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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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單拎出來勸誡人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被容灼頂著這麼一張無辜又單純的臉說出來,就顯得有點滑稽。

滑稽之餘,還有點可愛。

於景渡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先前小紈絝在外頭吹牛時,壓根就沒人當回事了。

如今他成了旁觀者,聽到容灼說這樣的話,卻絲毫猥瑣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說不上來為什麼,他心中十分篤定。

若是容灼當真與人有了什麼,來日待他朝外說時,絕不會是這副坦盪的神情,屆時一張漂亮的小臉定然會紅得透透的,說不定耳根脖頸都要染上薄粉,眼睛也定然害羞得不敢看人。

但盡管如此,於景渡聽他說這些事情,心裡還是有點不大舒服。

尤其是想到先前在國子學門口看到的那一幕,小紈絝與那個叫青玉的小倌兒關係看起來似乎不錯。而且他看兩人有說有笑的,可見那青玉的性子更好相處,不像他當初總是冷言冷語。

於景渡從前也聽容灼在外人麵前編排過他們的事情,當時他多少有點無奈。

沒想到時隔不久,小紈絝嘴裡的那個人,就換成了青玉。

實際上若於景渡稍微冷靜一些就會發現,容灼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壓根就沒提過任何人的名字。除了他之外,旁人根本不知道容灼說的是誰。

「大壯你坐呀。」容灼朝他道。

見於景渡站著,他隻當是對方不好意思,還親自起身去拖了張椅子過來。

「今日是你幫我,怎麼能讓你站著呢。」容灼說著便拉著於景渡的手腕,將人按在了椅子上。

少年手掌不算特別大,帶著些許微熱,握在於景渡手腕上時,令他稍稍有些不自在。

於景渡轉頭看向容灼,忽然意識到這小紈絝似乎對誰都是這樣。

熱情,親昵,輕易交付信任……

對青石是這樣,對「大壯」是這樣,對青玉應該也是這樣吧?

甚至對周豐,對那幫紈絝也是如此。

於景渡心中微微泛起一點點不合時宜的情緒,暗道在這麼多人裡,小紈絝待他與待旁人,究竟有沒有不同?在對方那裡,他到底是個例外,還是和旁人一樣的存在?

「你想什麼呢?」容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沒什麼。」於景渡收斂了情緒,開口道:「策論的題目是什麼?」

「選賢任能。」容灼忙道。

於景渡一手扣著桌麵,「那你先說說自己對這個題目的理解。」

他如今雖然易了容,也是小廝打扮,但一開口便帶著掩不住的氣度。

容灼都未覺出異樣,麵對他時卻不由自主變乖了幾分,倒是有了點學生的樣子。

「選賢任能就是朝廷用人,要依著品性和能力,選擇品學兼優的人,對吧?」容灼小聲問道。

於景渡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道這不廢話嗎。

但他麵對容灼時,似乎總會比平日裡多幾分耐心,所以盡管得到了一個沒什麼內容的答案,他也沒表現出不耐煩。

「展開說說。」於景渡又道。

「哦。」容灼想了想,暗道掰開揉碎了講,那不就是「是什麼,為什麼,怎麼辦」嗎?

於是他便老老實實將這題目拆開,先是闡述了何為賢能之才,又說了選賢能之才的必要性,最後從製度方麵稍加分析了幾句。不過他並不懂政治,說得大都是大路邊隨便就能撿到的那種套話。

「很好。」於景渡道。

「真的嗎?」容灼沒想到他會誇自己,有些意外。

於景渡見他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便將後頭那句「都是廢話」咽了回去。

「寫策論要考察的是你的見地,你說的這些沒有一句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於景渡道:「你總不至於一點自己的想法都沒有吧?」

容灼嘆了口氣道:「我有啊,可是不好寫進策論裡。」

他說著擺開了架勢,一本正經地道:「我朝,上到儲君的選定,下到文武百官的選拔,都是包含在這道題目裡的吧?可是這上上下下哪一條,也用不到我的見地啊。」

「就說儲君吧,選誰都是陛下一句話的事兒。」容灼道:「旁人哪敢對這種事情多說一句不是?」

於景渡聞言頓時來了興致,朝他問道:「這屋裡隻有你我二人,你不妨朝我說說,若是讓你做主的話,你會選什麼樣的儲君?」

「反正不會是……」容灼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想起本朝百姓可以私下議論這些事情,這才繼續道:「非要選的話,我選宴王殿下。」

