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殺人如割草（2 / 2）
不過僅僅相持了半秒，這股意誌就徹底潰敗，念頭瞬間貫徹，一道無形的劍氣，就從劍身迸發，與此同時，那種違和感，也立刻消失得無隱無影無蹤。
不過對一切，尹若風此時沒有絲毫關注。
他閉上眼睛，手持長劍，保持著刺出的動作，身體如石化般一動不動。
他感覺自己的感知半徑幾乎擴大了三四倍，從原本的半徑三米開外，一下子擴張到十一二米，大半個酒店都在感知範圍中。
他能感應到對麵房間的年輕女通訊員凹凸有致的嬌軀。
能感應到二樓的走廊上一隻老鼠，正鬼鬼祟祟的四處覓食。
尤其是他所在房間，他幾乎可以感覺到這裡的每一處細節，床上酣睡的貝殼女，許是夢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眉頭微皺，癟著嘴巴。
世間萬物都散發著各自繁雜的信息，視覺隻是通過視覺係統的感覺器官（眼睛）接受外界環境中一定波長範圍內的電磁波刺激，經中樞有關部分進行編碼加工和分析後獲得的主觀感覺。
不同物種看到的顏色都是千差萬別的，狗看世界是黑白灰，蒼蠅看世界是色彩斑斕，那麼誰看到的是世界的真實？
自從擁有感知後，尹若風就專門看過關於感知的書籍。
最權威的解釋是，事物的第二級屬性，比如顏色、質地、味覺、發出的聲音，都是後天的，依據人體感官認知而來的，隻有超越感官才能了解它的本來麵貌，而感知從某種意義上，便屬於超感官。
這種感應並不是看到，它沒有顏色，或者說隻是一種強烈清晰的直覺，一個心中概念，也不會被物體阻擋，甚至能穿透一定的物質，可以同時從表麵「看」到裡麵……
當然，嚴格來講，感知同樣無法認知世界本來麵貌，物理學的所有知識來自人的認識，大腦不能超出自己的認識去認知世界，所有接受的信息都會轉化成人類能理解的信息。
尹若風睜開眼睛，臉上閃過一絲驚喜。
「這把劍……」
簡直匪夷所思，完全超乎尹若風的理解範疇。
他立刻查看一下屬性麵板。
力量：167
敏捷：176
體質：167
智力：159
感知：143+31
意誌：159
能量積累：676
……
果然感知附加了31點，以每個屬性點提升百分之五十計算，提升了約35倍，相當驚人。
感知的擴大，好處極大，所謂秋風未動蟬先覺，戰鬥時就相當開了個全方位雷達，對他而言無論是偷襲，還是圍攻，都已經幾乎不可能。
雖然戰鬥力不會出現明顯的提升，但生存能力卻完全能高上一個等級。
而這隻是其中之一，感知意誌兩種屬性息息相關，稱得上是一體兩麵，感知的範圍，同樣是意誌能乾涉的範圍，也是他控風能力的控製範圍。
為了確認這一點。
他感應著二樓的那隻老鼠。
心神凝聚。
這隻可憐的老鼠就迅速地飄了起來，它徒勞無功的劇烈掙紮，嘶嘶尖叫，隨即它的身體開始扭曲，骨骼斷裂，口中溢出鮮血。
他現在的意誌已經能控製大約三十公斤的物體漂浮起來。
這樣的力量雖然還無法殺死蠻人，但要殺死一隻老鼠，還是輕輕鬆鬆。
他用意誌牽引著老鼠的屍體，順著走廊送出賓館。
隨即打量著手中這把劍，越看越是欣喜。
原以為隻是一把鋒利的劍，沒想到擁有這種奇妙的能力。
他對著牆壁隨手一揮，劍刃劃過空氣，發出一聲「嗤」的一聲輕聲。
「咦！」
尹若風湊過去一看，一道微不可察的細縫，出現在雪白牆壁上。
「剛才距離有這麼近嗎？」尹若風扌莫了扌莫牆壁，心中疑惑。
作為一名頂尖武者，尹若風對空間的距離掌控早已精確到毫厘級別，一劍揮出，要達到什麼效果，是砍斷頭，還是切開喉嚨，攻擊前就已經心中有數。
雖然這把劍不是他常用的黑劍，長度也比黑劍要長上大約十公分，但也應該不會差這麼多！
他立刻退後兩步，再次凝神一揮，劍尖距離牆壁二十厘米處一劃而過，牆壁再次出現了一道四五厘米長的細縫。
「沒想到真是這樣，這把劍竟能對劍氣增幅。」
又退後了十厘米。
這次倒沒再留下痕跡。
尹若風反復試驗了一下，最終確定劍氣的長度已經達到二十二厘米，一下子就增幅了百分之四五十。
