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新紀元（1 / 2）
天空暴雨傾盆，電閃雷鳴。
泥濘的道路上，堵塞的車流排成一條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龍，無數的野生動物，成群結隊地從路兩邊的灌木林中躥出，如無頭蒼蠅般橫沖直撞，仿佛浩劫降臨。
不少野生動物甚至直接撞到卡車上，死於非命。
然而此時此刻，根本沒人對此關注。
所有士兵呆呆地回頭看著天空，神色驚惶，茫然無措。
遠處的天邊風起雲湧，雲層翻滾，原本漆黑如墨的烏雲被詭異的染成一片通紅的火燒雲，同時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持續地傳來。
像是悶雷翻滾，卻又比悶雷響上無數倍，空氣在劇烈的共振，連身體都震得酥麻。
氣氛壓抑而又凝重，所有人都感覺月匈口壓著塊巨石，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個年輕的士兵渾身止不住地戰栗，麵對這種猶如滅世般的景象，嘴巴蠕動了下：
「是……是……閃電之主！」
說完他臉色慘白。
神是不能直接呼喚神明的，這是每個士兵都清楚的禁忌，特別是在這個有些邪乎的炎州大陸，不知多少抱有僥幸或者疏忽大意的士兵，死得不明不白。
好在遠處的巨響，完全掩蓋了他的聲音，根本沒人注意到他說了什麼。
就連閃電之主，此時恐怕也無心關注一個螻蟻。
巨響僅僅持續了足足一分多鍾，便忽然戛然而止，火燒雲開始迅速暗淡，一切重新歸於寧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甚至連壓抑的氣息，也漸漸消散了。
原本安靜的人流，開始迅速地騷動起來，聲音越來越響。
「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
「是不是發射核彈了！？」
「看樣子應該是。」
所有人臉上都帶著緊張、惶恐、不安又夾雜著興奮，激動和希冀。
不少人都忍不住哭泣起來，又在各自班長的罵聲，漸漸變成抽泣，很快，軍歌的聲音逐漸嘹亮。
……
指揮部。
這裡已忙成一團。
電話的聲音此起彼伏，連走路都在小跑著前行。
「什麼，尹總顧去迎戰了，胡鬧！」
張懷河握著電話被罵得狗血淋頭，勉強解釋道：「是尹總顧的自己意願，我……」
話還說完，就被打斷。
「那你為什麼不阻止，還隱瞞到現在才透露，我看你這是有私心啊，你到底想乾什麼？」
張懷河咬了咬牙，頂著壓力，激動道：「尹總顧的命是命，士兵的命難道就不是命……那蠻神降臨，以我們人類的當前力量根本無力阻止，也隻有尹總顧才有一線希望……
他能阻擋第一次，也許就能阻擋第二次，如果尹總顧不幸犧牲，我來償命。」
對麵久久沉默，呼吸粗重，足足過了好一會，才沉重道：
「你來償命？若是尹總顧出事，人類就真的沒希望了，到時候槍斃你一百次都不夠你贖罪，到時候你就是人類的罪人！」
話一說完，就砰地摔掉電話。
張懷河捂著電話，聽著耳邊嘟嘟的電流聲，怔怔地發呆，臉色頹然，一時間仿佛老了好幾歲。
就在這時，辦公室大門砰地推開，張懷河心頭一跳，就一個看到信息情報處負責人匆匆跑了進來，一臉激動。
「首長，出事了！」
張懷河聞言頓感一陣頭暈目眩，身體不由晃了晃，他強打起精神，連忙道：「發生了什麼事？」
「根……根據雷達顯示，目標已消失！」軍官艱難咽了下口水，繼續道：「同……同樣包括和祂戰鬥的尹總顧，現在兩人都生死不明。」
張懷河瞪大眼睛，頭皮如過電般酥麻，臉色泛起一絲潮紅：「你說什麼？你確定！」
軍官又激動復述了一遍，隨即遞過最後偵查到的雷達坐標。
張懷河強忍著興奮，來回走了幾步，回過神來道：「你先出去吧！」
「是，首長。」
軍官敬了個禮，走出門口，恭敬地關上門。
張懷河看著文件上的雷達坐標，身體止不住地戰栗，臉上變得陰晴不定，他迅速地拿起電話，手哆嗦著撥打核戰略部隊的號碼。
誰也無法保證閃電之主有沒有死，萬一……
麵對這個人類有史以來，最為可怕的強敵，最保險的手段，就是核彈洗地。
隻有化為灰燼的蠻神，才是好的蠻神。
