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許是白日裡奔波勞累了一天,趙夜闌安靜下來後沒多久,就睡著了。
燕明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相較之年少時的模樣,現如今的趙夜闌愈發出類拔萃,有種奪目的昳麗,但又時時提防著別人,眼神總是冷的,眉頭總是皺的,然而他本人不知道的是,越是這副生人勿進的氣場,才顯得他的美更有侵略性與獨特性。
燕明庭心情很復雜,不知道這樁不成體統的親事最後會如何發展,也不知趙夜闌到底做過些什麼,外人傳的繪聲繪色,可他隻相信自己的判斷。
睡著了的趙夜闌斂去了淡漠的神情,鼻翼翕動,薄唇平直,眼下痣乖巧安靜地窩在臉上,像一個不設防的孩童。
「會是你麼?」燕明庭呢喃道。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緩緩閉上眼。
這時,一直沉睡的趙夜闌睜開雙眼,眼神清明,習慣性地皺起眉頭
剛剛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視線在燕明庭身上逡巡了一圈,又落在自己被束縛住的雙手雙腳上,麵沉如水。
這一晚趙夜闌睡得並不好,手腳被捆綁著,心裡想著事,想要入睡時又聽見了雞鳴聲。
反復折騰一夜,待到燕明庭睜開眼時,就撞上一雙幽怨憤恨的眼睛。
「你今兒起挺早啊,不錯不錯,繼續堅持。」燕明庭表揚道。
趙夜闌隻恨不得剝了他的皮但是人家有刀有劍,還位高權重。
惱火。
「起來吧,該晨練了。」燕明庭利索地下床,三兩下穿上衣服,拿起護腕往腕上一扣。
趙夜闌盯著他的手腕看,又見他穿好靴子後原地蹦了兩下,不禁懷疑靴子裡麵也藏了暗器。
「怎麼還不動?」燕明庭回頭看他。
「你讓我怎麼動!」趙夜闌陡然拔高聲音。
燕明庭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想起來,掀開他的被褥,看見被縛住的雙手雙腳,露出了比趙夜闌更驚訝的表情,伸手去為他解開繩索:「你就這麼捆了一晚上?」
「什麼意思?你現在醒來就想賴賬?這些都是誰乾的!?」趙夜闌斥道。
「不是,我以為你會解開呢,這是個活結。」燕明庭訕訕地指著繩子,輕輕一扯,就鬆開了。
「」
趙夜闌僵硬了一瞬,昨晚隻顧著把手抽出來,沒有成功後就自暴自棄了,壓根沒想到燕明庭居然會留一手。
腳踝上的繩索剛一解開,趙夜闌就一腳踹他身上,燕明庭沒有躲閃,又接連蹬了幾腳。
床吱呀響了兩聲。
燕明庭見他懶得再踹了,目光在他手腕和腳踝上駐足,細皮嫩肉的肌膚上留下了淺淺的紅痕,顯得有些淒楚,他問道:「今天還去晨練嗎?」
「去你大爺的。」趙夜闌翻過身,用力牽扯被子時,一陣冷風竄了進來,隨後感覺到燕明庭給他掖了掖被子。
「好,那我先去了,大家還等著我呢。」
房門關上後,趙夜闌看了眼外麵的天色,依舊是黑的,這才躺回去,補了個回籠覺。
隱約中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腳腕一陣清涼,他下意識將腳收回被窩,卻被一隻手抓住,他立即睜開眼警惕地坐起來,就看見燕明庭握著他的腳。
四目相對,趙夜闌上看了看,皺眉:「你在乾什麼?」
「擦藥。」燕明庭伸出另一隻手,掌心裡躺著一個小小的藥瓶,「咱們行軍打仗的,外傷最常見,這藥效果不錯。」
趙夜闌看了眼涼颼颼的腳踝,手腕上也有擦過藥的痕跡,半信半疑地奪過藥瓶仔細查看,問:「這是什麼藥?把大夫叫來,我要驗一驗。」
「你不會覺得我在用這個給你下毒吧?」燕明庭樂了,「我就是要害你,用得著用這麼迂回的方式嗎?」
趙夜闌聳聳肩:「小心駛得萬年船。」
「放心吧,你剛進將軍府,人就沒了,我怎麼去跟皇上和其他人交代?」燕明庭拿回藥瓶,握住他另一隻腳踝,捏了捏繃緊的小腿,「放鬆點。」
趙夜闌沒再動,安靜地看著他的手在自己腳踝上來回揉搓,藥油涼到骨子裡,又漸漸被掌心搓熱,緊繃僵硬的腿也緩緩放鬆了下來。
就是味道太難聞了,不喜歡。
門外有丫鬟來敲門,時候不早了,該伺候主子們起床了。
「進來。」燕明庭道。
兩個梳洗丫鬟推門而入,見趙夜闌靠坐在床上,青絲垂肩,而將軍在給他揉腳。
丫鬟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之意。
搞不懂搞不懂,這兩人怎麼時而針鋒相對,時而又恩愛如斯呢?難道大人物們都是這麼反復無常的嗎?
「好了沒有?」趙夜闌不耐煩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