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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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皇帝監國其實並不是一個多好差事,因為所能得到的權利看起來很大,但實際上卻沒有一件是能完全握在手裡的,可事卻有一大堆,稍有差池,所有的努力便都會被否決。

但至少監國卻能給當事人一個學習、了解各個衙門的機會,不誇張的說,就算監國結束燕清黎當不成太女,僅憑這段時間的了解,她以後造反都能順利上三分。

畢竟身居高位和總攬全局,本質上來說還是有差別的。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燕清黎就能在這其中有多少可操作的餘地了,她每日必事無巨細的向慶和帝呈報自己處理政事的結果,頂多在其中施加些影響,但這些影響能不能同意,卻還得看慶和帝。

秋蘭溪一開始是不太能理解燕清黎的做法,不是不理解她為什麼要匯報,而是不理解她為什麼還要讓自己頭上有個『爹』,但後來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雖然燕清黎可能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哪怕離了慶和帝也能登基,但沒有慶和帝親自作保,終究還是屬於得位不正的範疇內,到時大寧肯定不得安寧。

然而如今大寧最需要做的卻是休養生息,換個尋常的時代,燕清黎估計是不會有那麼多顧忌的,可如今不同,她想要皇位,同樣也不想大寧再掀起紛亂,畢竟這是一個透支了國力才打了勝仗的國家,將近五十年的戰爭,才結束幾年?

若是再出現問題,大寧可不會再有一次能逆風翻盤的機會了。

秋蘭溪覺得,也或許是這個原因,慶和帝才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燕清黎?

他是個利益為先的人,如果有利可圖,他能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不拘小節得多,譬如福王那個皇室專用背鍋俠,秋蘭溪也研究過他的生平,目測小時候沒少給慶和帝背鍋,不然哪怕他身有殘疾,他也不應該能得到僅次於燕清黎的盛寵。

因為如果慶和帝對燕清黎還有幾分真情在的話,那他看向幾個兒子的眼神,真的就像是在挑剔放在櫥窗裡的一個個商品,在衡量哪一個表麵光鮮的同時還能用得更久。

一月之期要結束的前幾天,慶和帝將秋蘭溪召進了宮。

「臣拜見皇上。」

「嗯。」

慶和帝不叫起,秋蘭溪就跪著,她已經很熟練了,反正慶和帝連罵她滾出去都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並非沒有順毛扌莫的能力,但很奇怪,她就是想在別人的底線邊緣反復橫跳,歸根結底,沒辦法反抗,但同時又看對方不爽。

「朕其實很滿意你,」慶和帝口口勿平淡,「大寧朝堂上,也就你敢說真話。」

慶和帝並非常人所想的那麼有容人之量,他隻是很清楚,一個人如果耳邊隻有誇贊的話,那很容易就讓人認不清自己,隻可惜,他們的立場比慶和帝想象中的還要脆弱幾分,或許在他們眼裡,一個帝王能對自己如此容忍,又怎能不以身報之?

越是忠心,越是崇拜,越是崇拜,越是神化。

於是再無法理智分析對錯。

他們當然會神化他,因為他們親眼見證了慶和帝是如何把一個岌岌可危的王朝拉扯到勝利。

所以秋蘭溪的存在,恰好填補上了那個空缺。

雖說年紀大了,越發聽不得忤逆之言,但慶和帝幾次上火都按捺了下來,一是吾兒叛逆,二是她話術了得,膽子也大。

這樣的人,用得好了,都不需要磨,就是一把好刀,也不必擔憂會變鈍,因為她會越來越鋒利。

但太鋒利了,也不是好事。

他像是陷入了回憶中:「朕的幾個兒女中,所有人都認為,韶光最優秀不過,朕也這麼覺得。」

「他們幼時朕忙於對敵,疏忽了他們,待朕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們有些平庸過了頭。」

慶和帝眼裡的平庸,其實放在尋常人家眼裡,已經屬於尖子生的範疇了,隻是這一代朝臣在戰爭的磨礪下能力自然也比其它時期的朝臣要強,本事普通的繼任者是很難壓得住他們的。

「這可能是朕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跟你說心裡話了,韶光她有一顆王心,所有人都以為,當初朕是為了她,才死活不和親,但其實,是先有了她那句『大寧隻有寸土不讓,才會讓敵敬你三分,才會讓民為我所用』,後才有了朕力阻和親,不然,滕國還以為我大寧怕了它。」

「那之後,大寧與滕國打了十數年,果真沒了煩人的蒼蠅。」

雖然是兩個強國間的戰爭,但周圍的一些其它勢力卻不會不想在這其中分一杯羹出去,然而慶和帝的行為,卻製止了他們想撿便宜的想法。

因為他們覺得慶和帝是隻瘋狗,一隻瘋狗,逮誰咬誰,還將手底下的人都變成了瘋狗,他們可不敢去冒險。

若不是如此,大寧也不會能全心全意的對付滕國。

這個內情,秋蘭溪還真不知道,因為連燕清黎自己都認為是慶和帝沖動之下做出的選擇,結果最後歸根結底,這個選擇背後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為了利益。

不過,燕清黎沒能將兩者聯係在一起,大約也是因為她說這句話時,針對的也不是自己和親的事,而應該是之前大寧有城池被打下,一群人在商討要不要打回來還是暫時放棄的情況。

畢竟那會兒燕清黎也不大,和親的事陡然砸下,她自己估計也是懵的。

「這些年來,韶光一直做得很好,唯有一點不好,」慶和帝終於圖窮匕見,「為皇者,不可有被人牽製之咽喉,竊物者為賊,竊心者為盜,連心都能被能盜走,又如何能做一個好皇帝?」

「隻有舍了你,韶光才會成為一個真正的皇者。」

秋蘭溪很不走心的聽著,等他說完才抬頭看他:「如何舍?」

「朕不殺你,」慶和帝說,「隻需你辭官歸隱,你一日還在這朝堂上,韶光就一日不得安寧。」

「而且,你也很難受不是嗎?為敵國效力,不得不打壓滕國,還要被你庇護的滕國百姓所唾棄,既然如此,何不歸去?」

「那陛下可就失望了,臣在大寧的朝堂上,快活得不得了。」秋蘭溪笑眯眯地說。

其實,秋蘭溪出名以來,罵她最凶的不是寧國的人,而是滕國的人,在他們眼裡,她被敵人帶走時,沒有自刎以殉國,便是天大的罪惡,更別提她入朝為官之後,不僅沒有為滕國謀福利,反而還沒少壓榨打壓。

這是當然的了,滕國至少三代以內都不可能出得了頭,不然寧國就白把滕國給打下來了,會出亂子的。

在慶和帝眼裡,秋蘭溪做下這些決定是不願意的,她也沒少對朝堂上的人展露出厭煩,隻有一點他猜錯了,秋蘭溪的痛苦與厭煩不是討厭這個時代人,而是討厭這個時代施加在所有人身上的製度,厭煩於絕大多數人,都將這一切視為理所當然。

秋蘭溪微笑道:「臣覺得陛下不必如此擔憂,韶光殿下心裡自有考量,臣也不在乎天下人如何評價於臣,陛下放心,臣不會被流言蜚語壓垮的。」

慶和帝:「…………」他隱忍地說,「你難道就不能為韶光想想?」

「她若是背著你這個汙點登基,世人該如何說她?!」

秋蘭溪無情地說:「那與我何乾?」

「殿下是殿下,臣是臣,臣為何便要因為她放棄如今臣苦心孤詣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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