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逮到了神的第二十七隻魔族（1 / 2）
「我一直都無法猜透祂的想法。」露台上,路西法往嘴裡灌了一口酒，背倚著看台圍欄上語帶惆悵的對別西卜說道，紫水晶的眼眸略帶彌蒙醉意。
別西卜抬手給路西法喝空的酒杯上倒滿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沒喝,隻是晃了晃然後繼續聽路西法抱怨。
「在天界時祂一直呆在大聖堂裡不肯出來，哪怕我們為祂舉辦了盛大的創世盛典也隻是在第一屆時降臨在彌賽亞身上一會就回去了,隻是偶爾——」路西法拖長了聲音，略有不滿,「偶爾會隱瞞身份裝作六翼天使在天界閒逛,甚至被我們撞見了也不肯暴露身份,非得說自己是什麼新的天使。」
別西卜麵色古怪,他實在想象不出自家聖潔莊嚴的造物主也有這麼……活潑的過往。
像是想到什麼，路西法的神色也古怪起來：「所以說裝什麼天使呢,明明除了外貌沒有和天使有半點相似，裝天使就算了，還招惹梅塔特隆做什麼，搞得最後……」
想起自家父神暴露身份後，梅塔特隆當場社死並失戀的情景,路西法不由得更苦悶了——明明那麼大個前車之鑒在那,自己卻被三言兩語動搖得差點沒直接跳坑裡並自動給自己埋土。
「梅塔特隆殿下？」雖然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方便知道,但是在天界時梅塔特隆是他的直屬上司並且對他照顧頗多，別西卜忍不住蹙眉問道，「在我升座熾天使時梅塔特隆殿下的狀態確實有點不對勁，這裡麵是有什麼隱情嗎？」
由於年代實在太久遠，當初銀發神祇和梅塔特隆的事情隻有最初的幾個天使長知道，哪怕是後期晉升做熾天使的別西卜也從未聽過半點風聲。
「能有什麼隱情,不就是被祂隱瞞著身份騙了心還差點騙了身麼。」薩麥爾端著空酒杯走過來，涼涼道。
剛抬手喝著酒的別西卜聽到這麼一句話立刻噴了酒，看台下某個路過的魔族被淋了滿頭酒大怒的抬頭，結果看到兩個魔王立刻低下頭灰溜溜的跑了。
薩麥爾從別西卜手裡奪過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酒後就往嘴裡灌，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
路西法倚著圍欄沒動，問他：「吵架吵輸了？」
薩麥爾冷著臉說：「沒吵，我隻是和他們理論。」
路西法煞有介事的點頭：「哦，理論，那就是沒理論贏是吧？」
薩麥爾氣道：「路西法！」
「聽著呢。」路西法懶懶的應了，然後說，「就你這嘴皮子，能吵得過誰呢，直接動手比什麼都強。」說完路西法又開始惆悵了，原本他是多講道理的一個天使，到了魔界後越來越能動手就絕不吵吵了。
薩麥爾硬邦邦道：「別說的我跟隻會動手一樣。」
路西法沉吟片刻，然後果斷道：「比起動嘴，你還是隻會動手更有勝算。」
薩麥爾氣得差點不顧幾個紀元的情誼要打路西法一頓，別西卜連忙攔住他給他倒酒：「你別和他計較，路西法他——他心情不好。」
「從父神到了魔界起他就沒正常過。」薩麥爾冷哼一聲，到底是冷靜下來，他遙望著看台下的場地，地下的魔族正熱火朝天的裝飾著龐大的舞台或者說武台，「今天就能安排好了吧，明天就是萬魔慶典了。」
這裡正是潘地曼尼南的鬥獸場，雖然叫鬥獸場，但往往能踏上這個鬥獸台的無一不是強悍無比的魔族，他們在這裡進行一場場廝殺，然後贏取豐碩的獎品。
這裡更是每屆萬魔慶典的舉辦地。
別西卜問過路西法為什麼會選擇這麼個地方舉辦萬魔慶典，那時候的路西法低沉的笑了一聲，說：「不覺得很像嗎？」
「被困在魔界的我們，不正像被困在鬥獸場裡隻能互相搏殺的狂獸一樣嗎？」
話音一落，路西法向別西卜舉杯，空中的明月倒影杯中那在紅得發黑的酒液裡，「一切將在明天結束，一切也將在明天開始。」
別西卜一怔，然後默不作聲的和路西法碰杯，將杯中的殘液一飲而盡。
一如當初毅然帶著一眾天使大軍隨著路西法墮下魔界。
此刻的凡界也被籠罩的夜空之下，今晚的夜空明月高懸，繁星閃耀。
梅塔特隆望著星空嘆道：「過了那麼多年，哪怕凡界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凡界，但是這片夜空卻始終不變。」
