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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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灼?」段崢一把攥住容灼的手腕,有些緊張地問道:「你是不是生病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他說著扶著容灼做回椅子上,口中忍不住嘀咕道:「今天在酒樓的時候我就見你不大對勁,是不是生病了?」他說著伸手去扌莫容灼的額頭,又道:「不發燒啊。」

容灼茫然地看著段崢,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耳邊也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層東西似的,將外界的聲音都隔絕了。

還是段父率先反應過來了什麼,將段崢撥到了一旁,示意他閉嘴。

段父此前雖不知於景渡和容灼的關係,但見容灼這反應就意識到兩人定然交情匪淺。

再聯想先前在江府時那個和容灼整日同進同出的青年,他心中便隱隱有了個猜測。

彼時他就覺得那青年氣度不凡,且看著身份比江繼岩還要高……

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心思縝密活絡,可不像容灼那麼單純。

諸多信息交匯,再加上容灼今日來找他說的那件事,他幾乎幾個念頭之間就猜到了於景渡的身份。

「小灼。」段父一手按在容灼手背上,語重心長地道:「宴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眼下正是緊要關頭,你不能亂了分寸。若你亂了分寸,事情隻會變得更糟糕。」

「舅舅。」容灼開口,聲音稍稍有些啞,「我要出去一趟。」

「你要去見他嗎?」段父道:「這個節骨眼,你若是與他在明麵扯上了關係,後頭你再去做那件事,隻怕就不可行了。」

容灼那個打算博的就是皇帝一個念頭。

正因為他與宴王沒關係,皇帝才會相信他,繼而猜忌太子。

若皇帝知道了他與於景渡的關係,這個計劃就徹底失去了先機,反而可能會弄巧成拙。

「舅舅你放心,我心裡有數。」容灼這會兒稍稍冷靜了些,「我會沉住氣的。」

他說罷朝段父行了個禮,而後便離開了段府。

「小灼……」段崢不大放心,還想跟著他,卻被段父拉住了。

「你別添亂,這兩日也別到處亂跑了。」段父道。

「不是,爹……小灼到底怎麼了?」段崢不解道:「我說宴王不行了,他為什麼反應那麼大?」

「咱們在江家的莊子裡躲了那麼久,都是仰賴宴王殿下。」段父恨鐵不成鋼地道:「宴王不行了對咱們有什麼好處?你這腦子裡頭一天天裝的都是什麼東西?」

他說著不輕不重地在段崢腦袋上敲了一記。

段崢吃痛捂著腦袋,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隨後,段父又按著段崢給他好好上了一課,免得他來日出去胡言亂語,惹來麻煩。

小半個時辰後。

易容後的容灼出現在了江繼岩的麵前。

江繼岩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他,直到看到少年微紅的雙目,他才反應過來。

「這麼快就想通了?」江繼岩道。

「沒想通。」少年開口,聲音有些發悶。

「沒想通你打扮成這樣?」江繼岩不解。

「沒想通,但是我想見他。」

容灼不是個拖泥帶水的性子,他想好的事情向來都是第一時間就會付諸行動。他不喜歡拖拖拉拉,也不喜歡逃避現實。

之前他不吵著要去見於景渡,是因為他相信對方會安然無恙。

但今日從段崢口中得知對方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麼好時,他就按捺不住了。

江繼岩無奈嘆了口氣,去找了件護衛的衣服給他,讓他換上。

容灼很聽話地換上了衣服,那護衛的製服是修身的窄袖武服,穿在少年身上將他勁瘦的月要線勾勒得十分清晰,倒是多了幾分與平日裡不大一樣的氣質。

這麼一來再加上□□,隻要他不開口,還真是很難認出他來。

「提前說好了,他如今在宮裡,人多眼雜,你要克製住情緒,別給我惹麻煩知道嗎?」江繼岩道。

「嗯。」容灼點了點頭,看起來十分乖順。

江繼岩又朝他說了些在宮裡可能會遇到的問題以及應對方法,這才帶著他進了宮。

容灼這是第一次進宮,所以十分緊張。

他跟在江繼岩身後,走路時都恨不得同手同腳。

尤其江繼岩給他的這身武服並不厚實,他外頭也沒批披風,所以走在路上的時候還有點冷。

江繼岩見他如此,便找了個話題,試圖緩解一下他的緊張情緒,「我以為你還在生氣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決定來看他了。」