但足足過了良久，他也沒按下最後一個號碼，他猛地掛斷電話，隨即又拿起話筒，迅速撥通另一個號碼：
「徐春偉同誌，我命令你部立刻前往x:***，y:***區域，全力營救尹總顧，不顧一切代價，這是命令！」
他掛斷電話，這才發現背後已全部濕透。
……
「哈哈哈哈……」尹若風看著籠罩著半個天空的神格幻象，放聲狂笑，快意至極。
這位異世界可怕的存在，終於壽歸正寢，永恆的消失在天地間。
強大神力如今對他而言，也不過如此。
可惜，這裡空無一人，根本無人關注，讓他有些索然無味。
他大笑了一陣，便無聊地停了下來。
尹若風站起身來，縮小身體，把地上龐大神屍扔到空間。
自始至終，尹若風都沒看清對方長得什麼樣？
戰鬥時，祂渾身都被閃電神力籠罩，如今則是成了一灘爛肉，徹底的麵目全非。
不過尹若風也沒在意。
就像老實人接盤時又何必在意女神有什麼過去一樣。
吃肉時，也何必在意對方長得什麼樣呢？
好吃就行！
他凝聚出一套衣服，縱身飛出自己砸出的數公裡寬的大坑，從高空往下看，周圍的群山已經夷平，草木化為灰燼，大地仿佛被隕石轟擊過一樣，變得坑坑窪窪，有些區域甚至還流淌著岩漿。
這一戰波及的範圍足有數萬平方公裡，若是放在人口密集區域，一戰下來，喪生的人數何止千萬。
好在這裡遠離前線，而且隨著信徒的大遷徙，這裡的所有人都已趕往布韋津巴，沒有造成浩劫。
尹若風掃了幾眼，也沒看到一具人類的屍體，隨即速度驟然加速，在原地留下一朵音錐雲，身體如流光般迅速趕往空間通道。
這個長時間過去了，兩個小不點該要著急了。
相比上次和閃電之主交戰的淒慘，這次尹若風基本沒怎麼受傷。
一個人身體的防禦基本和他自身攻擊等同，以他動輒千噸當量的攻擊力，不要說巡航導彈，就算核彈，隻要不是站在核爆中心，依然能毫發無損。
閃電之主的長矛，甚至都無法刺穿他的身體，就被層層疊疊的肌肉自發纏住，剩下的閃電神力，也被身體細胞的意誌，擋住了大部分，最多也就皮外傷。
「咦，好像忘了長矛！」
這時尹若風終於記起了閃電之主那根被他打飛的長矛，心中猶豫了下。
「算了，左右不過是件垃圾神器……」
估計是閃電之矛被他搶了後的臨時的替代品。
他可不是撿垃圾的。
以他如今的層次，放在塔姆世界，也是一方霸主了，他感覺從今往後眼光就要放高一點，撿這種手下敗將的垃圾，他丟不起這個人。
雖然他戰鬥力主要依靠的是巨人變身，但如今巨人變身和正常狀態，早就沒什麼區別，他可以永恆地維持各種狀態。
甚至可以說，從某種程度上，巨人變身才是他的真身，而人類狀態則是他自我封印狀態。
當然，沒有天賦能力是十全十美的，這種天賦能力還是有很大缺陷。
比如，隻能放大，卻不能縮小。
又比如，極限也隻能達到一百米高左右，而且還隻能身在異世界才能達到，如果放大到三千米……一萬米……
估計一拳……幾十拳就能打穿地球吧。
這種破壞力，想想就令人激動！！！
當然，尹若風是不會這麼做的，他最多打打地球的兄弟姐妹，比如金星、火星……不過估計對地球也有很大影響，算了，還是打塔姆玩吧。
……
才剛進入空間通道，兩個小不點就從花叢中飛起，迫不及待地迎了過來，顯然先前根本沒把他叮囑的話放在心上。
「不是叫你們躲得遠遠的藏好嗎？」尹若風生氣了，這實在太危險了，要是萬一發生點什麼意外，比如戰略後撤，兩個小不點都要被兩人戰鬥的餘波打成芥粉了。
「小不點擔心好巨人嘛，萬一好巨人打不過，小不點會幫忙的。」貝殼女一臉興奮地用臉用力摩挲著尹若風的臉，親昵道。
「是啊，是啊。」跟屁蟲的紅小不點，連忙附和。
尹若風感覺著臉蛋癢癢的，有心想再訓斥幾句，話到嘴巴，又生生的咽下。
算你們說得有道理。
……
尹若風沒有在異世界多待。
處理好傷勢後，便迅速地返回，回去的路上，他遇到了好幾撥直升機和戰機，數量都有數百，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他在高空急速飛過。
……
夜晚漸漸降臨。
等飛回指揮部所在的小城時，已華燈初上。
持續了一天一夜的暴雨早已停了，烏雲散去，空氣中帶著一絲清新的味道，這座原本破敗的小城，此時在他眼裡都變得順眼起來。
尹若風邁著輕快的步伐，朝指揮部走去。
自擊殺閃電之主後，他心中一直以來積鬱的陰霾和沉重的壓力，被驅散得一乾二淨，整個心靈仿佛都放下了重擔，變得輕快起來。
