死的強者,她也不會在乎太多。

她說:「但菲茨傑拉德的臉麵確實很貴,居然能請到您這樣人來當幫手?難道是彭格列缺錢了?他出了多少,我想我能出更多。」

啊這。

澤田綱吉心想,彭格列確實財政赤字嚴重,一群人形天災每日拆房,錢全用來修復建築了。

但這和他參與這件事可沒關係,菲茨傑拉德一分錢也沒掏。

澤田綱吉並不在意對方這樣不給麵子的話,他真心實意地說:「他一分錢也沒給。」

青木嵐:「那你需要多少?」

澤田綱吉搖頭說:「這不是錢的問題。」

「就算再多的錢,也無法讓死者復生、讓戰爭平息、讓人們真正幸福。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否則也不會去看那本書,不是嗎?」

青木嵐放下杯子,她平淡道:「你們果然知道。」

「所以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是要來殺我,還是來幫我。」

青木嵐知道自己是錨點,也知道這件事一旦被發現會有多少人將她視作眼中釘,隻是她並不在意。她將生死看得很淡,甚至覺得能在兄長離去前死掉也是件好事。

青木澤告訴她彭格列掌控著時間,或許可以從未來看得什麼。隻是不知道彭格列知道多少,她總要試一下的。

澤田綱吉說:「我想我是來幫你的,但這取決於你自己。我『他』在哪裡?」

青木嵐說:「我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在那天分別後青木嵐就沒有再去查過青木澤的位置,因為她知道,隻要自己去問,對方一定會告訴自己。

澤田綱吉聽出她沒說謊,但也覺得對方一定隱瞞了什麼,他嘆息道:「這樣啊。」

他拿起杯子,還剩薄薄一層底的牛奶在杯中晃動起來,最後一口也被喝下,緩解著喉頭的辣意。旁邊有服務生路過,隻要叫住他們就可以獲得一杯牛奶,但他沒有這麼做。

他說:「青木氏在日本的民眾基礎極高,且涉及範圍廣泛。從食品到藥品,農用器械到新興科技,幾乎每家每戶都用著標有青木印記的東西,觀看的電影動畫有青木投資,喜歡的藝人公司在青木名下。」

「在此基礎上,政府也將資源傾斜,提供便利。青木小姐的一句話有時比議員的話還管用,即使你極少出現在媒體上,你的熱度也堪比巨星。無數青少年將你視為榜樣,希望未來的自己也能像你一樣成功。」

澤田綱吉頓了頓,「即使如此,你也不在意這些嗎?」

青木嵐沉默幾秒,並沒有正麵回答他:「在那些贊譽之下,也有人質疑我是靠不入流的手段做到現在的。他們有的認為我是個婊子,是靠身體得到這一切。有的認為我與□□有聯係,是殺了所有的競爭者走上來的。在政府機關,他們始終覺得我是個小丫頭,認為我沒有能力管理好這一切,明裡暗裡要求我將自己所得交給他們,又或是拿官職壓迫,即使會導致這項產業崩壞,也要提出政策來打壓。」

澤田綱吉輕聲說:「這是少部分。」

青木嵐說:「但我隻看得到這些。」

這回換澤田綱吉沉默了。

就像有些人,他們家庭富裕父母寵愛親友和睦,過著很多人一輩子也想象不到的幸福生活。可他們仍然不快樂,即使他人將他們本該感到幸福的東西搬到眼前,他們也感覺不到,甚至會因此陷入更深的自責。他們不是看不到,也不是不理解,但他更在乎那些自己恐懼的厭惡的事物。

壓垮他的永遠是他自己。

再好的醫生都醫不醒裝睡的人,再優秀的心理醫生也拯救不了永遠在自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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