看著這把神異的長劍，尹若風手癢難耐，看了在床上熟睡的貝殼女一眼，小心翼翼開始試劍。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隨著意誌一遍地洗刷，這把一開始還有別扭的長劍，變得越來越趁手，漸漸仿佛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幾分鍾後，他停了下來：
「以後就用這把劍了！」他心中暗道。
至於黑劍，等妹妹實力再強大點，就給她了。
那把黑劍也不輕，至少也有十公斤重，對武者而言還是有些偏重了。
他走到衛生間，拿了塊沒用過的毛巾，擦了擦劍身上麵並不存在的灰塵，隨即珍而重之的插入劍鞘。
……
天蒙蒙亮，唐紹泉和兩個武者，從運兵車上下來和士兵一起，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後勤基地。
輪戰了一夜，雖然基本都是防禦蠻人沖擊陣地，最多也就拉拉弓，貼身戰鬥情況很少，但即便如此，連續幾天下來，他這個年輕的大武者，也有些吃不消，身形都消瘦了一圈。
「泉哥，先前那一箭好帥，太厲害了，你怎麼知道蠻人就躲在牆後麵的？」一個頗有姿色的女性武者，一臉崇拜地問道。
「經驗、觀察、還有直覺，這不好講，戰鬥的多了就明白了！」唐紹泉微微一笑，淡然道，他還是比較喜歡好為人師的，特別在崇拜自己女性武者麵前，這種指點總是充滿愉悅。
他才二十六歲，是這一年來，隨著考核放寬，平洲市新晉的大武者。
不過這不能否定他的實力和天賦。
二十六歲的年紀，就算放在新晉武者中也不算大，在大武者中，更是極其年輕，將來甚至沖擊一下武師也未必沒有可能。
「泉哥說的是，不過泉哥還是謙虛了，沒有天賦，戰鬥再多也沒用，至少像我這種再怎麼經歷戰鬥，也沒可能了。」另一個中年武者，恬著臉拍馬屁道。
唐紹泉被拍得很舒服，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唐總顧！」
「泉哥！」
路上不時有認識的武者過來打招呼，唐紹泉也一路點頭致意。
他是平洲唯一的大武者，這一年來，已經逐漸建立威望，雖然很多武者他不認識，卻沒有幾個不認識他的。
幾人早就又疲又餓，也懶得先去洗澡，徑直往地下一層的食堂走去，裡麵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一片喧鬧，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汗臭味。
「泉哥，您占位子，我們去打飯。」中年武者笑著說道。
唐紹泉點了點頭，扌莫出大武者證遞了過去，找了個空位坐下。
戰爭時期，就算他這個大武者也搞不了什麼特殊，隻能和諸位官兵一樣在大食堂吃飯，最多憑著大武者證才能多打一點。
其間他又和不少武者點頭致意，十幾分鍾後，飯菜就被搬來了。
除了一大盆的豬肉外，其餘的都是蔬菜，另外還有一大桶的飯。
「大武者證就是好使！」女武者笑著說道：「掌勺的炊事兵本來沒注意，以為是三本武者證，我感覺分量不對，立刻提醒裡麵有本大武者證，結果紅燒肉立刻加了兩勺，其他菜也加了不少。」
如今整個城市癱瘓，郊區農村也怎麼安全，除了糧食有儲備不缺外，其他的肉菜供應很是緊張。
「那是，泉哥可是平洲唯一大武者，整個江南省又有幾個？我估計也就二十個不到，比泉哥年輕的恐怕一個都沒有。」中年武者聞言也立刻笑道。
「好了，閉嘴吧，比我強的多得是，聽說河東都有武師了！」唐紹泉笑罵了一句，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他雖未明說，心中卻已默認對方的說法。
自己的實力自然比不上那些老牌資深大武者，他也有自知之明，但在大武者中絕對是最年輕的一個，至少在江南省，應該沒有比他更年輕的了。
「哇，長得好帥！」女武者低聲說了一句。
唐紹泉剛夾起一塊紅燒肉，以為對方說的是他，一頭霧水看了她一眼，去發現對方根本沒看自己。