才剛到指揮部門口，一個站崗的士兵一副見鬼地看著他，目瞪口呆：
「尹……尹總顧！」
尹若風點頭致意。
士兵臉上僵硬地扯了下，笑得比哭還難看，倒退了幾步，下一刻，連忙轉身就跑，一路跌跌撞撞，一邊跑，一邊大喊：「尹總顧回來了，尹總顧回來了……」
……
2019年5月18日，傍晚。
柏林的街頭，一片冷清，除了士兵外，空無一人，刺眼防空警報的聲音，在上空不斷的回盪。
一輛巨型導彈發射車，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布置在街頭，不僅是柏林，甚至不僅是歐聯盟，整個全球都進入一級戰備狀態，所有的核彈發射井內的核彈，都已緊急灌注了燃料。
恐懼的烏雲，凝聚上空，猶如實質。
歐聯盟首相約瑟夫滿臉憔悴著視察著戰備情況，從前天開始，他和他的官僚智囊們就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也許，這並沒有什麼作用……
也許，這隻是徒勞……
也許，所有的準備都不堪一擊。
但作為首相，這是他的責任，無論未來再這麼悲觀絕望，他都要站好最後一班崗，恐懼是嚇不倒人類的，至少他要證明，自己並不是怕死的懦夫，自己不是最差的一屆。
看著街頭眾多年輕士兵的目光，約瑟夫嘴巴蠕動了下，有些更住了，他清了清喉嚨，眼睛微紅道：
「不要恐懼，大夏國有句話，有的人死了輕如鴻毛，有的人死了則重如泰山……」
士兵靜靜地聽著，鴉雀無聲。
「我們不是為了侵略而戰，也不是為了利益而戰，甚至不是為了仇恨，我們隻是為了人類文明的未來而戰，為了我們的後代不受奴役而戰！」
不少人已經淚流滿麵，再堅毅的人，此刻麵對這種絕望關頭，也無法壓抑內心的真實情感。
「這是場絕對正義的戰爭，也許……我們會死，但肯定是問心無愧而死……」
這時遠處隱隱爆發出一陣不合時宜的歡呼聲。
約瑟夫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下，假裝沒看到，他擦了擦眼角，繼續更咽道：「我們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因為所有人都是人類的英雄……」
遠處歡呼聲變得越來越大，連防空警報聲都無法掩蓋了，原本聆聽著他演講的士兵都漸漸被影響，開始東張西望。
「怎麼回事？」
「淪陷了，或者是……和平解放了？」
約瑟夫一臉茫然的止住話頭，怔怔地發呆。
他有種強烈預感，肯定發生了大事。
就在這時，防空警報聲突然被什麼人關掉了，沒過多久，裡麵就換成了一個無比激動的聲音：
「餵餵餵……」
「餵餵餵……」
「約瑟夫首相，女士們，先生們，以及所有尊敬的士兵們……」
對方似乎深吸了一口氣，停頓了下：
「根據……剛才炎州多國聯合部隊傳來的消息，我們……勝利了！！！」
京城時間，淩晨三點半，離天亮還隻剩下幾小時。
此時此刻，人人日報社內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壓抑著激動，一片緊張而忙碌。
報社的總編張建國帶著一副老花眼鏡，對明天的頭條新聞稿件仔細地斟酌，作為曾經報社的一把刀，自升入總編後，他已經很少再親自操刀了，更多的則是負責行政工作以及最終簽板。
但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就在半小時前，報社就收到激動人心的消息，人類的噩夢，強大的蠻神閃電之主被武道之神尹若風在炎州誅殺。
在中央的指示下，原本明天簽板的頭條新聞被緊急撤下，不出意外的話，明白……不，今天這份報紙將注定會隨著這次大事件一同載入人類的史冊。
可以預見，等明天新聞出來的時候，整個大夏國乃至全球都會轟動，激動人心。
也因此，作為攬下這個重任的作者和總編，他心中的壓力，可想而知。
他斟酌著寫下標題：
「多行不義必自斃！」
轉而又被他迅速劃掉，這樣的官樣文章放在平時還可以用，但放在這個時候，顯然有些不合時宜，太平淡了。
「撥開烏雲見晴天！」
還是不夠震撼人心。
他站起來，來回走動，窗外路燈昏暗，東方已隱隱泛紅，不知不覺中淩晨即將來臨。
