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2 / 2)
銀杯中盛滿清液,楚橙抿一小口,彎彎眼睛笑道:「果真是甜的,真好喝。」
「沒騙你吧,我們一起喝,不醉不歸。」
於是,兩人便一杯接著一杯喝起來。楚橙越喝越上癮,喝完一壺又要了一壺,不知不覺,眼睛就花了。
她不知道的是,這酒雖然味道甜,卻極容易醉人。一旁的文婧公主早趴在桌子上,夢中囈語著什麼。
楚橙喝完最後一杯,站起來覺得身子有些熱,腳也有點軟。她撐著起身,說:「我要去一個地方。」
惠娘原本在外頭候著,等了好久不見楚橙出來,進去一看,人歪歪扭扭地走著,差點摔跤。惠娘急得不行,「哎呀呀,怎麼不聽勸呢,婢早說您不能喝酒了。」
楚橙卻像聽不到一樣,趴在惠娘身上,說:「我要去找一個人。」
「找誰?」
楚橙紅著臉:「找陸小將軍?」
惠娘大驚,趕忙去堵她的嘴,嚇道:「三奶奶,我們不是說好了不提那個人嘛,若被小侯爺知道這人的存在,豈不是……」
正說著,身後傳來沉沉的一聲,「什麼事情不能被我聽到?」
陸長舟不知何時來的,正站在他們身後。
惠娘回頭,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攙著楚橙訕道:「沒……沒什麼。三奶奶喝醉了,婢扶她回去歇息。」
「我來吧。」陸長舟不由分說,*t將人抱了起來往外走去。
昨晚取出金蟬蠱後,陸長舟曾問花無痕,自己以前想不起來的那些事能否記起。花無痕沒有明確答復,隻說急不來,時間一長可能想起來,也可能想不起來。
總歸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陸長舟便沒有糾結了。他忙了一個白天,原本想歇在宮裡了,但想到昨晚自己離去時楚橙那幽怨的樣子,遂決定將公事帶回聽雪堂去做。
待他回到聽雪堂,卻不見楚橙的身影,一問才知三奶奶去公主府還沒歸。陸長舟處理了一陣子公事,但眼見天色愈晚,楚橙還沒回府便心急,特地來公主府接她,不想才到,就聽聞她說什麼要去找鹿小將軍。
文婧公主喝醉了自然有人照料,陸長舟一把將人抱起往外走。惠娘看他的臉色陰沉,心知方才楚橙的話必然是被她聽到了,心下一緊,七上八下,惴惴跟著出了公主府。
陸長舟確實聽到了,他心中本就對楚橙的過去心存疑慮,一聽她醉酒後要去找什麼鹿小將軍,一時心口堵的慌。都過去這麼久了,成了他的妻子,心裡還念著那位年少時愛慕過的小將軍?
他沉著臉,將人抱上了馬車,很快馬車轔轔而動,楚橙坐在熱烘烘的馬車裡,卻再度不安分起來。
那甜酒的後勁果然很大,楚橙腦子暈乎乎的,連自己在哪兒,自己是誰都分不清了。她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的少女時代,被表哥表姐哄騙著醉酒的那晚。
她愛慕那個緋衣騎馬遊街的少年,總是費心思到各種地方偷看人家。現在酒意一上頭,就不管這麼多了。外祖母曾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她有的是,如果她給錢,陸小將軍就願意做她的沖喜夫郎了吧?