「生氣和來看他又不沖突。」容灼道。

江繼岩一瞥少年,「還在生氣?」

「你覺得我不該有情緒?」容灼問他。

「這倒不是,坦白說,你比我想像中冷靜多了。」江繼岩道。

容灼今日的表現,在他看來已經不足以用冷靜來形容了,堪稱冷靜又大度。

被於景渡隱瞞了這麼久,沒有興師問罪也就罷了,第一反應竟然是跑到大理寺來找他談私兵營的事情。

至今江繼岩想到此事,都覺得不可思議。

坦白講,若是換了他被這麼親近的朋友隱瞞這麼重要的事情,他一定會沉不住氣先揍人兩拳再說。

至於什麼苦衷不苦衷,考量不考量,那都是後話。

人首先是感情動物,越是親近的關係,越難以容忍這種事情。

若是容灼絲毫不動氣,那他反倒要替宴王殿下惋惜了。

因為隻有不在乎一個人時,才會對這種隱瞞無動於衷。

越生氣,說明越在乎。

「你能不能跟我說實話,為什麼明明那麼生氣,卻還是要管私兵營的事?」江繼岩問,「別告訴我要還他人情什麼的,這個我可不信。」

容灼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沒有人知道太子屯兵的目的,幾萬大軍藏在豫州,就像個火雷埋在腳底下,你不知道它哪天就會炸。如果不趁勢把這個火雷挖出來,誰知道哪天炸了會不會波及到你我?」

「如果隻挖雷的話,還需要考慮宴王殿下會不會被波及嗎?」江繼岩問。

容灼出的那個主意裡,可不止是挖出私兵營那麼簡單,還幫於景渡解除了一個非常大的隱患,此番若是順利,給太子造成的打擊將會是前所未有的。

容灼聞言頓住了腳步,眸色有些復雜。

江繼岩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頓時有些緊張。

卻聞容灼開口道:「你跟朋友生氣的時候,會不管他死活嗎?」

江繼岩一怔,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騙了我,也救過我。」容灼道:「我生他的氣,但不代表會否認他這個人。同樣的,我為他著想,也不代表就不生他的氣了,這很難理解嗎?」

「不難理解。」江繼岩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有點後悔自己沒話找話說了。

他發現容小公子不高興的時候,好像總是能被他給撞上。

上回殿下死遁時就是這樣,這次還是這樣……

兩人說話間,便到了福安宮外頭。

容灼路上雖然被江繼岩轉移了不少注意力,但到了福安宮外時,又開始變得不安起來。

江繼岩能感覺到,他似乎很猶豫。

既想進去看看於景渡,又怕看到對方。

「記住我的話,別太激動。」江繼岩提醒道。

容灼點了點頭,跟在江繼岩身後進了福安宮。

黎鋒這幾日一直守在殿內,見江繼岩來了便示意殿內的宮人都退了出去。

他大概是擔心於景渡的身體,這些日子顯然也沒休息好,眼底帶著十分明顯的青黑。

「今日如何?」江繼岩問道。

「不大好。」黎鋒開口道:「吳太醫施了兩次針,都沒什麼起色。中午那會兒有一陣,脈搏都快沒了……」他說著便嘆了口氣,目光十分黯然。

容灼聽到那句「脈搏都快沒了」時,心狠狠揪了一下,眼圈迅速紅了。

黎鋒十分敏銳,當即覺察到了他的異樣,擰眉審視著他。

「我自作主張帶他來的,我想殿下或許會想見他。」江繼岩道。

黎鋒一怔,又打量了容灼兩眼,這才後知後覺猜出了他的身份。

「跟我進來吧。」黎鋒說罷帶著兩人去了內室。

容灼跟在他身後,一進了殿內便聞到了一股藥香。

伴隨著鼻息間的藥味越來越重,他終於漸漸看清了榻上躺著的人。

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刻,容灼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隻見榻上的於景渡雙目緊閉,麵上帶著病態的蒼白,由於昏迷的太久,他整個人瘦了一圈,五官的棱角變得越發分明。

容灼自從與他相識,還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

他在容灼麵前是,總是英武可靠的,哪怕是舊疾復發那次,也能在吐血昏迷之後,第二天就恢復個六七成。在容灼心裡,青石就像是個不會垮掉的人,堅實又強大。

可如今他躺在榻上,麵上蒼白得近乎沒有血色。

若非他心口的位置還微微起伏著,容灼幾乎要懷疑他已經沒有呼吸了。

「青石……」容灼走到榻邊伸手想去碰他,卻在即將觸到於景渡身上蓋著的錦被時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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