他心中一動，忽然有了靈感，他迅速回位置坐下，抓起筆，一氣嗬成。
「人類迎來新紀元！」
這一夜無數人徹夜不眠。
……
早上八點。
合眾國大使館門口，冷冷清清，門口羅雀。
當初在合眾國淪陷後，趁著局勢混亂，不少高層、富豪以及科學家順利乘船逃離了北美，其中相當一部分就來到大夏國，成立了復國組織。
出於對原世界霸主的尊重，也是人類統一戰線的考慮。
大夏國給予了相當的支持。
一開始，復國組織還聲勢浩大，每月一次的聚會，光美裔都能吸引來上萬人人，捐款踴躍。
由於當初異變時，海路、航運中斷，相當一部分都留在了大夏國，並加入了大夏國籍，光京城就高達幾萬人。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復國的希望愈發渺茫，人心也漸漸散了，偷偷加入大夏國國籍的越來越多，很多一起來大夏國的同胞離開後便再也沒來過了。
理想終歸擋不住現實。
希望也在一次次絕望中磨滅。
麵對恐怖的閃電之主，而且還隔著一個大海試圖復國，無疑是件虛無縹緲的事情，甚至人類文明的餘暉能不能繼續苟延殘喘下去，依然還是個未知數。
也許都撐不過今年。
……
「總統先生，最近不是很安全，炎州那邊形勢很不好，這幾天還是不要出門。」大使館內，一位幕僚勸告道。
危險預警的文件，大夏國政府早就發到大使館了。
「如果大夏國淪陷，我們又能躲到哪裡呢，防空洞嗎？」原世界霸主的副總統戴維斯，今復國組織的總統一臉蕭索道：「一起走走吧，也許再沒機會了。」
幕僚猶豫了下，用力地點了點頭：「我去通知安全顧問！」
「嗬嗬，不用了，沒人認識我們，對了，忘了跟你說了，卡爾昨天已經向我辭職了，我也批準了。」
「這個叛徒，賣國賊，美奸，肯定是被大夏國收買了。」幕僚聞言愣了下，一臉激動道。
「別怪他！」戴維斯嘆了口氣，安慰道：「我理解他，一個堂堂的傳奇強者，怎麼可能整天護衛著一個普通人，他隻是信念破滅了而已。」
「您是合眾國的總統！」
「合眾國已經沒了，我們都清楚，當初我們來大夏國時我記得總共有八千三百四十五人，你看看現在還有多少人心中還記得合眾國，五百，一千？」
幕僚聞言心中一酸，又有些淒涼，曾經堂堂的世界霸主，如今卻已落到這般田地。
兩人走出大使館，街上冷冷清清。
這幾天，工廠放假，學校停課，大部分市民基本都已進入防空洞，除了士兵和警*察外，街上一片蕭瑟。
「你說這次大夏國能堅持住嗎？」戴維斯忽然問道。
「我不看好，這幾年大夏國確實發展很快，但如今的軍事實力最多也就和我們當時稍稍超出。」幕僚搖了搖頭說道。
合眾國有資格驕傲，作為曾經的世界警察，他們保有著對其餘所有國家碾壓似的武器裝備，傲視群雄，而且雄厚的科研力量，也是易變後，各國中恢復最快的一個。
他們不是輸給實力，而是輸給運氣。
如今也隻有在記憶中回憶以前的輝煌了。
「總統，街上的重武器都消失了。」幕僚忽然疑惑道。
「別管這麼多，也許去其他地方布防了！」戴維斯說道。
兩人在四周逛了一圈，就準備回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防空洞，在士兵的維持秩序下，開始大量湧現人群，所有人歡呼著，狂奔著，仿佛狂歡一樣。
「勝利了。」
「我們勝利了。」
「尹總顧**！」
……
兩人忍不住止住腳步，隱隱猜到什麼，又有些不敢置信。戴維斯連忙叫住其中一個明顯是歐美裔的大夏國人，迫不及待地用生澀的漢語問道：「對不起，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哦，你還不知道，我們勝利了，尹總顧在昨晚擊殺了閃電之主，以後再也不會有狗屎的戰爭了，我們將迎來和平，和平！」
這名中年白人激動的難以自己，臉色漲得通紅，要不是擔心被警察抓起來，他都恨不得脫光衣服裸奔，再順便燒幾輛汽車慶祝。
「哦，對了，這是今天的報紙，送給你了。」白人把手中皺皺巴巴的報紙拍到他月匈口：「我還要再買一份，不，一百份，相信我，這份報紙會升值的，絕對。」
總統對此完全恍若未聞，他整個人都是懵的，腳似乎都在飄，他怔怔地撿起飄到地上的報紙，頭版頭條就是：
「人類迎來新紀元。」
五個大字。
下麵的副標題寫著。
「武道之神尹總顧，在炎州擊殺強大神力的蠻神閃電之主，戰爭結束了。」
