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直哉(二)(2 / 2)
淺色的牆壁,樸素的衣櫃,疊得整齊的床褥,床頭的小桌子上擺著一隻白色的淨瓶。
「裝模作樣。」禪院直哉撇撇嘴,攤開被褥,準備睡覺。
今晚就先這麼湊合一下吧,明天就找他算賬。禪院直哉憤憤地想著,閉上了眼睛。
然後他發現,自己睡不著。
一股淺淺的梅香縈繞在他鼻尖。
禪院直哉翻過來覆過去,那梅香也隨著他的動作像被推開的雲一般四處飄盪起來。
「該死的,怎麼這麼香!」禪院直哉一臉鬱悶地坐了起來。
這種被什麼包裹著的感覺讓禪院直哉精神緊繃,始終睡不著。
禪院直哉懷疑地看著自己的被子,抓起來放在鼻尖,嗅了一下。
一股凜冽的清香立刻直沖他鼻腔,像是臨頭澆下了一捧香雪。
禪院直哉臉色一黑,扔掉了被子,找到了讓他睡不著覺的罪魁禍首。
「西鳥羽進介!」
西鳥羽進介睡得正香,突然他好像聽到了什麼,立刻警覺地睜開了眼。
正在爬窗戶的禪院直哉被抓了個正著,有些尷尬又有些心虛地和他大眼瞪小眼。
忽然禪院直哉想到,不對啊,這本來就是我的院子嘛,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禪院直哉立刻優雅地爬了進來,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床邊,對西鳥羽進介傲慢地揚了揚下巴:
「起來,我要睡覺。」
西鳥羽進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理都不理他,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
禪院直哉見他無視自己,少爺脾氣立刻就上來了,伸手抓著他的被子就給他掀了。
西鳥羽進介本來看他就不順眼,被這麼一煩,立刻火大了,和他扭打起來。
隔壁女仆在睡覺,兩人都默契地放輕了動作,不想驚醒別人讓人發現兩人的窘狀。
兩人無聲地互毆了一番,最後以西鳥羽進介騎在他身上,狠狠地扭了他的臉一把為勝利而告終。
雖然西鳥羽進介確實贏了,但是禪院直哉這個厚臉皮死皮賴臉地就是不走。
最後兩人隻好躺在了一張床上。
西鳥羽進介和禪院直哉背對著背躺著,兩人一臉厭惡地蓋著同一床被子。
西鳥羽進介扯了扯被子,禪院直哉立刻也不甘示弱地扯了扯被子。
睡到大半夜突然被吵醒的西鳥羽進介一下子暴躁了。
「你搞什麼?睡到一半突然跑回來?現在還不停鬧騰!」西鳥羽進介壓低了聲音怒斥他道。
禪院直哉也很委屈,他低吼道:
「還不是你,一個大男人,被子那麼香,熏得我根本睡不著,要不然我也用不著回來!」
西鳥羽進介先是一愣,明白了禪院直哉這是去自己的房間睡了,當即冷嘲熱諷道:
「蠢,你不會找別人一起睡?」
禪院直哉立刻憋屈地嗆聲:
「怎麼可能!那他們豈不是很快就知道我被你趕出來了!」
「……死要麵子活受罪。」西鳥羽進介哼了一聲,轉身背對著他,不再說話。
禪院直哉卻不肯消停,皺著眉繼續追問道:
「那個香味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熏香?」
「睡覺。」西鳥羽進介閉著眼睛不肯搭理他。
結果禪院直哉接著又嘟噥了一句:
「女裡女氣,難怪甚爾不肯回來接你……」
然後他話音剛落,就被西鳥羽進介一腳蹬了下去。
這下禪院直哉學乖了,默默爬回來後終於閉上了嘴。
日升月落,一夜很快過去了,禪院直哉在一片鳥聲啾鳴中醒來。
禪院直哉皺了下眉,迷迷糊糊地慢慢睜開了眼,然後一睜眼就嚇了一跳。
西鳥羽進介的睡顏近在眼前。
過於素淡的眉眼,輕輕抿著的淺色唇瓣,像熟睡的鳥兒輕顫的羽翼般撩撥著禪院直哉的心。
明明是十分不合他審美的長相,卻讓禪院直哉心頭猛地一跳。
「見鬼!」禪院直哉嚇得腦袋猛地往後一仰,卻感覺自己脖子一緊。
與此同時,禪院直哉也遲鈍地注意到了月要間沉甸甸的感覺,仿佛壓著什麼東西。
「……」禪院直哉這才注意到西鳥羽進介正像個八爪魚一樣扒在自己身上。
禪院直哉臉一黑,伸手就把西鳥羽進介的胳膊從自己脖子上扒拉下來了。
可隨著西鳥羽進介骨肉勻稱的手臂掃過自己麵前帶起的風,禪院直哉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
那恍若冰雪飄散的梅香。
禪院直哉一愣,他懷疑地看了會兒西鳥羽進介,然後像著了魔了一般,朝著西鳥羽進介的睡顏,湊了過去……
而本來熟睡中的西鳥羽進介因為禪院直哉拂掉手臂的動作,秀眉微蹙,睫毛顫動,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