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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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但楚橙哪裡還睡得著,趕忙起床幫他穿好氅衣,親自送陸長舟出院子。回來後,她徹底失眠了。

太子一死,誰是最大的受益者顯而易見。可太子怎麼說沒就沒了,楚橙想不通,更讓她膽寒的是,一切都好像在朝著夢中的走向發展,太子薨逝,周元燁繼位,烏斯王來京……

她憂心忡忡,另一頭,陸長舟策馬入宮,一路去往東宮。實際上,太子今天傍晚就沒了,當時皇宮消息捂得緊,待平宣帝同意後喪報才發出。

太子之死,陸長舟沒多意外。畢竟數日前花無痕就告訴過他,太子看上去像中毒,估計救不回來了。他猜到是周元燁動的手腳,但想不明白東宮這麼多人手,守備森嚴毒是如何入口的。

此時的東宮各處已經掛上白幡,遠遠的就能聽到哭聲,一眾大臣跪在殿外,平宣帝和太子妃等人在內殿。大臣們神色各異,悲戚的暗喜的,各打各的主意,陸長舟注意到,那位被太子舉薦做上戶部尚書的孫敬之倒哭的是真傷心。

和諸位大臣寒暄過後,陸長舟和花無痕來到偏殿。

花無痕早盼著他來,一進屋就打開了話匣子,說:「太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今天一早聖上派人來傳話,說晚點過來陪太子用晚膳。太子妃覺得這是好事,有聖上的真龍之氣護體,太子定能好起來。於是派人服侍太子穿衣梳洗,不想人才從床上下來,腳一落地當時就暈厥了,太醫再去時身體已經涼了。」

陸長舟手指點在桌上,神色平靜,「太子中毒的事,你可有眉目了?」

端王既然敢做出下毒這種事,必定不會留下證據。但花無痕擅用毒,世間就沒有能瞞過他的毒。

花無痕從懷中掏出一塊白玉碎片,放在桌上,說:「這是在太子的一處別院找到的,當時侍女處理別院物件,大大小小都摔的差不多了。至於處理的原因,侍女也不清楚,隻說是女主人吩咐的。我當時覺得奇怪,就偷偷帶回來一片。」

陸長舟這才知道,原來太子在宮外養了外室。可惜花無痕道,外室人去樓空,不知所蹤。

「人雖然沒抓到,但我發現這碎片不尋常。若遇熱,便可釋放一種無色無味的毒,短時間不致命,*t但若長期飲用,遲早要死。」

這樣一來,太子之死總算抓到點頭緒,陸長舟將碎片收進袖中,回到殿外。

太子薨逝是大事,這會東宮殿外除了臣子,宗親絡繹不絕,人人都想親自看一眼,但因為平宣帝沒發話,誰也進不去。殿外亂哄哄的,空氣中彌漫這一股焦躁。

這夜東宮亮如白晝,直到天亮太陽初升,陸長舟才見平宣帝從內殿出來。

熬了一晚的帝王,雙眼通紅,即便強打起精神支撐帝王威儀,也遮不住眉眼間的疲態。在平宣帝的授意下,內官當著眾人的麵,十分悲痛地宣告了太子薨逝的消息。

平宣帝子嗣不豐,僅有的幾位皇子中又去一個,雖然他平時對太子嚴苛,但白發人送黑發人,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平宣帝離去時,步子已是不太穩了,他由人攙著坐上禦輦,目光落在陸長舟身上,定定看了幾眼。

陸長舟有所察覺,等他回頭時,平宣帝的禦輦已經啟程,緩緩離開了東宮。他不明所以,心裡卻不大舒服。

接下來是為期一個月的吊唁,太子靈堂設在東宮,宗親、臣子每日進入,悲傷的同時,該立誰當儲君就被提上了議程。

按理說,太子一死,端王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但一個月過去,太子入皇陵,覆在東宮上的那團陰雲散開,朝政恢復如常,平宣帝卻對另立太子的事隻字不提。

後來還是某位大臣憋不住,在早朝上提了一嘴,但平宣帝沉吟不語,看上去好像沒有立端王的意思,這事隻能暫時擱置。

太子一死,後宮嬪妃的地位也變得微妙起來。最得意的要屬楚皇後了,這麼多年她一直等的就是這一刻,但聽聞另立太子的事遲遲沒有動靜,表麵上雲淡風輕,實際上已經急得不行了。