米契爾正坐在篝火旁閱讀信件，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好奇問道：「據說天界隻有白天沒有黑夜，是真的嗎？」
「沒錯哦。」梅塔特隆笑嘻嘻道，「天界不僅維持著永恆的白晝，並且維係著……嗯，對於凡界來說就是我們天界一直都是春天，而不是像凡界那樣一年四季一會冷一會熱。」
「我感恩吾神賜予凡界一年四季不同的美景，對於白天黑夜擁有痛愛的愛意，但是如果不用經歷寒冬的話——」米契爾嘆息，「那該能多生產多少糧食，能免於讓多少凡界生靈免受飢餓的考驗。」
梅塔特隆一噎，接著委婉道：「你現在說話是不是……沒有以前直接了？」
米契爾乾笑兩聲：「抱歉，梅塔特隆殿下，最新做戰前動員做的有點頻繁，話說方式有點條件反射了。而且明天就是創世盛典了，我背演講稿背得有點魔怔了。」說道最後，他都有些悲憤了。
梅塔特隆失笑，他不再取笑可憐的人族教皇陛下，而是再次抬首仰望星空，任由回憶在慢慢侵蝕他的腦海。
第一紀元時凡界的夜晚也如果現在這樣明月高懸，繁星閃耀，他從魔界被救出然後在精靈領地內修養，在星空之下他在精靈王的花園裡喝著茶聊著天，對麵坐著的金發六翼天使被星光照耀得那麼清晰，被月光映襯得那樣溫柔。
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夢魘，也是他一生中最溫柔的美夢。
如果隻是夢該有多好。
至少，能繼續下去。
凡界另一麵，又是擊退魔族入侵的後的夜晚，在場的生靈全都是凡界的生靈，龍族、精靈族、獸人族等等種族在經歷一場又一場殘酷的戰爭中相處得越發和諧，他們不再拘泥於種族偏見，大家部分種族的圍坐在篝火旁嬉笑怒罵。
精靈王坐在篝火旁靜靜的看著，嘴角不自覺的彎起。
突然，龍王一屁股做到了精靈王旁邊，順手塞給了精靈王一串肉，另一隻手裡還抓著好幾串肉吃得滿嘴都是油，嘴裡還含糊不清的說道：「快吃，要不是我搶得快他們都要連串肉的木枝都不給我們剩。你也別挑嘴，平時隻吃水果菜葉什麼的隨便你，都上戰場了不吃肉你還怎麼打的贏那群魔族。」
安格斯一愣，接過肉吃了起來，神情卻有些心不在焉。
這是魔獸肉，卻奇異的肉質鮮嫩，是難得一種好吃，甚至還不會讓魔氣殘留在凡界生靈體內的一種魔獸肉。
亞爾維斯吃完後把串肉的樹枝往篝火裡一扔，看著熊熊燃燒的篝火，他冷靜的說道：「安格斯，我知道你想把天界高傲的天使趕回天界，將敢入侵凡界的魔族全都殺滅，讓凡界屬於回凡界生靈，想讓天使和魔族不再將凡界視為戰場。」
安格斯看向亞爾維斯，他倒是不驚訝亞爾維斯會說出這種話，亞爾維斯看起來似乎是一個粗枝大葉又容易急躁的生靈，他卻知道他實際非常的細心沉穩，就連安格斯自己有時候都會生出偏激沖動的想法和政令，但安格斯從來沒有見過亞爾維斯沖動急躁過。
「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亞爾維斯回視安格斯，平淡的語氣極附安全感，「你想要做什麼就大膽的去做，不管是明天的第一個隻屬於凡界生靈的創世慶典，亦或是擺脫天界的擺布與魔界鬥爭，不要有所顧忌的去做吧。」
「無論是你的精靈族還是我，都是你永遠的後盾。」
安格斯睜大了翠綠的眼睛，好一會後，翠綠的眼眸滲出薄薄的一層水霧，安格斯垂下眼眸，嘴角彎起，輕聲道：
「好。」
凡界的另一處，加百列看到來者忍不住驚喜的叫道：「拉斐爾！烏列！」
拉斐爾上前和加百列抱了一下，笑道：「是不是沒想到是我先來？」
烏列向加百列垂首施禮，加百列含笑頷首，然後回答拉斐爾：「是啊，我一直以為會是米迦勒先來。」
拉斐爾笑得溫文爾雅：「他啊——彌賽亞怕他一上戰場就沒天使能拉住，就沒讓他來了，可憐的米迦勒呀，明明都打扮得精神極了卻被彌賽亞硬攔下來的樣子可真是可伶。」
烏列的臉孔抽搐了一下，非常充分的表明了他們下來凡界前米迦勒知道自己沒得走時貢獻了多麼精彩的表演。
可加百列看到拉斐爾臉上那笑容就知道這裡多多少少有拉斐爾摻了一腳，不由得好氣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最後還是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拉斐爾環視了四周一圈，這裡的生靈既有天界的天使，也有凡界的各族生靈，有的生靈在忙活著明天的創世慶典，有的生靈在為剛剛結束的戰爭忙碌著。