這麼想著,楚橙說做就做,她在自己身上翻翻找找,沒找到銀票,緊接著又在馬車裡一通翻找。
車廂裡光線昏暗,隻能看清對方模糊的輪廓。陸長舟一看她又不安分了,將人拎到身邊坐好,冷聲問:「找什麼?」
「錢……我的錢呢?」
不知她突然要錢做什麼,陸長舟就先配合著,問:「你要多少?」
楚橙含糊答:「越多越好,給少了怕人家不答應!」說著催促,「你快點給我,至少十萬兩吧。」
她實在鬧騰,被陸長舟摁在懷裡也不老實,一個勁蹭他。陸長舟便點燃了一盞風燈,想看看這人醉的什麼程度了,也有話趁機想問楚橙。
燈光才亮起,他就看見一張尊醉醺醺的臉,小臉通紅,雙眼迷離泛著水光,唇紅嘟嘟的,確實醉的不輕。
罷了,一個醉鬼也問不出什麼。陸長舟便把人攬在懷裡,說:「別鬧,回去了。」
楚橙剛開始還掙紮了一會,看清他的臉,突然就安靜下來,定定看著陸長舟,喚了聲:「陸小將軍。」
陸長舟心裡一陣煩躁,狹長的眸子垂下,冷冷清清望著她威脅道:「再提那個人,我真生*t氣了!」
「為什麼生氣?」楚橙懵懵懂懂的,起身去捧他的臉,湊近說:「人家真的好喜歡你呢,做我的沖喜夫郎吧,你多貴我都買得起。」
她醉著,完全沒注意到男人目光已經越來越冷了,反而變本加厲地抱上去撒嬌,「人家好喜歡你呢,那天我的風箏落在樹上,請你幫我取下來,你竟然就這麼狠心走掉了,真讓人傷心。」
「還有那天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穿著一身紅裙,沐浴焚香,特意在戶所外麵閒逛想見你,可是你說……你說我身上的香氣醺到你的馬了,嗚嗚……你怎麼那麼不懂女孩子的心呀……」
楚橙一件件數落著他的不是,其實這些事,雖然是十四歲時發生的,但因為那個年紀慕艾,又生平第一次遇見這麼驚艷的人,即便過去這麼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楚橙全然忘了自己已經嫁人的事,還以為她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呢。
陸長舟輕嗬一聲,太陽穴突突地跳,極力壓製心中的怒意。他的妻子,心裡竟藏著這麼一個人,藏得這麼深,連這些小事都記得一清二楚。
心髒仿佛被人捏住,快要喘不過氣來,陸長舟皺眉,不怒反笑:「就這麼喜歡他?嫁人了還喜歡?」
楚橙去撫平他皺起的眉,「你為什麼不高興呢?」
陸長舟掐著她的月要,眼有點紅,「回答我,就這麼喜歡他?嫁給了陸長舟這麼久,也還想著那個人?」他覺得自己氣的快要冒煙了,掐著楚橙的月要緊了緊,「你這個人……」
楚橙月要被掐痛了,扭了扭躲開。這時陸長舟許是太過生氣,便掀開車簾決定透透氣。
清新的夜風吹進來,楚橙昏沉的腦子也清明了幾分,不過反應仍是很慢。她怔怔答:「哦……好像是的,我嫁人了呀。」
「才想起來嗎?」
片刻之間,陸長舟決定了,他要將這個情敵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管他是誰。
索性後半程,楚橙似乎累了沒有再鬧,一路安安靜靜回到平陽侯府,陸長舟抱著她回了聽雪堂。等將人放在床上,陸長舟便召來惠娘,問楚橙口中小將軍的事。
回來的路上,惠娘便知他會問,但一來當年惠娘不在揚州,沒見過陸小將軍,二來她答應過楚橙,以後不提這件事,因此也隻是說一半藏一半:「婢不知道啊,婢沒見過他。小侯爺,當時三奶奶還小不懂事,他們之間真的沒什麼,您不要多想,婢代替三奶奶給您賠罪了。」
畢竟惠娘是楚橙的人,肯定是和楚橙一條心的,陸長舟見問不出什麼,笑了笑,說:「知道了,你下去吧。」
反正他已經派人去揚州,等知道是誰,他不會手下留情。
能讓楚橙過了這麼久還記得的人,必定不能留下!
今夜,整個聽雪堂都感受到陸長舟的怒氣,仆婦們大氣不敢喘一下,能躲的盡量遠遠躲開,生怕出現在他麵前挨罵。*t
過了子時,陸長舟處理完事回房休息,楚橙已經在惠娘的服侍下沐浴,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裡衣。他進去時,惠娘還念叨著,「小祖宗欸,都說了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你怎麼就是不聽呢,明天怎麼解釋啊……」
「你下去。」陸長舟發話,把惠娘嚇了一跳。
眼瞧著陸長舟盛氣淩人,惠娘不敢不從,指著桌上的醒酒湯說:「這個……」
陸長舟:「我餵她喝!」
如此,惠娘擔心地看一眼楚橙,隻得退下了。須臾,房間內便隻剩下他們二人,陸長舟端來醒酒湯,一口一口餵楚橙喝下。
他的動作還算輕柔,眼神卻是冷的不能再冷了。
偏偏楚橙感受不到,喝完醒酒湯,拉著他的手說:「剛剛我記起來了,我已經成親了,不過沖夫郎再加上你一個也無妨。」
陸長舟差點被這話噎住,咬牙,不可置信道:「你……你想腳踏兩條船?」
楚橙卻像沒聽見似的,反應了好一會,再次語出驚人:「今晚我夫君不在,我……我才來找你的,你……」
「楚橙!」
陸長舟月匈腔的怒氣,真的快要壓製不住了,誰知這時候,楚橙哭著抱著他,委屈道:「你別生氣嘛,我有錢,很多很多錢,你要多少我都給……」
因為她突然抱上來,陸長舟猝不及防後退一寸,身子倒在了床上。
他看著眼前這個淚眼朦朧的女孩,莫名感覺這場景有點似曾相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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