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直哉(二十二)(2 / 2)
「西鳥羽君……」五條美智子輕聲道,「你放心,我不會介意的。」
「我們本來就是交易不是嗎?」
「對、對不起……」西鳥羽進介勉強地說出這句話後,耳邊的手機卻一下子被拿走了。
「怎麼五條小姐,這都不肯解除婚約?就這麼沒有尊嚴嗎?」禪院直哉冷笑道,心中充滿了焦急和不滿。
後天西鳥羽進介就要和這個女人結婚了,時間不多了。
而五條美智子就是奉五條家的命令來離間他和西鳥羽進介的。
五條美智子十分冷靜道:
「我和西鳥羽君本來就是交易。」
說完她又自嘲道:
「直哉少爺,你對禦三家的女性說尊嚴,那不是在開玩笑嗎?」
「你又怎麼會懂我們的小心翼翼與難過呢?」
「不過想來,隻有比禦三家的女性還要低下的西鳥羽君能夠懂這種感受了。」
「他生來就是作為消耗品出生的,不管是星漿體還是犧牲壽命的天與咒縛,總之他休想做自己的主,即使他已經如此強大了。」
禪院直哉聽著五條美智子自以為是的知己發言,越聽越惱火,怒道:
「你在胡扯什麼!愣是扯到西鳥羽身上!」
而西鳥羽進介輕喘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垂著眼睛,臉上掛著淚痕,陷入了沉默。
「難道不是嗎?」五條美智子輕聲道,少女的聲音如毒蛇吐芯一般在兩人的心上盤旋逡巡著,「看看西鳥羽君,都已經如此強大了,都抗拒不了你,被迫承歡身下。」
禪院直哉咬牙,他低頭看著西鳥羽進介跪在地板上汗濕的脊背,低聲對他道:
「西鳥羽!我絕對沒有羞辱你的意思!我隻是喜歡——」
「別說了。」西鳥羽進介輕顫著抬起頭,打斷他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隻是……別說出來。」
「我……」禪院直哉咬牙,這時電話那頭的五條美智子再次開了口。
「你不想羞辱他就不會羞辱到他了嗎?你認為如果有一天別人知道了你們的事情,他們會如何看待西鳥羽君嗎?」
「他們隻會笑得十分惡心,彼此間眼神傳遞,戲謔西鳥羽君也不過爾爾。」
「再怎麼凶,不是還是被他的主人馴服了,像你奴顏婢膝了嗎?」
「閉嘴!」禪院直哉看著西鳥羽進介的臉色白了下來,立刻嗬斥五條美智子道。
他這時也顧不得刺激五條美智子和西鳥羽進介解除婚約了,手忙腳亂地掛斷電話後,慌忙蹲下來俯身抱住了西鳥羽進介。
「西鳥羽,你別擔心,我、我絕對不會讓他們這麼說你的!」禪院直哉剛這麼笨拙地說完,立刻就想咬住自己的舌頭。
搞笑,自己還能管住人心鬼蜮,堵住悠悠眾口嗎?
更別提,等自己的事暴露出來,自己還能繼承家主嗎?不繼承家主還能做到嗎?
而西鳥羽進介似乎也是明白的,他依靠在禪院直哉懷裡,卻垂著眼睛始終沒有說話。
禪院直哉緊緊抱著西鳥羽進介,兩人的痛苦肌膚貼著肌膚,彼此沉默地傳遞著。
禪院直哉就不明白了,他要和西鳥羽進介做朋友,大家要攔著他。
他要和西鳥羽進介相愛,大家要阻撓他。
而他想要和西鳥羽進介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這個死氣沉沉的古板的現狀卻告訴他根本不可能。
如果他想要和西鳥羽進介在一起,即使願意放棄一切,到頭來可能還是一場空。
禪院直哉從未如此恨過禦三家這幅陳腐的現狀。
他恨他們不肯進步不肯改變,以致於強行橫亙在兩人中間,讓他們進退不能。
而西鳥羽進介則是反復想著那天家入硝子在甜品店外說的話——
「進介,你不要做傻事啊!」
「禪院直哉的身份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情你是無法阻止的,它注定要發生。」
或許家入硝子說的對,有些事情再怎麼努力,也終究是徒勞的。
有時候不需要人的心裡懷有怎樣的愛恨,有時候隻需要身份不同,就能將兩人變成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了。
他和禪院直哉……還是不要再見麵了的好。
第二天禪院直哉又去爬西鳥羽進介的窗戶,因為明天西鳥羽進介就要結婚了,而他和那個女人的婚約還沒有解除,這讓禪院直哉無比的焦躁不安。
然而今天西鳥羽進介的窗戶卻鎖了起來,他想要像昨天一樣偷襲西鳥羽進介強要他,看來是做不到了。
為什麼……
禪院直哉感覺自己的理智在崩塌。
為什麼,難道西鳥羽進介決定和那個女人結婚了?
西鳥羽進介真的要結婚了?
禪院直哉急促地喘-息了幾下,緊緊地盯著那扇鎖死的窗戶,一個大膽而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不斷放大。
然後第二天婚禮時,禪院直哉做出了一件石破天驚的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