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2 / 2)
趙苔把眉筆丟給秦英措,直起月要,抓起桌子上的水晶發箍戴上,一邊說:「那難怪忙,不過他很喜歡你吧?之前每天都來接你下班。」
奚水篤定點頭,「是的。」
這樣的問題哪怕問奚水一萬次,奚水回答一萬遍,他也有底氣點頭說是,周澤期給了他點頭的底氣。
京城芭蕾舞團有自己的劇院,一般都隨口喊大劇院,但它全稱是13號紙坊劇院,是專屬於他們舞團的,除了專屬劇院,他們還有自己專用的演奏團隊。
這次演的是《梁祝》前些日看演出的票一開售,不到三個小時,就被一搶而空。
奚水從後台出來時,外麵座無虛席。
京城芭蕾舞團創建已久,在國際上也有相當了得的影響力,隻是比起那六大芭蕾舞團,還稍微差了點兒。
演出在晚上十點鍾正式結束,奚水看得滿眼熱淚,他入戲深又快,陷在劇情裡久久無法抽離。
演出圓滿成功,演員們謝幕後,聊著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奚水跑回後台,祝賀了大家後才離開。
站在劇院門口,廣場平坦寬闊,刀片似的風無遮無擋呼嘯而來,奚水掏出手機,看見了周澤期發來的消息。
[我晚點回家,你看完演出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想吃什麼告訴我,我晚上帶回來。]
奚水回復:不想吃什麼,謝謝。
周澤期賬號在電腦上登錄,設置過提示,處理工作之餘也能立馬回復奚水:生氣了?
奚水:沒有
周澤期:「」
奚水發語音,吸了吸鼻子,「我下午和師姐們一起吃了砂鍋米線,現在不餓,你晚上回家也注意安全。」
周澤期把語音反反復復聽了個十來遍,的確沒生氣。
揣好手機,奚水裹緊羽絨服,把羽絨服的帽子也蓋上,遮小半張臉,走下台階,他影子在劇院熾亮的白燈底下拉得細長,像迎著風兀自生長的一根藤。
路上有霧,五米開外就是模糊不清,路燈像停在霧裡的螢火蟲。
回到家時,奚水的手腳已經凍得失去知覺,他喝了一大杯熱水,回了暖,洗了熱水澡忙忙鑽進被窩裡。
才十點出頭,奚水沒什麼睡意,躺了一會兒,他又下床把睡得正好的梔子抱起來和他一起睡。
周澤期不喜歡梔子上床,也不是不喜歡,他說不許讓梔子上床,倒不是因為梔子掉毛,可奚水問他,他也不說。
於是奚水又去百度。
百度說,這是領地意識,領地意識強的人,是非常不喜歡他人入侵自己領地的。
奚水不是他人,奚水是他的人。
可貓不是。
梔子也趁機狠狠往奚水懷裡鑽,甚至饜足地打起了呼嚕,奚水扌莫著梔子的耳朵,眼睫時不時抖一下,周澤期不在,屋子裡靜悄悄的,外麵的風越刮越響,哪怕在室內也能聽得見。
奚水和梔子在一起,慢慢睡著了。
周澤期喝了不少酒。
他進了屋,把大衣脫下來隨手一丟,換了鞋,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白色雪地靴,直接朝臥室裡去。
奚水睡得正好,歪在枕頭上,蓬鬆的純黑色棉被把奚水捂得嚴嚴實實,皮膚在壁燈底下顯出一種晶瑩溫暖的白。
奚水聽見開門聲時就醒了,隻是沒有完全醒,冬天格外好睡,周澤期站在床邊兩秒鍾,他睜開眼睛,聲音沙啞,下意識說:「抱。」
意識朦朧的時候,適合真心話,適合大冒險。
但奚水隻是想讓周澤期抱抱自己,因為周澤期早出晚歸。他則朝九晚五,格外規律。
晚上奚水睡著時,周澤期還沒回來,奚水早上醒時,周澤期已經去了公司,隻有鍋裡還熱著的粥證明周澤期回來過。
周澤期說他雖然是接班人,可他也是公司裡的新人,他剛畢業,公司有些老油條子是周一僑那老狐狸都覺得棘手難處理的,這些老油條子對周澤期表麵和藹可親,實際上一件人事兒都不乾,背地裡一個絆子都不少使,生怕周澤期翻不了跟頭。
周澤期想讓奚水未來一直無憂無慮的跳舞。
周澤期往前挪動了一步,單膝跪在床上,床墊往下凹陷。
被子格外柔軟暖和,驅趕了周澤期身上的大半寒意,他俯身將奚水和被子一塊抱起來,奚水睡得迷迷糊糊,也忘了自己懷裡還有一隻貓。
梔子被擠得難受,「喵」了一聲。
周澤期一頓,他喝了點兒酒,又被男朋友的主動勾得更加神誌不清,他湊過去咬奚水的耳朵,低聲說:「學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