他不由心中一窒，立刻順著目光看去。
一個帥氣的青年提著弓包，月要上掛著長劍，龍行虎步走入食堂，旁邊一個中年人一臉熱情地不停說著什麼，青年偶爾露出一絲笑容，點一下頭。
唐紹泉一看就眉頭微皺，這青年什麼來頭？
那中年人他認識，是軍區後勤部長，軍區的幾個高層之一。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對方走路，腳步輕盈流暢，猶如一隻慵懶行走的獵豹，身上銳氣逼人，卻又帶著一種超脫的氣質，仿佛這裡所有人都不被放在他眼裡。
「……我們在雅間備好了飯菜，隻是條件簡陋，希望總顧問您不要介意。」
「王部長太客氣了，隨便就好了。」
……
兩人經過附近，唐紹泉三人聽了一耳。
等兩人走遠。
中年武者收回目光，疑惑地問道：「總顧問？難道這位是其他地方過來支援的大武者，這待遇也太好了吧！」
「人家畢竟是過來支援的，待遇好點，有什麼奇怪的。」女武者反駁道。
唐紹泉沒有說話，心中有些不爽。
人家千裡迢迢過來平洲市支援，待遇好一點他也能理解，但差別也太大了吧。
同樣是大武者，他隻能坐在臭烘烘的食堂，一碗紅燒肉已經是美味佳餚了，別人卻可以去雅間，可能還有精心烹飪的大魚大肉。
飯吃了幾口，後勤部長就回來了。
唐紹泉連忙招了招手：「王部長，過來聊兩句。」
王部長見到唐紹泉，便笑嗬嗬地走過來：「唐總顧，剛才沒注意到，菜還滿意吧，如果不夠的話，直接和掌勺的說一聲就行。」
「哈哈，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就報你的名字。」唐紹泉說笑了一句，便不動聲色道：「對了，剛才你陪的那位是？」
「就知道你要問這個，那位可不得了，這是我們好不容易從河東請來的武師！」說起這個，王部長也生出了聊天的興致：「狩獵之神知道吧，昨天他就把狩獵之神附身體乾掉了，聽說整個街道都像被重炮轟過一樣。」
所有人聞言皆驚，瞠目結舌。
唐紹泉也笑容僵硬：「狩……狩獵之神，他是武師？」
「當然是，聽說還隻有十八歲，估計是全國……不，應該是全球最年輕的武師了。」王部長一臉敬畏地說道：「司令員昨天還特意下令，讓他們熱情招待。」
四周頓時傳來一陣的吸氣聲。
接下來，唐紹泉完全不知道王部長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坐下的。
一處大樓的停車內。
這裡大量廢棄的汽車已經積累著一層厚厚的灰塵，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錚！」
尹若風擦劍入鞘，握著劍柄，臉色冷漠地快步走出停車場。
身後五具蠻人的屍體，還在不停地抽搐。
時間一連過去了五天。
如今露頭蠻人越來越少，愚蠢膽大的早就已經先死了，剩下的蠻人開始東躲西藏。
停車場、大樓、公園的樹林、下水道、甚至湖泊，隻要能想到，都是他們的躲藏之地。
很多蠻人為了躲避人類的圍剿，甚至以腐爛屍體為食，不光是人的屍體，還有他們同族的屍體。
這五天來，死在尹若風手上的蠻人都已經超過兩百。
就算武師級的強大戰士，也殺死五人。
倒不是蠻人中強者比例這麼高，而是強者更容易在戰爭中生存下來。
尹若風剛走到門口。
就在這時，空氣一震，一個身影手持長矛，猛地朝尹若風撲來，口中發出一聲怒吼。
尹若風似乎早有預料，麵色絲毫不變，隻是身體向後一偏，一道雪白的劍光如流光易逝，身體微微一頓後，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去。
走了兩步後，兩截分離的身體先後摔在地上。
蠻人一時間還沒死，口中的黑水不停地湧出，聲嘶力竭道：「人類……我詛咒你。」
尹若風嘴角閃過一絲嘲諷，快步離開。
他一邊走一邊查看屬性麵板。
力量：167
敏捷：176
體質：167
智力：159
感知：143+31
意誌：160
能量積累：701
這幾天屬性並沒有什麼進步，除了增長了01點外，其餘的都紋絲不動。
