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年華(1 / 2)
兩人從邊關出發,沿著南邊的方向走了些時日,這裡地廣人稀,時常走上一天都看不見什麼人影。
在馬車裡睡了幾晚,趙夜闌就迫不及待地想找個客棧,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了,然而一直沒有等到客棧,路過一家農戶時,燕明庭讓小高把馬車停下,提議去農戶裡借住一晚。
趙夜闌思慮片刻,便答應了。
農戶聽說他們會給銀子,便欣然同意,在收到巨額酬金後,更是熱情得很,把家裡的羊都宰了一頭,晚上給他們烤羊腿吃。
幾人圍坐在篝火旁,盯著上麵冒油的羊腿,眼睛都要看直了。
趙夜闌旁邊坐著的女主人,正在用羊毛織毯子,人也很熱情,怕他們無聊,一直跟他們聊天,問他們是哪裡人,什麼關係。
「我們是京城來的。」趙夜闌想了想,指著燕明庭,笑說,「這是我兄長。」
燕明庭一愣,疑惑地看向他,在看見他揶揄的神情時,附和道:「對,我們哥倆離家出走了。」
趙夜闌嘴角抽了一下。
女主人好奇道:「看你們年紀也不小了,都快三十了吧?為什麼還要離家出走啊?」
這話把趙夜闌和燕明庭都哄高興了,兩人張口就開始編故事。
趙夜闌:「他逃婚,家裡給他說了門親事,他不答應,就跑了。」
女主人:「看這位大公子一表人才的,難不成是那姑娘模樣不好看?」
趙夜闌:「不,是因為他喜歡男人。」
燕明庭:「是啊是啊。」
女主人一驚,差點把針紮進手指了,她眼珠瞪得老大,又覺得不太禮貌,轉頭問趙夜闌:「那你為何也要離家出走?」
「因為他也喜歡男人。」燕明庭道。
女主人一口氣憋住,半天都不敢呼出來。
燕明庭:「我這弟弟啊,別的不好,就是長得好,你都不知道京城多少人喜歡他,結果他就看上了一個男人。當然了,那個男人也是風流倜儻得很,兩人約定好一起私奔」
女主人連毛毯也不織了,聚精會神地聽著,忽然間看向一旁盯著羊腿快要流口水的小高:「你弟弟該不會是和這位小公子私奔吧」
兩人:「」
壓根沒注意他們對話的小高扭頭看過來:「找我什麼事?」
趙夜闌決定不再逗她了,正準備解釋,就聽見男主人喊道:「羊腿好了,可以吃了。」
小高和燕明庭登時離開位子沖了過去,女主人也進屋去拿刀具切羊肉。
趙夜闌兩邊位子空空,隻好起身,也走過去吃羊肉。
剛烤好的肉鮮嫩噴香,佐料壓住了羊肉的膻味,味道很不錯,幾人站在篝火旁說說笑笑地吃著肉,再配上兩碗酒,實在是快哉。
晚上,女主人跟丈夫分享今晚聽到的大秘密:「那兩個長得好看的,是親哥倆。旁邊那個呆頭呆腦的,是和弟弟一起私奔出來的!」
「真的假的?」丈夫都震驚了。
「真的,他們親口跟我說的。」
「那我這熱水是送還是不送啊?」丈夫端著盆熱水,要送去給他們洗腳。
「送吧,他們雖然喜歡男人,可是也不能不給他們洗腳啊,畢竟都給過銀子了。」女主人說。
兩人端著水,來到門口,剛準備敲門,就聽見裡麵響起「弟弟」的聲音:「啊,你輕點!」
緊接著又聽見哥哥的聲音:「對不起,我喝了酒,力道有些控製不好,要是疼你就直接說啊。」
「啊你是要疼死我啊?煩死了,都讓你別喝那麼多了,不知道今晚要乾什麼呀唔!」
「對不起對不起,一時高興就喝多了點,你忍忍,馬上就不疼了。」
「嗯啊對,就是這裡,可以用力一點」
聽著這段詭異的對話,和「弟弟」逐漸呻吟的聲音,夫妻倆震驚地看向對方,這時,對麵房門打開,小高走出來,看見他們端著水,道:「你們放門口就行了。」
夫妻倆顫顫巍巍地把水放下,快步跑回房,嚇得蒙著被子商量:「怎麼辦,要不要告訴那個呆頭小子,他被那兄弟倆綠了?不對,他們倆動靜這麼大,那呆小子肯定知道他們在一屋,才特地讓我們把水放下的,說明他早就知情了!」
丈夫:「救命啊,京城裡來的人這麼可怕嗎?他們可是兄弟啊!怎麼能這樣!」
「就是啊!」
而另一間屋裡的兩人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還在繼續推拿呢。
趙夜闌在馬車裡睡得月要杆子有些痛,燕明庭早就答應他今晚給他按按筋骨的,誰知喝了酒,力道就不如以前把握得那麼好了。
趙夜闌凶了他幾次,才找準了力道與位子。
隔天吃早飯的時候,兩人發現這對夫妻都不敢正眼看他們,也沒有多問,反正都要走了。
臨走時,趙夜闌又多付了一筆羊肉的錢,誰知女主人卻不肯收,驚慌失措地看著他:「不、不用了,我們已經收過了,你留著和你兄長用吧。」
趙夜闌上馬車的時候,還跟燕明庭說:「這裡的人真淳樸。」
那丈夫聽見了,看著燕明庭牽著他的手上馬車,而那呆小子還主動給他們駕車,心道:那是趕不上你們城裡人會玩!
馬車繼續往前走了十來天,此時是初秋,卻能在附近看到雪山了,高聳入雲的山峰被雪覆蓋著,溫度很低,燕明庭從行李裡取出一件厚實的衣袍給趙夜闌穿上,搓著他的手問:「還冷不冷?」
趙夜闌搖頭:「我想下去看看。」
「走吧。」燕明庭將他抱下馬車,兩人緩慢地行走在山腳下,連綿起伏的高山像是一根根擎天柱,將整個天空都撐了起來。
趙夜闌被這些自然景象所吸引,這段時間,他見識了許多從未見過的風景,心月匈也開闊不少,隻覺天地如此廣闊,人是何其渺小,心裡那點煩悶又算得了什麼呢?
就在昨日,他和燕明庭鬧了點矛盾,單方麵的。
起因隻是因為燕明庭幫他沐浴時,新奇地挑起一根白頭發,略顯興奮地說:「咦?你有白頭發了?」
趙夜闌麵容一僵:「沒有吧?」
「真的有。」燕明庭還直接捏著那根發絲,仔細放在他麵前,「你看看,這不是白頭發是什麼?」
趙夜闌臉色登時就變了:「不用你洗了,出去。」
他獨自生了一晚上的悶氣,早晨起來,連鏡子都不照了,一整天都懨懨的,看什麼都煩悶得很,燕明庭跟他搭話都嫌煩。
燕明庭問他怎麼了,他也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