反觀茵妃娘娘倒是淡定的很,她是周元燁的母妃,在宮裡透明了這麼多年,現在總算揚眉吐氣了。最近,每天都有妃嬪上門看望,說說笑笑,親的跟好姐妹似的。

茵妃十分享受這種被人捧著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慶幸自己的肚子爭氣,生了個好兒子。

與之相反的,蓉妃這邊就開始發愁了。別看蓉妃這些年受寵,但好清淨,與別的嬪妃交往不深。以前的儲君是太子,因為太子仁厚,與周文恩的關係不錯,蓉妃倒不擔心。若儲君變成周元燁,那就不一樣了。

周文恩和周元燁並不親近,何況周元燁那人,蓉妃總覺得他表麵的溫和都是裝的,誰知道以後會給他們什麼罪受。

蓉妃隻得每日燒香拜佛,希望平宣帝能活到周文恩去封地的年紀,到時候出了汴京做個閒散王爺,應該就不用擔心了。

這日,她才從佛堂出來,看見文婧公主坐在亭子裡,眼巴巴望著遠方,眼神癡癡的,嘴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容妃奇怪,循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不遠處有幾個修繕園子的侍衛。她*t走上前去,捏捏女兒的腮幫子,氣道:「你一天到晚發什麼怔,母妃問你,駙馬到底中意誰家公子?」

文婧公主吃痛,捂著臉哼哼兩聲,垂下頭,「母妃,我還小呢……」

「還小?你都十六了,現在還有的選,等外邦入京有你哭的。」蓉妃已是不能再等了,說:「母妃再給你五日考慮,五日後你不說選誰,我就幫你定下了。」

文婧公主望向不遠處,那道清瘦的少年身影,心裡一陣酸楚,慢騰騰出宮回了公主府。

因為太子薨逝一事,陸長舟近來早出晚歸,楚橙幾乎隻有每天睡著後能見見到他。

這天,公事忙的差不多,陸長舟早早回府,見楚橙正坐在一隻秋千上發怔。他眼神示意下人不必聲張,惠娘等人會意悄悄退了下去。

陸長舟來到她的身後,幫忙輕輕推著秋千。

孟春,天氣漸漸暖和,尚未消融的殘雪林立枝頭,楚橙怕冷穿的嚴嚴實實,但在外邊坐久了還是有些冷的。楚橙想著自己的事,連身後何時換了人都不知道。

陸長舟見狀,伸出手掌覆住她的眼睛,湊近她的耳畔問:「在想什麼,我來好一會了你都沒發現。」

楚橙呀了聲,握住他的手掌,甜甜笑道:「夫君何時回來的,怎麼不叫我?」

「回來有一陣子了,看你在想事情就沒打擾。」

楚橙讓出一個位置,陸長舟坐了下來,將她冰涼的小手裹進懷裡。楚橙靠著他坐了一會,忽然抬頭:「夫君,你已經有七天沒親我了。」

陸長舟哪天回來有沒有親她,親了幾下,她都記著呢。近來許是太忙了,陸長舟每天回來就躺下了,都不親她。

「你……你還記這個?」

楚橙點頭,「怎麼不記得,你上次親我隻親了兩下,就被人叫走了。」

說罷,她蹭蹭男人的鼻尖,親昵問:「現在要不要親一口?」

兩人坐在院子裡,下人們雖離得遠遠的,但都看得見。陸長舟點點她的額,「知不知道羞?」

「不知。」

兩人在秋千這頭竊竊私語,看起來耳朵貼著耳朵好不親密,遠處的仆婦們裝瞎看不見,但當陸長舟將楚橙抱起回房間時候,她們就裝不下去了。

「這天還沒黑呢,抱進屋裡做什麼?」

「還不是因為三奶奶和小侯爺孝順,知道老夫人想重孫想的緊,白天晚上都努力著呢。」

「還能做什麼,那檔子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年輕夫妻嘛精力旺盛。」

……

在場的仆婦大多是生養過的,說起話來無所顧忌,臉一點都不會紅。她們越說越離譜,還是惠娘一通教訓,把人攆去乾活才作罷。

其實陸長舟抱楚橙進屋,完全是因為楚橙說困了,眼下天色還早,兩人正好可以睡個午覺。進屋後,他將人放到床上,幫她脫下鞋襪,自己和衣躺到她身側。

醒來時,陸長舟發現有人在親他。他閉著眼裝作不知,任由他的小妻子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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