這裡是對抗魔族的最前線，他們在為戰爭的殘酷和犧牲悲痛，同時也為明天的創世慶典雀躍期待著，饒是拉斐爾也對麵前著奇異的一幕感到稀奇。
「真是期待啊，」拉斐爾對加百列笑道，「這幾個紀元以來，第一次在凡界舉辦的創世慶典，一定有意思極了。」
天界之上，彌賽亞坐在神座上，額角的青筋跳啊跳，忍耐著耳邊米迦勒不忿的絮絮叨叨。
「為什麼，明明說好是讓我先去凡界的，憑什麼最後卻反口不讓我去了！」米迦勒坐在神座下的階梯上忿忿的嘟囔。
彌賽亞麵無表情的說：「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的話，我們從未有說過讓你今天就去凡界。」
米迦勒一噎，回想了一下，確實沒有說過，但他還是嘴硬道：「那憑什麼拉斐爾、烏列他們能去還我卻還得守在這！」
彌賽亞繼續麵無表情：「怎麼，讓你留守還委屈你了？」
米迦勒當然不可能說委屈，隻能憋屈的閉上嘴。
彌賽亞看著背對著他坐在階梯上，火紅的長發高高束起，一身戰時的簡約合身裝束的米迦勒不由得柔和了眉眼，雖然看不到，但他知道米迦勒此時的臉肯定已經氣鼓鼓的，溫聲道：「他們可以去，但你不可以，米迦勒。」
銀色的眼眸忽然晦暗下來，彌賽亞繼續說：「創世之書和我說，父神將在創世慶典時回歸，你是天國副君，熾天使長，父神回歸時你必須在場迎接父神。」
米迦勒一愣，驚喜的站起來轉身問道：「真的嗎？」
彌賽亞點點頭，然後看著米迦勒歡呼著跑出了大聖堂，他隱約還聽到了米迦勒說要去找拉貴爾商量準備什麼禮物。
彌賽亞失笑，眉眼卻溫柔至極。
「他還是個小崽子嗎？這麼好哄。還有，他是不是太放肆了點，當大聖堂是什麼了這麼隨便出出進進的。」創世之書慢慢的從神座後走出來，麵無表情的吐槽，頓了頓後幾乎是嘆息般說，「總算是要回來了。」
這個大聖堂美麗莊嚴聖潔得不可思議，但也冰冷安靜得可怕。
彌賽亞的手指摩挲著神座扶手上精美的雕飾，眼神放空的直視前方。
是啊，他也總算能從這個冰冷痛苦的神座上解放了。
魔界內，一身白袍的金發少年忽然歪了歪頭，他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唇角卻微微勾了起來。
無論是天界的創世慶典還是魔界的萬魔慶典，它們的開場都是齊聲歌唱，各色的樂器齊奏，毫無新意。
七個魔王毫不意外的坐在最高、位置最好的看台上，路西法坐在七位魔王的正中間紫水晶的眼眸半磕著百無聊賴的聽著奏樂，他剛剛說完開場致詞，一如既往的簡短有力，直接把慶典上的氣氛炒熱了。
他左邊坐著麵無表情端正坐在的薩麥爾，右邊坐著的別西卜含笑看著這次盛大的慶典，實際繃緊了神經正用眼睛巡視場中是否會出現異樣。
另外四個也是各有各的表現。
阿斯蒙蒂斯挨著別西卜坐著，一雙含情的眼睛也在掃視全場，但是眼神停留的地方卻不怎麼妙；阿斯蒙蒂斯旁邊便是貝利亞，一向以微笑溫和麵目示魔的他此刻一臉鬱鬱，時不時傷感的嘆息，委實把在場的其他六個魔王惡心的夠嗆。
可能是怕薩麥爾和瑪門當著全魔界的魔麵前在萬魔慶典上打起來，利維坦被安排在了薩麥爾的另一邊，將瑪門和薩麥爾隔離了起來。原本酷愛賣萌的小蘿莉坐在對於現在體型來說過於高大的椅子上，一副蔫了吧唧的樣子，手裡抱著的一盤小甜餅竟然一個也沒吃下去。她旁邊的瑪門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甚至焦躁的模樣，似乎屁股上有針紮一樣坐不住，時不時的換坐姿。
別西卜有點看不過去了，出聲警告：「瑪門，你已經成年了，我想你並不需要我重新教你出席重大場合該保持怎樣的儀態，對嗎？」
瑪門一僵，回想起不堪回首的「禮儀課」，他氣憤道：「魔界從來就沒有儀態這種東西，我當初是還小才信了你的鬼話！」
別西卜微笑：「魔界沒有，但是魔王有。給我坐好了，你要再給我扭來扭去試試。」
瑪門哽了一會，雖然服軟了但還想嘴硬一會，卻接到路西法輕飄飄飛來的冷厲眼神頓時萎了，嘟嘟囔囔道：「知道了知道，我隻是、隻是想到祂今天就要回天界了，我就想看著祂離開而已，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