他迅速地往下看，臉色猛地漲的通紅，一股狂喜，從心頭升起，直沖天靈蓋，渾身都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眼淚仿佛失控般止不住的流：
「勝利了……勝利了……」
他喃喃自語。
尹若風擊殺閃電之主的消息，猶如平靜湖泊中投下的一顆石子，在短短時間內，迅速地擴散發酵。
東至旭日國，西至歐聯盟，北至露西國，南至西印國，甚至包括那些淪陷區。
整個世界都為之震動，仿若掀起了九級地震，
隻是有的歡欣鼓舞，欣喜若狂，有的則瑟瑟發抖，驚恐不安。
此時此刻。
神聖聯盟國，心情就不怎麼美妙，或者說沉重。
這是閃電之主的人間國度，不止包括合眾國，它的疆域籠括整個南北美洲，國土麵積高達4200萬平方公裡，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有史以來最為龐大的國度。
新港市。
這座曾經繁華的國際大都市，世界金融中心，這一年來，已迅速變得破敗，再也不復往昔的繁華。
天氣灰蒙蒙的，空氣中彌漫著壓抑而又悲傷的氣氛，隱約中有槍聲和哭聲傳來，無數的身穿黑衣帶著閃電之神教徽的警察和士兵，全副武裝，在街上來往巡邏，神色凝重。
自事件發生的當晚，新港市就已全麵戒嚴，進入一級戰備狀態，所有民眾都被嚴令不得出門，否則格殺勿論。
詹姆斯呼出一口氣，對著年輕的搭檔示意道：「抽根煙。」
霍克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牆角，詹姆斯扌莫出煙扔了一根過去，點上煙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濃重的煙霧。
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默默想著心事。
詹姆斯也理解。
這一年來，以信仰為綱，告密風行，特務遍地，酷吏與酷刑令人望而生畏，社會越發壓抑，人與人之間都變得冷漠和防備，光經他手而逮捕或當場擊斃的無信者就有十幾人。
雖然他也清楚，很多人都是無辜的。
有時候往往一句無心之言，一次輕忽大意，就是褻瀆的證據。
隻是身為警察他根本身不由己，甚至不能有絲毫同情，也許下一秒，被逮捕的就是他了，而告密者就是身邊人。
感覺氣氛壓抑得有些難受，詹姆斯吐出一口煙圈，打破沉默：
「聽說你談了個女朋友？」
「分了！」霍克沉默寡言道。
「分了？」詹姆斯訝然。
「她隻是個淺信仰，根本沒多少信仰，與其最後被我送到監獄，還不如早點分開。」霍克看了他一眼，沉默了會，開口說道。
詹姆斯拍了拍他肩膀道：「這樣很好，作為一名警察，親屬問題最為忌諱，一定要嚴格要求自己，這段時間……更是要如此。」
霍克點了點頭，心中一片迷茫。
他已經感覺到，看似平靜的神聖聯盟國，一股巨大的風暴已正在隱隱醞釀。
閃電之主隕落了，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這次事件，導致神聖聯盟國立國的根基——信仰徹底崩潰，祭司能夠上位，靠得權利神授，信徒景從。
士兵能凝成一股，服從命令，靠得也是對「主」的信仰，為主而戰。
但當信仰的神明隕落。
原本凝成一股的根基，再不復存在。
……
不過，這些都不關他們的事，他們隻是小警察而已，混口飯吃罷了。
當初淪陷後不久，他們這些原來的警察，就被通知重新上崗，唯一的區別便是換了身製服，畢竟社會再怎麼變，他們這些經驗豐富的警察還是必需的。
隻是可以預見，接下來一段時間，社會風氣將變得格外壓抑，而他們也將變得更加忙碌。
這時遠處有槍聲傳來：
「有情況！」霍克道。
「別管，不關我們的事，我們隻要維護治安就好。」詹姆斯示意了遠處的士兵，說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忽然笑了。
不知為何，霍克忽然感覺到一種久違的輕鬆，仿佛月匈口搬去了一塊沉重的大石，四周的一切都明媚起來。
去他媽的信仰，
去他媽的閃電之主，
老子是無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