於景渡一怔,顯然有些驚訝。

「為何?」

「你不想想,宴王殿下為何名聲不好?」容灼朝他解釋道:「那是因為他從不遮掩,做了什麼事情都不怕讓人知道。但仔細打聽一下,其實他也沒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無非就是凶了點,嚇人了點。」

「人在這世上,哪有毫無缺點的?有些人名聲差,卻未必是真的差,而有些人名聲好,也未必是真的好。」容灼說罷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意思你應該知道我在內涵誰吧?

他這話本意其實並不是為了誇宴王,而是想拉踩太子,內涵太子虛偽。

可於景渡作為宴王殿下本人,卻很難不動容。

這讓他不由想起了許久前在馬球場那次。

宋明安那幫紈絝隨口編排他的不是,當時小紈絝也替他說過話。

「所以說選賢任能這種事情,你就算選了個賢能之人,又如何知道他是真的賢能,不是裝出來的?」容灼道。

就像太子,看著是個知人善用的。

實際上滿心都是算計利用,絲毫沒有愛才之心。

「那不說儲君,說說文武百官。」於景渡道。

「文武百官就更沒得說了,說是選賢任能,實際上不是要考科舉嗎?」容灼道:「也就那樣吧,選出來的未必是最有才華的,也未必是品性最好的。」

在容灼看來,古代的科舉製度和現代社會的高考是有很多相似之處的,都有不可避免的局限性,卻也是相對來說最為公平的選拔製度。

若是沒有科舉,那麼很多默默無聞的學子便沒有入仕的機會。

十年寒窗說起來容易,真要落到每個人身上,都不是易事。

尤其古代的生活條件,決定了大部分人的求學生涯,真的就是字麵意義上的苦讀。

容灼現在想來都很慶幸,他自己是要靠著落榜保命,而不是靠著上榜。

否則,以他的教育背景,別說離春闈隻剩半年,就算是再給他三五年讓他苦讀,他也很難在春闈中脫穎而出。畢竟科舉這種事情,不是靠著臨陣磨槍就能應付的。

若真是這麼簡單,學子們也不必苦讀那麼多年了。

也正是因為清醒地認識到了這一點,他在春闈這件事情上,壓根沒打算掙紮。

「你是因為不滿科考製度,所以才不讀書?」於景渡問他。

「國子學裡讀的那些書,無外乎是兩種。」容灼道:「一種是教人怎麼科考,另一種就是教做人的道理。我將來不想做官,而且做人的道理都學會了,自然就不想讀了。」

他對周豐這小廝到底還不算熟悉,自然不能朝對方提起太子的事情,因此也沒多說。

「你不怕旁人背後議論你?」於景渡道。

「怕這個做什麼?喜歡我的人,自然知道我為人如何,你看你們家公子不是照樣願意跟我交朋友嗎?」容灼笑道:「至於不喜歡我的人,我又何必去管他們怎麼看我?」

容灼這人素來臉皮厚,要是怕人議論他就不至於每日住在尋歡樓了。

「要我說,這選賢任能是不錯,但也得看人的心誌如何。」容灼主動將話題拉了回來,「有的人或許科考的成績一般,但報效家國的心夠迫切,照樣能做個好官。反之若是成績出類拔萃,卻沒有為國為民的覺悟,那將來多半是個蛀蟲。」

於景渡聞言淡淡一笑,語氣帶著鼓勵,「你說的對。」

「是吧?」容灼笑道,「所以說提拔官員時,也要考慮人各有誌的問題。有人想為國征戰,有人想為百姓謀福,有人隻想撈點油水……」

「你呢?」於景渡問。

「我想老老實實做個百姓不給朝廷添麻煩……」容灼笑道:「將來能養活自己,不拖累家人,待父母年邁能奉養二老……是不是有點沒出息?」

「不……」於景渡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了上回在京郊騎馬時,容灼朝他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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