這讓在河東市時一路如坐飛機般飛快進步的尹若風，很不習慣。
他都有些後悔，沒有把神血土隨身帶來。
不然的話，怎麼也能增加幾個屬性。
他鬆開劍柄，感知的範圍便瞬間的縮小，他感覺大腦仿佛卸下重擔，迅速輕鬆下來。
這幾天戰鬥下來，他發現這把劍也有利有弊。
在增幅感知的同時，也讓大腦的負擔變得更重。
感知加上增幅已經達到174，遠超過159的智力，手握劍時，身周十一二米內的大量繁雜的信息都事無巨細地充斥在大腦。
雖然這些信息經過了一定程度的屏蔽、弱化，但依然是一種沉重的負擔，短時間還可以承受，但時間一長，就會感覺頭昏腦漲，思維變得遲鈍。
戰鬥時倒不怎麼影響。
畢竟實力達到尹若風這種程度，每次戰鬥短則隻需一兩秒，多則也就十幾秒、半分鍾，相當短暫。
但若是練習，顯然無法用了。
……
尹若風在平洲足足待了十四天，戰爭才接近尾聲。
雖然依然偶爾還有蠻人被出現，不過大體已經安定下來。
……
安全區。
當尹若風從直升機下來，走出大樓，看著喧鬧而又充滿人氣的街道，他不由有種恍若隔世之感，將近半個月過去，安全區似乎又有了新的變化。
街上的汽油燈，已經沒了。
取而代之是易變前的燈泡。
兩邊的商鋪似乎也變得更多了，更熱鬧了。
「你是迷路了嗎？」許是尹若風在路邊站的有些久了，一個熱心的少女，紅著臉道。
「哦，沒有，剛從外麵回來，感覺變化有些大，這裡通電了嗎？」尹若風回過來神來，笑了笑說道。
「怪不得，這裡一星期前就通電了，可惜你沒來，那天還專門放開的宵禁，街上可熱鬧了！」年輕的少女很是自來熟地說道。
「真是挺好的！」尹若風也高興地說道。
「還不止呢，現在連電話都通了呢，當然暫時還隻有路燈，電話也有政府機關才有，不過聽報紙上說，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恢復異變前。」少女很是樂觀道。
其實，哪有這麼快，光芯片就一時間無法解決。
異變前的芯片基本都是低壓芯片，大部分芯片工作電壓都為5v，有的低至3v，甚至15v更低，電壓越低芯片內總的線寬就可以做得越小，同時也能減少放電的問題，在芯片上集成更多的元件和線路。
但在一千五百伏的電壓下，這些芯片唯一的結局就是立刻爆掉。
想要恢復以前，基本相當於重建一個工業體係。
……
尹若風匆匆回到家，發現家裡空無一人。
妹妹顯現還在上學，父母也在店裡。
他掏出鑰匙打開臥室的門，頓時發現臥室被人動過了。
頭頂被他撞碎過吊燈，已經換掉了，安裝了一個新的吊燈，就連踩碎的地板也已經修好，除此之外，書桌上還多了一台粗苯的木框電話，要不是看到上麵有話筒，他以為是木箱子呢。
尹若風也沒有在意。
顯然是他不在這段時間裡，市政府派人過來安裝了，順便還修好了地板。
他迫不及待放下行李，在牆壁上找到開關，按了下去。
燈泡刺眼的光芒，瞬間亮起。
看著這久違的燈光，他有些出神，心中被一種復雜的情緒充斥。
雖然在路上他已經聽到通電的消息，但親眼見到卻是另一回事。
電幾乎是人類文明的基石，自從易變後電消失後，人類文明一夜間就衰退了百年不止，通訊、電子、計算機等行業全軍覆沒，連化工、冶煉，也全部癱瘓。
人類的力量被千百倍地削弱，短短一年時間，人類文明就已搖搖欲墜。
好在一切都支撐了下來。
看著這文明之光，尹若風忽然意識到，最黑暗的時期已經過去了！
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
他關掉燈，在床上躺下，聞著熟悉的氣息，心中一直緊繃的一根弦，慢慢放鬆下來。
在外奔波了將近半個月，每天以殺戮和死亡為伴，見到都是屍骨，不隻是蠻人的屍體，更多則是人類，即便他強大的意誌也感覺到心累，如今總算可以放鬆下來。
足足躺了十幾分鍾，他才終於起身，把貝殼女放了出來。
「我們終於回來嘍！」她興奮地叫了一聲，從尹若風手掌跳下，然後又跳上床上，蹦蹦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